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搜魂推演得真相
「在！我在！」
吳邪連忙回應，鍾離卻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了手中的生死簿。
生死簿上，雖然不會顯示御鬼師的未來和壽命，但他們的過往，卻記載的巨細無遺。
而吳邪與周家兩兄弟，雖說不是昌南人士，但如今魂魄都被羈押在此，生死簿上自然也就出現了他們的名字。
看著無數小字浮現，鍾離緩緩念誦。
「壬子年四月二十五日，你第一次駕馭厲鬼，便將你的鄰居一家全數滅絕。」
「壬子年十月七日，你為引出一隻鬼物，用活人當誘餌，導致二十三人葬身鬼腹。」
「壬丑年五月二十八日...」
一樁樁一件件，全部都是吳邪曾經犯下的罪孽，越是往後念誦，他的臉色便越是絕望。
直到一切罪孽都被宣示出來，鍾離才淡淡開口道。
「阿傍，將他的魂魄拖下去，施於地府之刑罰，受刑八千年。」
地獄的時間流速，與陽世是不同的。
判他在地府中受刑八千年，若是放在陽世，幾乎就相當於是幾十萬年的歲月！
但鍾離目前還沒有掌握到十八層地獄，因此吳邪的受刑之地，就在小陰司的牢獄中。
接下來的周天周空，也是如法炮製，他們兩，分別被鍾離判下了一萬年的受刑時間。
畢竟這兩個人手裡沾染的血腥，可要比吳邪濃太多了。
三個魂魄恐懼害怕得哭喊、哀求，但起不到任何作用，牛頭馬面抓住了鎖鏈，強行將三人拖出大殿。
伴隨著周圍再度安靜下來，鍾離終於轉頭，看向日游神。
「那三隻鬼物如何了？」
「啟稟大人。」
日游神甘柳連忙拱手。
「已經將它們關在牢獄之內，大人可以隨時查看。」
「嗯！現在就去吧。」
鍾離微微點頭，站起身來，經過巨鬼的那幾句話，他現在對鬼界已經十分好奇了。
巨鬼所說的這個世界，似乎與之前系統所訴說的有些不一樣。
系統所言，是世間所有的仙神和修鍊體系，都被那位名為劫的存在抹去了。
而現如今世間存在的厲鬼，是其入侵時，遺留下的氣息污染產生的。
可那巨鬼所說鬼界又是怎麼回事？鬼界的主宰正在復甦——這又算什麼？
而且系統所說的一切，發生的時間是在三百年前，可巨鬼的話中所帶來的信息，似乎發生在十分遙遠的時代，遠不止三百年。
「大人。」
日游神的聲音打斷了思緒，鍾離抬起頭，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一處青銅建築之中。
這裡就是小陰司的牢獄，囚籠之內，無數滲人的刑具懸挂在牆壁上。
而那三隻S級的厲鬼，被鐵釘從體內穿透死死釘在了牆壁上。
黑色的氣體如同血液一樣，從它們的身體中不斷流出，模樣看上去變得十分凄慘。
「王...」
看到鍾離走進來，三隻厲鬼神色齊齊發生了變化，鍾離卻沒有理會它們，而是看向了剛剛回來的牛頭。
「阿傍，搜魂吧。」
地府陰司，專門收攏世間亡魂的所在，在對付魂魄上面，自然有著種種神妙的術法。
牛頭沖鍾離恭敬行禮之後，便大步上前，伸出手按在了一隻厲鬼的頭頂。
「啊～」
凄厲的慘叫聲響起。
那厲鬼的身軀緩緩融化，然後化成了濃密的黑煙，被牛頭的鼻子吸了進去。
不過幾息，牆上便只剩下幾枚空蕩蕩的釘子，而牛頭沒有停留，繼續走向下一隻厲鬼。
就這樣，十息之後，三頭厲鬼盡數化作黑煙被它吞下。
「如何？」
鍾離輕聲詢問，牛頭弓腰說道。
「所有的記憶全部找出來了。」
「對於地府之事，它們並不清楚，至於鬼界...在它們的觀念里，那個世界名叫葬土。」
「葬土。」
鍾離咀嚼著這個名字，眼神示意牛頭往下講，阿傍便繼續說道。
「葬土由來已久，彷彿在最古老的歲月前就已經存在，乃是一切亡魂歸去之處。」
「所有亡魂進入葬土之後，都會被泥土埋葬化作墳墓，待到時間成熟，它們就會破土而出，變成真正的葬土生靈。」
「忘卻過往的所有記憶，失去一切感情，並且變得對活人血肉十分渴求。」
聽到這裡，鍾離臉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聽起來好像與孟婆湯是差不多的效果。
只不過，神話中的孟婆湯，是為了讓魂魄方便去投胎，重新做人。
而葬土...則是將魂魄，轉化為最純粹的厲鬼！
聽著牛頭阿傍的彙報，鍾離手指輕輕敲打桌面，雙目微微閉起沉思，一眾陰神站在旁邊，誰都不敢出聲打擾。
根據牛頭阿傍搜魂所得的記憶，葬土由來已久，說不定歷史不比陰曹地府來的短。
葬土之中的鬼祟，也有實力劃分。
兵，將，王。
王之上，則為君，君可統領諸王！
當然，這三隻鬼物也只是聽說過這個傳說，但實際上，誰都未曾見過君。
那尊鬼王，便已經是周圍一片葬土裡面，最為強大的存在了。
至於兵之下...在葬土內，只能算是螻蟻，是被其他鬼物捕食的獵物。
其他更加詳細的記憶已經沒有了，它們只是葬土之中，等級最低的兵。
剛剛復甦沒多久，記憶幾乎是一片空白。只知道一些基本訊息，以及服從王的統領。
「葬土，埋葬一切嗎...」
鍾離呢喃。
葬土，就好像是一個吞噬者，任何被葬土融合的地方，都會化成葬土的一部分。
而墜入葬土的生靈，會被裡面的土壤埋葬，化作墳墓，最終徹底淪為葬土生靈。
沉默片刻，鍾離發現，光靠這幾隻鬼物的記憶，還是無法推出所有真相。
心神微動間，已經來到了精神空間。
只見精神空間內，鍾離的元嬰小人伸出雙手，輕按在金色光團上，一股之前從未有過的信息匯入了他的腦海。
「原來如此。」
鍾離緩緩睜開雙眼。
系統之前所述說的，並無差錯，只是並不完整罷了。
三百年前，指的可不是尋常意義上的三百年前，而是［正史］中的三百年前。
所謂［正史］，即正確的時空歷史。
鍾離現在所處的這個時空，並不是［正史］，只能算作一股時空支流。
因為劫入侵，篡改時空抹去神靈存在時，錯誤產生的時空支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