第三十章：買賣
掌柜的聽著葉輕雲不咸不淡的一句話就把矛頭拋回來了，也算探出了葉輕雲的深淺，心下還是有些刮目相看。
他當日就派人去官府探聽了葉輕雲的底細，葉輕雲本就是另一個村落的流民，如今落戶在杏花村裡，整體就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農女，他正準備過兩日就去杏花村請人呢，眼下葉輕雲倒是自己就來了。
話說一個小小的農女有一手做菜的本事已經很讓人吃驚了，沒想到今日仔細一看，這氣度身段比縣份上的小姐們也不逞多讓。
福樂酒樓掌柜的自然是比葉輕雲急一些的，葉輕雲手上會的菜色不愁賣，就算掌柜的不要這些菜，也會有別的酒樓搶著要，葉輕雲肯主動到福樂酒樓來，已經算是給面子了。
掌柜的摸了摸腰間的小算盤，吹了吹鬍子，「葉姑娘，我們就不兜圈子了，不瞞你說，你做的菜式鮮滑爽口，味道香美，模樣也甚是喜人，我今日來是想請你到福樂樓掌廚，女子掌廚不易，我付三倍工錢，且每日只用做一桌菜，你看如何？」
大酒樓里是廚子一月的工錢一般都是一兩銀子，因為算得上是手藝活，而且也辛苦，所以工錢也比別人多，葉輕雲一個女子，一個月給三兩，而且每日還只用做一桌菜，這算得上是高聘了。
掌柜的覺得他開出來的條件已經是非常誘人了，絕對不會有人去拒絕這樣一個工錢，更何況葉輕雲還得養兩個弟弟，更是沒道理會拒絕。
「不幹。」葉輕雲斬釘截鐵的回答。
掌柜的瞪大眼睛，見了鬼一般的看著她，像是沒聽清一般，「葉姑娘，你說什麼？」
「不幹。」葉輕雲怪異的看著他，這掌柜的年紀還沒到五十吧，這就開始聽不清話了？
掌柜的被葉輕雲的拒絕噎了一下，也是，葉輕雲這一手菜東家都說沒見過，哪裡是這點要求就能打動的。
「葉姑娘可是嫌工錢低了？這樣吧，四倍銀子，每兩日做一餐可好？這可不少了，你好好考慮一下」掌柜的心疼的直抽抽，這樣一來他肯定就賺不了多少銀子了，但是能把酒樓的名聲打響出去，他還是很願意的。
葉輕雲再次搖搖頭，「不是銀子的問題，我知道掌柜的已經是下血本了，但我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尚在襁褓之中，我也不放心交給別人看管，所以多少銀子我都不會來的，掌柜的見諒。」
掌柜的這才死了心，人家拒絕的理由他無法反駁，孩子交給人家看管，做姐姐的不放心也是人之常情，他沒有道理去說什麼。
想到東家吩咐的事情沒辦成，晉陞之路了了無期，掌柜的面如死灰，臉上那倒霉模樣，和常小六的簡直不要太像。
「不過，掌柜的有沒有想過另一種方法？」葉輕雲也不忍再繼續拖延，先前拒絕的如此決絕也是她的計策，對於掌柜的這種精明人，只能來一手釜底抽薪，先讓他覺得事情不可能了，然後再給他一個更好的選擇，那麼他才會捨得本錢，不會任由機會溜走。
果然，掌柜的聽她這麼說，只覺得還有希望，眼睛亮了起來，「什麼法子，葉姑娘你說。」
「我雖然沒有空閑來貴樓掌勺，但貴樓可以買我的菜方子，然後教給你們的廚子，這不就兩全其美了嗎？」葉輕雲淡定的講先前想好的賣方子的事講了出來。
可聽到的人就不淡定了，他一手抓著桌布，一手握著茶杯，「你…你…你，葉姑娘，你說的是真的？你沒騙我？你真的願意賣方子？」
掌柜的震驚也是不奇怪，一道新菜色做的老少皆宜，回味無窮，那必然是那個人鑽研了許久又改良了許久，除了做廚子的，沒人做這種事。
廚子憑著獨特的手藝就可以拿到更好的工錢，沒有人會原意把這個吃飯的手藝教給別人，若人人都會了這個手藝可就不值錢了。
所以之前掌柜的沒提方子，就是覺得葉輕雲定然是不會賣的，可如今葉輕雲說要賣方子，他怎能不高興？
葉輕雲沒有錯過掌柜眼裡的志在必得，知道事情好辦了，喝了口茶水接著道：「若是價格公道，我自然是願意賣的，我自己留著也無用。」
「咳咳，好，那不知葉姑娘想賣哪道菜的菜方子？」掌柜不愧是掌柜，一聽要談正事了，臉上的激動馬上就收斂了，只留下一抹認真和肯定。
「只要貴樓吃的下，我都可以賣了。」葉輕雲沒有保留什麼，她會做的菜可不止這一些，而且不是眼下蓋房子急用錢，她也不會來賣菜方子。
「呵呵，行，那你這菜方子準備賣多少錢？」掌柜的手指搭在桌面敲打著。
葉輕雲瞄了一眼他，笑容可掬的說道：「我不懂行情，掌柜的給個價吧。」
這小姑娘果然是個精明的，掌柜的略做沉吟，緩緩的說道：「價錢都是次要的，不過葉姑娘，這方子我們買了，就不能再賣給別家了。」
「應該的，這道理輕雲還是明白的。」葉輕雲一笑，「而且我還有更多的東西等著和掌柜的合作，自然是不會自砸招牌。」
掌柜的一聽，雙眼又放光了起來，看著葉輕雲就像在看一塊金疙瘩，追問道「還有合作？」
葉輕雲回答道：「自然，那日的紅色沙果我又尋到了一些，也找到了栽種的法子，待一成熟，第一批可以賣給你們酒樓，這果子味甜微酸，哪來做菜做醬都是極其味美。」
葉輕雲說的就是那日從空間里拿出來的番茄，她正打算找個空閑就講番茄種出來呢，番茄算是容易栽種的品種，產量也高，也不費事。
「沙果也有了？那之前的方子我們全要了，一道菜四十兩，你看如何？」掌柜的一激動，拋出了一個家試探道。
「四十兩呀？我覺得肯定還能再公道些的吧？」葉輕雲沒輕易答應，而是笑眯眯的問。
掌柜的就知道葉輕雲不好忽悠，果然這不就又開口了，「行，我也不虧了你，價錢好商量，六十六兩，這可不少了，多出來的六兩是我給的彩頭，日後沙果出來了，別忘了我們福樂樓是頭一批。」
葉輕雲不再磨蹭，知道這個價錢已經是極高了，她見好就收，「行，那就這個價格了，掌柜的你拿紙墨筆硯來，我說你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