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失晝

此刻雲鬢清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睡起了覺，她的氣息逐漸平穩，最後竟然停止了呼吸，整個房間的溫度跌至零下。

異變體在黑夜下的行軍，踏足過得的地方宛如燒焦的肉土，不知何時天空中高掛著一個發出異常光亮的月亮，奎一下意識地望去，居然感覺到遠在天邊的月亮上有著方尖碑的蹤跡。

此時的角市已經人滿為患，不知為何計劃實施前都要把外鄉人往同一個方向驅趕，一個身穿西服手拿酒杯的人破口大罵。

「我怎麼可能會和你們這種鄉巴佬待在一起!」

周圍的人氣不打一出來，直到一人給了他一拳，越來越多的人參與到了群毆的隊伍中。

摒守的土地分崩離析，起表面的所有物體全部掉了下去，包括成山的異變體，以及斷成兩截的飛船，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感覺地面下有生命的跡象，一些小孩子開始哇哇大哭。

那些弧形的牆面外露，大坑就好像一個磨盤，其表面的紋路不斷地將接觸到的異變體吸附然後蠕動磨碎，腐爛的味道肆意瀰漫，肉沫血液都流向了中心的大洞中，原本摒守屬於接近內環的中部，但是現在外圍被毀，那麼此時外鄉人所待的地方就相當於大門。

文前對此一點都不急，望著城市的最邊緣。

「希望沒有人會想死。」

他身後一隊人馬鞠躬後轉身走出門外，斯夢居然也在這支隊伍里，其中一個大姐姐手拉著一個小孩，是那個僥倖活下來的早已失明的霍德爾。

那邊，奎一外骨骼裝甲覆蓋全身，空氣出現了紊亂的氣流，夾雜著以接近人群為目的的細沙，這風沙刮的臉疼，許多人躲到建築物里。

「這個地方為什麼會有沙暴?」

人群中能夠戰鬥的人不少，個個身穿裝甲而且五顏六色，望著那月光都透不過的黃沙，不斷地向外散發著幽幻，直到有人發現並且提醒眾人，在沙暴裡外都出現了若隱若現的人影，就像曾經的士兵，個個手持冷兵器且數量龐大，周圍不斷隆起的沙丘衝出一條條巨蛇，但轉眼間隨風消散。

「讓讓!」

試探性的攻擊在接近沙暴的那一刻就化為烏有，士兵還在不斷前進，眾人能感受到腳下的地面開始震顫，臨時搭建的帳篷開始搖搖欲墜，一個母親將一個孩子抱在懷裡，她強裝鎮定。

「沒事的，沒事的。」

一邊說一邊輕吻懷裡孩子的額頭。

文前低頭看了看手腕處的表，下達命令。

「可以開始了!」

他們此時處於這個巨大活體磨盤的邊緣，望著下方那群哀嚎的野獸，望著那無底如慾望的深洞，但前方身穿裝甲的人遲遲未動。

文前對此皺了皺眉，身後的人試圖前進他馬上抬手示意進行阻止，文前一言不髮帶著小隊撤離，只留下她，還有她身前的霍德爾。

霍德爾知道此時身後有人，來時手拉著手，身穿裝甲冷冰冰的手掌將他帶到這裡，他問。

「冰煥姐姐我們要去哪啊？」

冰煥遲遲不動，右手伸出又收回，但文前給自己的並不是選擇，她深吸一口氣，右拳緊握想給自己一鼓力，但此時霍德爾轉身腳底一滑自己摔了下去，那個活體磨盤瞬間將他吞沒，幾秒后居然停止了轉動。

角市的戰鬥並沒有如約而至，沙暴似乎有意的停止，帳篷里小孩子的哭聲佔據著大部分人的思維，那位母親已經在極力安撫。

「不哭，不哭......」

但是起不到任何作用，就連這位母親都忍不住顫抖。

斯夢出現在冰煥身後，看著磨盤裡飛船的殘骸已經所剩無幾時，便朝著天空大聲呼喊著。

「回來，我們的朋友!」

天空瞬間被撕裂，一個全新的啟星號從那片虛無處緩緩飛出，後面一個閃光點引起了斯夢的注意，一個物體正在極速接近，他抬手穩穩的握住這久違的重逢，然後興奮的歡呼。

「好久不見!」

斯夢感覺著熟悉的手感，右臂橫在身前，蓄力時后伸刀背已經貼在脖頸后，向外一掃其氣勢就連他都羨慕不已。

「是啊，那扇破門我沒有進去，但是我活下來了!」

濟長風來到了他們二人的身邊，他身上的裝甲全是爪痕，對此還摸了摸。

「你知道嗎，可疼了。」

斯夢見此直接將濟長風擁入懷中。

但此時空中的啟星號不知何故爆炸，在空中炸開了一個更大的口子，過往的回憶疾風暴雨般閃現。

缺口伸出無數大小不一且扭曲的人手，看著肌肉正在發力，抓著周圍無形的空間不斷地向外掙脫，角市前方的沙暴被一陣妖風吹散，奎一那幫人毫無頭緒根本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這個地方快到臨界點了，亞薇爾船長弒君計劃的第四部分正在往預想的位置所發展。

孩子的哭聲戛然而止，假死的雲鬢清開始復甦，貪婪的磨盤重新轉動，那些人手被一股力量扭斷，口子就像一隻眼睛一樣觀察著周圍，在那裡一睜一閉。

天空對此似乎明亮了許多，而且一直處於這種狀態，似乎在等待著誰。

「我還是太低估人類的感情了!」

只見向綉緊靠在石崇身邊，一手死死抓著一個發育不良的異變體，無意間所帶的催生劑全部注入，異變體身形迅速膨脹，開始和冰煥的裝甲融為一體，但她此時居然打開了裝甲，放任組織物開始侵蝕自己，順著自己的軀體，直到組織物徹底包裹二人。

濟長風蹲在風口的堤岸看著眼前的一切，或許就是意料之外的事，他隨即下令。

「把那塊組織物完整的割下來。」

身後的士兵掏出潔白的短刀開始行動，看著一對士兵往下跳時他隨即起身又下令。

「其餘人準備!」

所有人望著空中的眼睛。

「出發!」

身後的鋼鐵軍團迎著風浪而上。

它們開始按耐不住性子，齊刷刷的衝出口子，王帶領著一切下位者開始肆虐。

人類所持宛如希望般的科技被它們輕鬆踐踏。

但王突然感受到了不一樣的存在，她為了這一切隱藏了很久，回頭但是身後的口子已經消失，一同攜帶出來的思緒開始侵蝕這個世界的一切，就連天空也被慢慢覆蓋變得明亮變的血紅，不斷地向更遠處蔓延併發出呲呲的響聲。

已經不能在回頭了。

奎一望著它們就好像看見了神明，雙臂無力的擺在身體兩側，它們的身形似乎與人類無異。

「你怎麼了?」

身後有人及時提醒，奎一才緩過神來，回頭時發現世涅淪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