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血刀老祖
梅晉與曹正淳許久未見，免不了要多聊一會兒。
大事小事，事事關心，就像一個普通的長輩。
而梅晉也不覺得煩人，反而記憶中的某些片段格外的清晰，不管是前世還是現世。
兩人正聊的起勁，院外卻有個小太監一路小跑著過來。
見梅晉也在此，直接下跪請安。
「見過督主，見過梅少爺。」
曹正淳收起慈祥的模樣，表情逐漸陰冷。
「起來吧，什麼事？」
那小太監看了看梅晉，欲言又止，卻見曹正淳臉色突然不好，小太監立馬出聲。
「根據探子來報，血刀老祖於三日前入關，昨日已過五里口，在城外翠雲山殺了幾十名庄漢，五六個捕快，還有五名女子被擄，今日已經發現其中三具屍體。」
梅晉聞言一愣，又是血刀門？他們從三月前就有部分門人突然進京，今日就連血刀老祖都過來了。
這到底是想幹嘛？
盧劍星今天去送審訊口供，梅晉此時稍有後悔，早知道當初問一嘴了。
曹正淳聞言面無表情。
「哦？就這事？一個凝真境高手也得咱家親自處理嗎？」
小太監聞言一驚，立馬跪下磕頭。
「廠公息怒，這件事本來無意讓廠公煩心，只是前些日子抓了一批血刀門的弟子，這段時間天天審訊，他們說進京只為得一樣東西。」
曹正淳端起茶杯，吹了口氣。
「這就有意思了，什麼東西能讓血刀門掌門親自過來，說說。」
那小太監抬起頭，眼神炯炯。
「羅摩遺體！」
啪嚓一聲，茶杯墜落，碎裂一地，曹正淳一時間眼似銅鈴。
「竟然是羅摩遺體！」
一旁的梅晉腦海思緒閃動。
這羅摩遺體他倒是有些印象，彷彿是前世一部電影里的東西。
一具乾屍，分上下兩具，乃是佛家高手羅摩的屍體，屍體內蘊含高深武功，奇妙非凡。
斷肢可以重生，瞎眼可以復明，就算是全身癱瘓，也能讓人枯木逢春，而太監要是學了他，還能重現欲根，補完殘身。
看著一旁的曹正淳，梅晉能很明顯的感受到對方的慾望。
或者說，這世上最想得到羅摩遺體的人必然是太監，而他舅舅，就是一個太監。
似乎想想到了什麼曹正淳問道。
「你們封鎖消息了嗎？這件事目前都有誰知道？」
小太監剛想作答，梅晉就出聲了。
「這消息應該是錦衣衛百戶盧劍星今日送達的吧？」
小太監點了點頭。梅晉卻嘆起了氣。
「得，那就瞞不住了，血刀門的犯人三月前就進天牢了，這中間經過多少人審訊，又有多少人知道？」
「這消息從天牢傳來，就表示六扇門和西廠也知道了，六扇門和西廠知道了，那朝中上下就一定都知道了。」
沒辦法，錦衣衛也好，六扇門也罷，只要搞情報的，相互之間的滲透早就是家常便飯。
這種從基層得來的消息，一家知道就表示所有人知道。
這也是各家互相默許的一種狀態，普通情報相互共享，特殊情報各自珍藏。
奈何這次的消息是從天牢那種地方傳來的，根本瞞不住。
曹正淳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封鎖消息根本沒有意義。
「小梅，最近幾天你別亂跑，京城怕是要不太平嘍。」
就想朝中機各大構互相滲透一樣，江湖中自然也有朝廷眾人。
在這種武俠世界，江湖和朝廷本就是密不可分的，互相沒有秘密。
而江湖上最不缺的就是湊熱鬧的人，更何況是為了羅摩遺體。
怕是用不了幾天，就會有大量高手入京。
曹正淳擔心梅晉安危，所以讓他不要亂跑。
梅晉到不擔心自己安危。
畢竟要說京城中哪裡最安全，一個是皇城，另一個就是天牢了。
朝廷高手密度最高的就是這兩處。
他還真的不相信有哪個憨憨敢硬闖天牢的。
他想到了另一件事。
這江湖中人，應該有不少罪犯吧？
……
京城郊外，一處隱蔽的破廟裡，兩具衣衫不整的女屍如破布般橫躺在地上，一個膀大腰圓的和尚在一旁煮著不知道什麼東西，一個光頭的老和尚則在一旁打坐。
很快，鍋中水沸，一種很難形容的肉香瀰漫。
膀大腰圓的和尚盛了一碗，親自送到老和尚跟前。
「師傅，飯好了，您吃一口。」
老和尚看了眼肉湯，並未上手，而是望向廟口，不一會兒，又一個中年和尚跑了進來。
「師傅，打探清楚了，勝諦與三月前和錦衣衛指揮使青龍交手被殺，其餘徒孫現在應該被關在天牢里，寶象今日帶著一眾兒郎溜進了張府，不過他們受到了埋伏，除了寶象以外都被幹掉了，寶象現在正在城中療傷，暫時沒什麼危險。」
原來這為首的老頭正是血刀老祖。
幾月前，他收到消息，大炎王朝首輔張海端從一西域使臣那裡得到了半具羅摩遺體。
他當機立斷，讓自己的徒子徒孫們分批入關，在京城中打探消息。
而好巧不巧，這群徒子徒孫靠著血刀門的淫威在關外無惡不作，可惜一入中原，就碰到了錦衣衛指揮使青龍。
結局可想而知，第一批入關的血刀門弟子直接被青龍一人包了餃子，武功最好的被當場格殺，剩下幾個小魚小蝦也被關進了天牢。
第二批知道此事後，瞬間收斂的很多，但是收斂的，不代表聰明了。
一群人知道了張海端的府衙地址，二話不說就帶著人闖上門了。
殊不知他們的行蹤早被對方發現，對面一個請君入甕，附中官兵絞殺，除了功夫最高的寶象真人，其餘的無一活口。
血刀老人還沒到，自己的門人就被幹掉了兩撥。
對此血刀老祖也不心疼，就是比較尷尬。
同時心裡也暗下決心，以後血刀門收徒也要有門檻，至少得聰明點，這兩次損失絕不是對方太強，真的就是自己送。
羅摩遺體味都沒聞到，自己先被消耗了兩撥。
如今自己好不容易來了，好么，羅摩遺體的事情已然不是秘密了。
江湖上已經有不少的門派收到了風聲，都在往京城趕。
索性血刀老祖就等著，等京城中人多了再說，現在自己一個沖，這不就是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