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往事
兩人靜靜的走在街道上,誰都沒有開口。忽然,只見沈夢歆不知何故停下腳步,駐足在原地一步不前。夜寒覺好奇的望向著這名為人很好的班長,有些不明所以。沈夢歆開口對著夜寒覺道:「寒覺,你知不知道小雪她……喜歡你?」夜寒覺微微一愣,沉思了一會點頭道:「知道啊,怎麼了班長?」
「那你……喜歡她嗎?」沈夢歆那雙好看的眸子望向夜寒覺。夜寒覺的目光也毫不避違的與沈夢歆對視。「班長,我會找個時間跟小雪她說清楚的。」夜寒覺想了一下,看著有些冷清的街道和面前十分好看的沈夢歆道。
沈夢歆眼神忽然暗淡了起來,只見她又緩緩的道:「這樣也好,但是就是怕小雪她接受不了你不喜歡她。」夜寒覺繞了繞頭,不知道該怎麼辦。自己既要跟蘇小雪說清楚這種情愛之事,又要十分的細微的照顧蘇小雪的情緒,可以說此時夜寒覺陷入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
沈夢歆則是低著頭,繼續往前走,夜寒覺走在沈夢歆的身旁,兩人再一次回歸到了沉默的狀態。
走了一段路之後,沈夢歆忽然再一次的對著夜寒覺道:「要不……寒覺,你跟小雪……處一處?」沈夢歆這次雙眸沒有再向上一次那樣直視夜寒覺。她知道這樣對夜寒覺很不公平,但是為了讓同桌能夠收貨愛情,她也義無反顧了。由此可見,夜寒覺在沈夢歆的心目中顯然的地位還沒有蘇小雪高。夜寒覺自然知道自己在沈夢歆內心的地位還比不上蘇小雪,但是他並沒有對此說什麼,因為他現在只是一個跟沈夢歆相處還不到兩天的新同學。
夜寒覺笑了笑,突然幽默的對著一臉緊張的沈夢歆調笑道:「班長,如果把小雪換成是班長你的話,那我倒是覺得我還是可以試一試的。」沈夢歆瞬間停下腳步,臉色通紅的她蹬了夜寒覺一眼:「寒覺,現在可不是說笑的時候。」夜寒覺笑了笑,然後一本正經的搖頭道:「班長,我跟小雪真的不合適。」只見沈夢歆原本希冀的目光瞬間又暗淡了下去。
夜寒覺想了一下突然道:「班長,要不我們換一個話題聊吧!」沈夢歆聞言也只好點頭,不然兩人待會就要步入尬聊的地步。
夜寒覺緩緩伸了一個懶腰,然後雙手抱在後腦勺上,想了一下對著沈夢歆道:「班長,其實在鄉下那段時日我是有喜歡的人了。」沈夢歆只是嗯了一聲,隨後見夜寒覺沒有再次出聲便開口詢問了一句:「然後呢?」夜寒覺恍惚了一下,隨後道了句:「然後便沒有然後了。」剛提起興趣的沈夢歆頓時白了夜寒覺一眼。夜寒覺只是笑了笑,隨後繼續開口道:「班長,你知道我為什麼會拉小提琴嗎?又知道我為什麼偏偏選擇了張信哲的那一首《愛如潮水》嗎?」面對夜寒覺的兩個疑問,沈夢歆不由好奇的望向夜寒覺,等待他的下文。
夜寒覺腦海中不由想起當時他住在鄉下時那段宛如人生黑暗的歷史畫面,看著沈夢歆那好奇的雙眸投視而來,夜寒覺也沒有隱瞞,畢竟這種事也不是那種什麼見不得光的事。
「班長,當時的我之所以會對小提琴感興趣,那是因為起源於我在鄉下那個十分和藹的爺爺。我的爺爺他是一個實實在在的木匠,不過除了木匠這麼一個主要身份外,他還是一個對著小提琴有著十分熱愛的人。學拉小提琴的那段時日,他總只是經常的對我說,當時的奶奶之所以會選擇他,就是因為當時他會拉小提琴,說起這段往事的時候,他的臉上總是十分的驕傲,畢竟在當時的那個時代,會讀書寫字的人本就不多,更不要說會拉小提琴這種高調的奢侈品。所以每當爺爺說起這個,語氣總是若有若無的帶著一股自豪,而奶奶每次見到爺爺都在使勁的抖摟當年那件十多年後都忘不了的破事,就都會大煞風景的說了一句'當時真是瞎了狗眼,竟選擇跟你一起度過餘生',每次爺爺聽到后只是使勁的呵呵傻笑。」夜寒覺說著嘴角不由微微翹起,腦海中彷彿又想起那個揮之不散的畫面。沈夢歆輕輕抿嘴一笑,沒有打斷夜寒覺。
「在小提琴社團的第三輪測試上,其實我一開始並沒有想要拉張信哲的那首《愛如潮水》,只是不知為何,站到教室中央時,我卻不由的想起那個我在鄉下認識的輟學少女。」
「其實我也不知道當時的我為什麼會喜歡她?也許是當初急需要要一個可以安慰內心的人吧!或也許是迫切想要嘗試放縱的滋味吧!我跟她是在鄉下的一處酒吧認識的,當時的她染著紅頭髮,穿著一件十分潮流的衣服,手腕上戴著幾條項鏈。也許是當時的我有喝了點啤酒的緣故,再加上她就坐在我的旁邊,我可以清楚的聞到她身上散發而出的香氣,當時的她正一手端著倒有啤酒的酒杯,一手撐著下巴,正處於沉思中,也許在酒吧燈光的映照下,她瞬間變得很美麗,當時的我也就漸漸的喜歡上她,甚至還生出了此生非她不可的念頭。現在想起來就覺得當時的我挺好笑的。」
沈夢歆十分認真的扮演一個聽眾,沒有一絲出聲打擾到夜寒覺。
「後來我和她如願的交往在了一起,有可能這就是叫做英雄惜英雄吧。而我剛才之所以會說出那句'然後便沒有然後',有很大原因是她的不辭而別!當時的我已經漸漸學會了拉小提琴,會用拉小提琴美妙的旋律來來疏導自己內心的那些情緒,我也漸漸的步入了學習的正軌。可就在那某一天,她突然整個人宛如憑空消失不見了一樣,當時的我找遍了整個鄉下,找遍了她經常會去的每一個地方,然而都沒有找到她。也就是那之後,我瞬間被打回了原型,逃學逃課再一次變得家常便飯,我迎來了到鄉下后的第二大低谷期。」
「可在短短的一個月後,她突然向我寫信告訴我,讓我忘了她,她說她只是我人生中的一個過客之一,她還說她很高興能夠跟我交往在一起,成為朋友,她很高興認識我這麼一個朋友,讓我要繼續振作起來,不要因為她而放棄讀書,……最後末尾她則寫了一句'願你可以交往到比我更好的朋友'。直至今日,我的腦海中依舊忘不了她的面容音色,依舊把她當成是我最好的一個朋友。所以在社團的第三輪測試,我臨時拉了一首張信哲的《愛如潮水》,希望她也可以振作起來。我也不知道此刻她聽不聽得見,但我就想說,如果要是沒有她的出現的話,那麼也許今日也就不會有我這個一中新生。」
沈夢歆聽完后久久沒有開口,也就是說,那個輟學少女已經在夜寒覺心中留下了一個不可磨滅的印象,而蘇小雪則是那個所謂的第三者,想要銷毀夜寒覺心目中那個少女的印象,留下自己的印象。如此說來,夜寒覺不接受蘇小雪也是有原因的,除非是夜寒覺心底里喜歡的人,否則沒有任何人可以在夜寒覺心目中佔據有一席之地。
「也就是說,你的心裡已經有了她對吧!」沈夢歆低著頭道。夜寒覺點了點頭:「嗯,班長,鄉下那麼多個難熬的日日夜夜都是她陪伴著我過來的,也許我的心裡早就有了她吧。」
「嗯寒覺,我知道了,回校后我會好好的勸一勸小雪的,也希望到時候不要太傷她的心,因為她還不容易碰到了一個她真正喜歡的人。」
夜寒覺想了一下,眼神突然之間變得很迷茫,出聲道:「也許我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吧!」
兩人漸漸的走來到一條街上,只見有一棵棵十分高大的榕樹樹立在街道的兩旁,而在每一棵的榕樹旁,則樹立著有幾根散發著明亮光芒的照明桿。此時榕樹上的樹冠被夜晚的清風一吹,頓時發出嘩嘩的聲響。
兩人依舊並肩走在一起,一個陷入沉思,一個則很是迷惘。
突然,沈夢歆好像隱約看到有一個人影正躲在不遠處的一株榕樹后,也不知在幹什麼。如果要不是那個人露出了一點亮光出來,沈夢歆根本就看不清那個人影。
「寒覺,你看那…那樹后是不是躲有一個人?」夜寒覺頓時眉頭一皺,認真的朝著沈夢歆說的那個方位看去,果然隱約看到有一個人影正躲在哪裡,隱約還可以看到那人的體態大小。夜寒覺一眼就看出對方是一個男子,現在已經快要臨近十一二點,如果告訴夜寒覺這個男子是無聊想要在這裡看風景的話,那麼夜寒覺是不會相信,鬼才相信這個理由呢!
夜寒覺瞬間本能反應般站在沈夢歆前面:「班長,你就躲在我的後面,千萬不要出聲,我們試著能不能不要驚擾到他走出去這裡。」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裡的人基本都不是好人。
夜寒覺是懷著井水不犯河水的態度,想要走過這條街道,但如果對方想要找茬,那麼夜寒覺也會讓對方把這茶喝到吐了為止。
就在兩人一步步的快要走到那棵榕樹所處的位置時,忽然,只見那人一個轉身走出,瞬間就來到夜寒覺沈夢歆兩人的身前,還在雙方都還距離七八步的距離。再照明桿明亮的燈光的映照下,夜寒覺沈夢歆兩人清楚的看清了那不速之客的面貌,竟然是一個熟人!
夜寒覺愣了一下,沈夢歆也愣了一下,隨後沈夢歆脫口而出兩個字道出了那人的身份:「北堂?」
那人真是顧北堂,顧北堂輕輕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不過視線卻越過沈夢歆望向夜寒覺。夜寒覺的目光也正在打量著他,不知道顧北堂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其實顧北堂下午的時候是沒有去學校的,這一點學校的許多人都可以作證,因為他要去找那名被稱作龍哥的傢伙算一筆賬,那個過程十分的順利,顧北堂帶著幾名一中內的幾名小弟,然後趁那名龍哥上廁所出來的一瞬間,將麻袋就往那名龍哥的臉上一套,有一句古語不是說的很好嗎,好像叫做「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既然你套了我的麻袋,那麼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也要套一下你的麻袋。
麻袋過後幾人對著被套著麻袋的龍哥一陣拳打腳踢,然後便揚長而去。期間顧北堂的拳腳都集中望那人的頭部進攻,他們的,打人不打臉,踢人不踢鳥,你他媽直接把老子的臉給弄傷了,老子不往你臉上招呼都有些對不起你。
事後顧北堂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回了一趟教室,拿起平日里都不拿回家的書包。
早上出門的時候顧玉琴還專門叮囑顧北堂要把書包拿回家。顧北堂之所以會學校拿書包,就是為了待會回到家不想聽到顧玉琴那滔滔不絕宛如長江之水的嘮叨聲。
除了必須要拿書包,顧玉琴還特意叮囑顧北堂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就是請沈夢歆去家裡坐一坐。顧北堂雖然內心百分百的不情願,但是在顧玉琴威脅下,他也只好服從命令安排。在教室里沒有看到沈夢歆,顧北堂想了一下就往那間小提琴走去,去的時候顧北堂的內心已經在組織措辭。而恰巧顧北堂過去的時機非常巧合,剛好就是在夜寒覺拉那一首張信哲的《愛如潮水》。
看到社團里那麼多人,顧北堂猶豫了一下也就沒有進去,想著等到沈夢歆出來后再告訴她。在教室外邊等候的過程中,顧北堂用背輕輕的靠在閑置教室外的石壁上,不知怎的,他竟然在外邊默默的聽著裡邊小提琴那優美的旋律,然後漸漸神情變得有些失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