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嫁出去的兒子,有禍水潛質
半晌,都沒有人從水裡浮上來。
凌雪卿撲到水池邊要跳進去救人。
圍觀的眾人連忙將他攔住。
「侯夫人,您就別添亂了!」
「已經通知御林軍來救人了,侯爺一定會沒事的。」
「啊,皇帝陛下和皇後娘娘也來了!」
「可是……」凌雪卿張嘴吐出兩個字,便再發不出聲。
嗓子沙啞得不像話,宛如被一團棉花堵住般難受。
身體止不住的顫抖,連心臟也跟著不正常得劇烈跳動,彷彿要爆炸一樣。
凌雪卿從未這般驚慌害怕過。
都怪他!
只顧著要給柳萋萋一個教訓,自己玩個小小的苦肉計,不甚要緊。
他會游泳,內功深厚,即便因傷不能使用出來,內功的存在仍能護他無恙。
可他沒想到,夏澄會那麼巧衝過來,為了救他不惜自己落水。
啊……他應該預料到的。
他的小狐狸一直那麼暖,肯定是寧願自己落水,也不捨得他受到傷害。
正如他不在意自己會不會落水,卻無比重視澄澄。
自己的生死和澄澄的安危,是不一樣的。
不該亂來的……
有小狐狸在,他怎能只想著自己?
他自負強大,可以保證自己的安全,但危險會繞過他,降臨在他心愛的人身上。
凌雪卿死死盯著水面,不敢放鬆。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水面上冒出一串串氣泡。
夏澄狼狽的自水裡爬出來。
「澄澄!」凌雪卿推開攔著他的人,奔到夏澄身邊,扶起她。
夏澄捂著額頭,渾身濕噠噠,感受到攙著自己的人身上傳來的熟悉溫度,唇角扯出一抹笑意,歪頭看向他。
視線相接的瞬間,兩人異口同聲。
「你沒事吧?」
「你怎麼樣?」
凌雪卿有些惱,咬牙道:「我能有什麼事?關心關心你自己吧!」
「你是不是不會游泳?幹嘛還往水邊湊,嚇我一跳,你要是淹死了,讓我怎麼辦!」
凌雪卿說完便後悔了。
他說話怎麼不過腦子!
小狐狸都這樣了,他分明不想語氣這麼沖、這麼凶的!
他只是太擔心,太害怕了。
怕她真的不測,怕會失去她……
僅僅是想想,他就心痛到無法呼吸。
無力感和懊惱油然而生。
原來,他不是無所不能。
面對小狐狸的時候,總會無法掌控,令他束手無策。
夏澄是識水性的,奈何落水太突然,她還不巧的腦袋撞在了水底石頭上,暈了一會兒。
現在額頭有點疼,想來是磕破受了傷。
夫人見她落水都這般生氣,若知道她受傷,還得了?
不打算讓凌雪卿擔心,夏澄笑著站穩,縮手擺脫了凌雪卿的攙扶,背過身徑直朝皇帝走去。
在凌雪卿看不到她正臉的地方,才撒開扶額的手,露出血糊糊的傷疤。
傷口失去了按壓,血『唰』得湧出來,沿著夏澄的側臉滴落。
夏澄不以為意,反正夫人瞧不見,稍後再擦擦就好啦。
正色拱手,向皇帝行禮:「陛下,臣懇請陛下主持公道,嚴懲殺人未遂的兇手,柳萋萋!」
皇帝獃滯( ̄△ ̄;):不是,丫頭你先管管你自己的傷勢!
在嘩嘩流血啊!
朕擔心你失血過多死了呀!
「什麼殺人未遂?平陽侯莫要胡說,事情的前因後果仍未弄清呢。」皇后極力為自己看中的準兒媳找補。
「皇後娘娘!」夏澄揚聲打斷皇后的發言,厲聲道:「臣之所言,在場眾人,包括陛下皆是人證。」
「受害者其一林鶯鶯,身上有人為廝打的痕迹,且當眾指認行兇者是柳萋萋。」
「臣與諸位一同趕到此處,不光聽到柳萋萋放言讓臣的夫人『去死』,更付出行動把臣的夫人推進水裡。」
「臣的夫人素來身子弱,若非臣反應快,及時救下了夫人,落水的人成了臣的夫人,就真的鬧出人命了!」
夏澄偏頭看了眼林尚書:「岳父大人,您是林鶯鶯的父親,女兒遭遇這種禍事,不準備為您女兒討回公道嗎?」
林尚書被直接點名,沒法繼續事不關己的保持沉默了。
無論他原本是何打算,都不得不和夏澄統一戰線。
「自然,我家鶯鶯心地善良,與人為善,遙雪嫁入平陽侯府後,甚少出門,更別提跟人結怨了。」
「柳萋萋無緣無故,憑什麼對本官的兩個女兒喊打喊殺?」
林尚書面上嚴肅,心情十分古怪,夏澄這小子笑眯眯的叫他「岳父」,是示好?
在筵席上他主動敬酒不吃,凌雪卿出事,為了獲得他的幫助,卻爽快的將舊怨一筆勾銷。
林尚書實在不知,夏澄有沒有發現,他送去嫁給夏澄的,是個兒子。
瞧夏澄在乎凌雪卿的樣子……果然,男孩子長得太好看不是啥好事。
他嫁出去的兒子,已然有長成禍水的潛質!
皇帝沉著臉:「京兆府尹何在?柳萋萋殺人未遂,證據確鑿,由京兆府收押審問,給受害者一個交代。」
卓瓊跳出來應下,內心欲哭無淚:夏澄這小子,還沒正式進京兆府當差呢,便給自己這個上司添麻煩!
「那後續的事,就拜託岳父大人啦,有滿意的結果,煩請岳父大人通知我。」夏澄笑道。
林尚書暗罵一聲「雞賊」,夏澄新賜了官做京兆府少尹,按理跟進案子,她更加方便。
偏偏她提出由他來跟進,無非是他尚書的官職高,可以用來施壓,讓柳萋萋狠狠吃一通教訓。
「賢婿放心,人命關天的事,豈容輕輕放過!」
林尚書眼底閃著精明。
他既然上了夏澄的賊船,自然要貫徹到底,不從柳萋萋身上扒下幾層皮,不合算呀。
夏澄鬆了口氣,額頭有傷,渾身濕透,又被冷風吹,小腹忽得也開始墜痛。
她堅持忍到現在,為自家夫人討公道的事有林尚書安排著落,她總算可以安心告退了。
皇帝早看不下去她一臉血的模樣了,夏澄一提,便催促她趕緊走。
夏澄揪著袖子抹了抹臉,斂眸望著袖子上洇開的血,暗道糟糕。
流血量比她想象的要多,根本藏不住,夫人一眼就可以察覺。
夫人見她的樣子,會嚇到的……
得把夫人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