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必須做的選擇
如果這五個人都像境覺那樣，他可以毫不猶豫。
但現在的情況並不是如此，除了境覺之外，他對另外四個人沒有太深的了解。
境覺的師弟境能他也沒說過幾句話，所以現在陸離十分的揪心。
燕赤霞看著陸離此時的樣子不禁嘆了口氣，可能不忍看到他如此的糾結，緩緩開口說道：「其實如果你執意要動用南斗封印的話，有一種方法能隱藏眾生之力。」
陸離聞言眼睛一亮趕忙問道：「什麼方法？」
燕赤霞語氣鄭重，表情嚴肅，緩聲開口說道：「這個方法非常危險，但凡出錯一點或者說你意志不堅定，小命就直接玩完，你可想好了。」
燕赤霞不是刻意賣關子，更不是在嚇唬陸離，而是這個方法確實危險，而他掌握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耳朵聽來的，從來沒見過，更別說是親自使用過了。
從上古時代到現在，他也只掌握了這些知識，而他自身的實力在星辰內很強，如果出了星辰之外，可能也就是三品左右的實力。
每一處天地都有它不同的規則，而在這種規則的加持下，在實力方面他確實幫不上陸離太多。
陸離聞聽此言，並沒有產生任何失望的情緒反而說道：「有希望就比沒希望好，反正我動用南斗封印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那還不如搏一搏呢，前輩您說吧。」
燕赤霞無奈一笑，「行，既然你做了這個決定，那我就必須得問一問了，你到底為什麼非要現在收復它不可，如果等到你實力再提升一步的話，哪怕到了四品初期。」
「到時候，有我在星辰之內裡應外合，到時候你就算不動用南斗封印，都有八成的把握收服他，現在絕對不是最佳時機，而你卻非要逆天而行，告訴我理由。」
剛才燕赤霞可以不問理由，因為覺得自己說完這些之後或者說讓陸離看到事實，讓他意識到自己絕對封印不了這顆星辰的時候，陸離自然就會放棄。
他知道陸離是聰明人不會隨意跟自己過不去，但眼前的事實證明，哪怕他把一切都已經說了出來，都擺在了眼前。
讓陸離看到血淋淋的現實，而他卻仍舊是堅持著自己內心的想法，就是要封印這顆星辰，並且把它徹底封印在自己的星盤之上，這一下燕赤霞就不得不問了。
既然要送死，而他還是出主意的那個人，那對方至少要給自己一個理由，畢竟現在陸離的生死不僅僅關乎到他自己，也關乎到他們所在的這顆星辰的主人是誰這件事情。
陸離深吸了一口氣，在之前他就沒想隱瞞燕赤霞。
隨即把蠻族進軍以及之後所有的事情說了一遍，整整兩柱香的時間，陸離總算把這一切都說完了。
而燕赤霞聽完獃滯了片刻，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前輩，現在您覺得我的理由夠充分嗎？」既然燕赤霞不說話那麼陸離索性直接問道。
而此刻的燕赤霞卻說道：「陸離。是什麼理由讓你認為這顆星辰背後有控制它的人。」
陸離毫不猶豫地指向燕赤霞說道：「您不就是個最好的例子嗎？上古留下的人掌控星辰，利用星辰做一些事情，之前您不是也跟我說過嗎？」
燕赤霞緩緩點頭，之前他確實提到過類似的事情，聽到陸離這麼說無奈的笑了，他知道陸離理解錯了，也怪他沒有說的太清楚。
隨即緩緩開口說道：「陸離，如果你是擔心這一點的話，那就完全多餘了，星辰依附於人，而不是人依附於星辰，這兩者之間的關係不會轉換。」
陸離隱約的好像聽明白了，又好像沒聽明白，試探著問道：「您的意思是說，如果那顆星辰背後有人操縱的話，那我見到的絕對不會是星辰本身，而只是通過星辰化轉化出來的東西而已是嗎？」
「沒錯，就是這樣，就像你現在看到我一樣，這個星辰能凝聚出一個空間來，但是我掌控著星辰，可你看到了星辰本身嗎？」
陸離下意識的想說自己看到了，因為這一方天地就是星辰。
可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燕赤霞說的是星辰本身，現在他卻星辰的內部而不在外部，所以他並沒有真的看到星辰。
陸離恍然的點點頭，內心也鬆了一口氣說道：「眼下的擔心確實少了許多，但是這不足以讓我放心。」
「就因為山海關那麼一座城，這座城你不救，大魏的君主也要守，為什麼非要逞強呢？」燕赤霞立刻反問道。
燕赤霞的這話已經說的很委婉了，你陸離的實力現在根本就不足以撐起這樣的事情，而你非要逞強，非要站出來。
能力越大責任才越大，可是當你的能力沒有達到那種能承受那麼大責任的時候，就不應該這麼選擇。
陸離嘴角浮現出一抹苦笑來，他心說燕赤霞到底還是個道士，有些事情就算跟他說了，他也未必能理解。
而剛才陸離也沒有說關於大魏朝廷和自己身處的這個風口浪尖的被動情況有多麼兇險。
而陸離之所以做這樣的事情，一方面是為了自己的家人，另一方面是為了大魏的百姓，還有就是為了磨練自己。
這一切事情綜合起來變成了他不得不去做的選擇，有些時候明知是死還衝上去叫自不量力。
但有些時候你不得不去做這件事情，就算知道是死也要衝上去，那就叫一往無前。
同樣都是死，出於不同的原因做一樣的事情會有不同的結果。
何況只是危險，並不是絕對會死，這就是陸離現在的想法，而且是內心最為真實的想法。
可是陸離卻沒法跟燕赤霞掰開了揉碎了去講，甚至沒有提一嘴，只是深深看著燕赤霞。
燕赤霞好像還在等待著陸離的回答，可見他一直在沉默，突然搖了搖頭。
緊接著嘆息一聲說道：「好，既然你如此堅持也罷，我告訴你。」陸離聞言眼中瞬間劃過一抹喜色。
他心中還想著百般方法想要說服燕赤霞，沒想到燕赤霞竟然如此的乾脆。
在陸離之前的認知中，燕赤霞應該是一個很固執的人，任何人都說不通的那種固執。
要不然他也不會執意的插手寧采臣和聶小倩的事情，雖然最後他選擇了回頭是岸，並且也看明白了這些東西，可是終究在中途他還是那個固執的道士。
想來應該是這麼多年的歲月沉澱，讓他有了這些改變，變得沒有那麼執著，沒有那麼的固，這一切終究也就放下了。
燕赤霞看著陸離的表情，突然一愣，隨即笑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太好說話了，本來應該是一個固執的人，對吧？」
陸離尷尬一笑，同時看了看四周，心說不會在這個星辰裡邊自己內心的想法他都能了解吧，那樣可就尷尬了。
但轉念一想也不可能，現在這可星辰可有他的一半，如果存在這種情況他早就發現了。
這個時候寧采臣和聶小倩划著竹排回來了，帶著捕獲的新鮮魚貨。
看到兩人正在閑聊，聶小倩打了個招呼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隨即端了一盆水果走了出來，放到了兩人面前，微微一笑卻也沒有說什麼。
而寧采臣坐在了兩人中間，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了一壺酒，掏出了三個杯子給三人珍滿了酒。
燕赤霞把酒杯推走，說道：「我就算了，該說的話都說了，也該回去了。」
陸離聞言趕忙站了起來，說道：「別呀，前輩，你忘了件事情吧，剛才還要說告訴我該怎麼做呢？」
燕赤霞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說道：「年紀大了，好忘事，不好意思啊。」
陸離再次滿頭黑線，心說你這不是忘了，這就是要跑路，要反悔，看來歲月的洗禮不僅僅讓燕赤霞從一個固執的人變成了一個乾脆的人，也讓他從一個古板的人變成了一個跳脫的人。
至少現在表面上是古板的，內心裡是跳脫的。
燕赤霞負手而立，看著陸離說道：「關於南斗陣法的事情，你還沒問我呢，怎麼成神不想知道嗎？」
陸離一愣隨即說道：「您不是說對於這些事情也不是那麼了解嗎？」
燕赤霞呵呵一笑說道：「不那麼了解不代表什麼都不知道，既然眾生之力的事情我都說了，這件事情我也不妨告訴你。」
陸離趕忙擺手說道：「前輩，現在這件事情您還是不告訴我的好，有一天真到了那一步，我會來請教您的，或者說到了那一步，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了，不用強求。」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貪婪的人，在實力沒有達到那種境界的時候，知道的越多反而對他以後的修行越不利，這一點陸離很清楚。
所以現在他並不好奇這個問題，眼前的事就在眼前解決，眼前遇到什麼了就需要什麼，至於那些走三步看五步的事情，陸離不考慮，修行不是權謀，完全是兩個概念。
燕赤霞哈哈大笑，道：「行吧，方法很簡單，那就是利用你體內的星辰之力做拉扯，納眾生之力於內，明白嗎？」
陸離撓了撓頭又搖了搖頭說道：「不明白。」
這未免有些草率了，眾生之力要是那麼好融入體內，也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了。
燕赤霞沒有猶豫，雙指快速的點像陸離的眉心一道金光射入。
陸離感覺大腦一陣眩暈，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
燕赤霞收回手指，緊接著問道：「現在你明白了嗎？」
陸離緩了緩精神，猛然的甩了甩頭，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一下燕赤霞。
「這句口訣就能幫我聚攏眾生之力？」
燕赤霞點了點頭說道：「沒錯，但是小子我還是那句話，你現在不足以掌控眾生之力，而把那些東西納入你的體內，哪怕有著星辰之力幫你承載負荷，對你來說也是極其危險的。」
「而且眾生之力的引動，需要你跟眾生之力的提供者保有同樣的意志，但凡你的意志有一點不堅定，這些眾生之力就會在你體內亂竄，最後讓你爆體而亡。」
陸離點了點頭說道：「謝謝您，前輩，我明白了。」
事情都已經做了，燕赤霞就沒有什麼好後悔的，微微一笑說道：「陸離，希望我們之後還能見面。」
隨即身形一閃，化作一道流光，直接沖向了山那邊，回到了自己的道觀。
陸離吐出了胸中的一口濁氣，眼下總算規避掉了一切暴露這些秘密的風險，只涉及到他自身的危險。
而這個時候寧采臣大概也搞明白了狀況，隨即問道：「陸兄，我不太明白為什麼怕那些人知道眾生之力的存在呢？」
陸離不禁苦笑一聲，心說寧采臣到底是個讀書人呢，而且在這裡時間長了，有些事情終究看不明白。
並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說出了之前陸離告訴自己的那八個字。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寧采臣聽到這句話，立刻恍然的點點頭，隨即嘆息一聲說道：「看來外面的世界跟以前還是一個樣子，沒什麼變化。」
陸離聞言一愣，隨即笑道：「沒錯，爾虞我詐，弱肉強食，不斷的紛爭，這可能就是它該有的樣子吧，從來都不會改變。」
上古時代也是如此，而每一個時代也都是同一個樣子，從紛爭中開始，在紛爭中結束，而後衰亡。
陸離也沒時間跟寧采臣一起感慨了，說道：「寧兄，我時間比較急，就不在這裡陪你了，下次咱們再一起舉杯共飲，先告辭了。」
寧采臣抱拳拱手說道：「陸兄，忙你的事去吧，我也等你回來，舉杯共飲。」
就算寧采臣沒有看透也無意看透那些事情，至少通過燕赤霞的話他也明白陸離此行到底有多危險。
並且這次的行為不僅僅是為了他自己，說大一點是為了天下蒼生，說小一點是為了自己的家人，無論是哪個層面吧，陸離都堅定自己的選擇，而且絕對不會後悔。
陸離身形一閃，消失在了星辰空間之內，轉瞬出現在曾經登封城祥瑞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