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你已經死了
走出欽天司，陸離心頭一陣迷茫。
宋冬陽只是將卷宗交給他，並給了他一塊球狀玉佩便回到了觀星樓中，要他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讓當地的縣衙配合。
雖說選擇第二種進入欽天司的方法自由，但這也太自由了！
他雖不覺得自己有能力完成任務，但既然跟自己有關，他還是頗為上心的。
他能來到這個世界，也是從自己出遊后才發生的，回來了就已經被妖邪附身了，那和他同游的人現在又怎麼樣了？
之前怕妖邪索命，又怕被同游的人看出端倪，他一直都沒敢去詢問，現在這個機會卻是正好。
正好上午不用去說書，他找了個酒樓點了些吃食，開始研究卷宗。
卷宗上顯示，自從他和同游的兩人回來后，就有一人失蹤了，至今都沒有找到，而另一個整天也是魂不守舍，逢人便說自己被妖邪盯上了。
有伐妖司的人去他家查看卻一無所獲，覺得他可能是收到了什麼驚嚇得了癔症。
但其思路清晰，口齒伶俐有分辨是非的能力，還不像是得了癔症的反應，去探訪的人覺得奇怪便將消息傳回了欽天司。
卷宗上的信息很多，包括對方的姓名住址以及生平事例，但總結起來也就如上訴所見，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奇異的地方。
陸離卻不這麼想，肯定是有問題，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開始仔細研究對方的行動軌跡以及異樣的地方。
就在陸離看得入神的時候，一道吆喝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順著聲音的來源看去，門口酒樓的小廝正將一個人攔到了門外，不讓其進屋。
對方正在和小廝爭論著什麼，沒過多久那人便進入了酒樓。
陸離看到這人愣了愣神，眼睛都睜大了許多。
因為這人正是他在研究的對象，那個說自己被妖邪盯上的王宇。
一個讀書人，不過和他不同，王宇是個極為落魄的讀書人，考不上功名也考不上學府，沒錢還喜歡故作清高。
只要有錢便會來酒樓消費，而且出手大方，沒錢的時候就找人接濟，不然就吃霸王餐。
但是被人打了幾次得了教訓也就不敢再來了。
而陸離現在所處的酒樓也正是王宇經常來吃飯的酒樓，存著可能對方偶遇的心思，沒想到真還遇到了。
現在對方敢踏入這酒樓說明身上肯定是有錢的，就是不知道這錢是哪裡來的。
反正也不會是從正道賺的，小偷小摸的這種事也常有，只是被抓到了，他也不承認，還得憤憤的說讀書人拿別人東西能叫偷嗎！那叫借！
總能引得人哄堂大笑。
王宇進入酒樓，臉上忍不住多了幾分得意，他目光在酒樓掃視了一圈。
待目光落到在陸離身上，他臉色不由一白，眼神下意識就迴避開了，像是不認識陸離一樣，開始在酒館找其他座位。
時間已經臨近中午，酒樓的座位已經坐滿，想要在此吃飯便免不了拼桌。
他先是找了面熟的人身邊湊了湊，但對方看到是王宇這人便揮了揮手像趕蒼蠅一樣將他趕走。
甚至還有人會出言嘲笑他，使得他的臉一陣青一陣紅的，找了半天也沒有人願意與他拼桌，最終他只能黑著臉揮了揮袖子暗罵了幾句。
轉身便招呼小廝將飯菜打包，準備帶走。
「王兄，我這地方沒人，你過來坐坐便是。」
王宇聞言，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跟塊木頭似得把頭緩慢的轉了回來。
但他並不敢去和陸離對視，而是低著頭咬了咬牙合計了一會才回道：
「原……原來陸兄您也在呢，恕我眼花看了半天都沒看到。」
王宇低著頭有些尷尬。
陸離覺得其中有問題但也沒立馬詢問，而是笑道：「王兄，快過來坐吧。」
王宇見狀只能再和小廝囑咐了一句，便坐到了陸離的對面。
見王宇落座，陸離仔細的在其身上觀察，眼前的王宇雖然和他記憶中的差不多，但是明顯有很大的變化。
起碼以前王宇看到自己絕對不會是這種態度，每次見到自己都跟見到親爹似得，不是借錢便是吆喝著一起吃飯。
但今天看到自己卻和想象中的有所不同，不但眼神躲閃，而且還極其不想跟自己一桌，要不是自己喊他，恐怕對方就算走也不願意過來。
他知道王宇這個人，就算明天要啃饅頭了今天也得大魚大肉，讓那些不熟悉他的人看看，他生活的有多好。
當然時間久了，大家也都知道他是什麼人了。
要不是陸離和對方是同一屆考生，再加上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估計兩人也很難有交集。
「王兄，今日怎麼有錢財來酒樓了？」陸離笑著問道。
王宇聞言又哆嗦了一下，嘴裡支吾道：「幫別人抄寫了一些文章，這才有的錢財。」
撒謊！
他知道王宇平常會抄寫一些文章來供給自己的生活所需，但是王宇有偷竊的習慣，會將抄寫方的書籍順走，導致根本沒人會去聘用他。
而且對方身上的魚腥味，就算離了老遠也能清晰的聞到。
他沒有點破，只是好奇對方對自己的態度為何會如此，用天眼在對方身上探查了一番，卻沒有看出什麼端倪。
王宇點的飯菜還沒有上來，他便將自己的有些吃食往他面前送了送，示意對方吃些。
順便問道：「王兄，聽說你最近被妖邪纏上了？」
王宇聞言這才將低著的頭抬了起來，臉上強擠出了笑容：「沒有，沒有的事，妖邪哪敢來這犯事，那不是找死么！」
說著，他還自己的觀察著陸離臉上的表情，企圖在他臉上看出點什麼。
這反應倒是令陸離極為詫異！
這麼看我幹嗎？難不成還把我當成了妖邪？
「咱倆也好久沒見了，湊巧碰見了正好喝點，嘮點知心話。」陸離說完便沖小廝招了招手，示意他拿壺酒再拿兩個杯子。
「王兄，上次出遊散心讓我也放下了心結，現在已經不拘泥於讀書人這條路了，最近我就在聞樂樓說書，不知王兄是否有時間來捧捧場。」
「聞樂樓？」王宇眼睛亮了一下，下意識問道：「是那個城南的聞樂樓？消費特別高那個地方？」
「陸兄還真是有眼福了！」
一說到聞樂樓上，王宇就像是活了似得，話匣子一下就打開了。
「那地方我一直想去見識一下，就是聽別人說哪裡昨天好像發生了什麼事，巡檢司欽天司的人都把那封鎖了，都沒人敢去了。」
陸離倒不驚訝王宇會知道，那麼大的動作要是能瞞住才怪。
他解釋道：「昨天聞樂樓里出現了妖邪，被巡檢司和欽天司的人解決了，當時我就在現場。」
王宇驚道：「你就在現場？」
他的表情就差沒說出你在現場怎麼還沒被解決！
陸離被他勾的好奇心越發膨脹了。
「王兄這是什麼意思，我弟乃是大儒學生，我如今也加入了欽天司，難不成還會和妖邪有關？」
說著，他將宋冬陽給他的球形玉佩拿到了桌面上給王宇看了一眼。
王宇也沒敢質疑這玉佩是假的，在都城敢假冒欽天司的人，那跟找死又有什麼區別。
「奇怪……。」他呢喃了一句，「怎麼可能呢？」
「王兄為何懷疑我是妖邪，從你進門看到我的反應就很奇怪，還請王兄明示。」
王宇有些尷尬，他搓了搓臉，才訕笑道：「我可能被妖邪迷了眼睛。」
「在我的記憶里，你和宋當都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