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遇難 下
就在這一棍快要打到圓覺頭上的時候張守義突然出手一把就把棍子牢牢地抓住,雙方的角力毫無懸**,張守義一下子就把棍子給奪了過來,「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我都不能讓你毆打住持。」
石圭看著張守義笑了起來,「你這個小子倒是有趣,既然你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你吧,各位兄弟,大家不用再客氣了,這個老的你們想怎麼玩就怎麼玩,這個小的嗎還是給他留一口氣好了,等到他以後知道了真相一直後悔今天作出的決定也不錯。」
說完話石圭想就後退開,張守義見機不可失就急忙伸手去抓他,沒想到一左一右兩個蒙面客來的好快,張守義才伸手兩道勁風就向他射來,圓覺一看不妙立刻大叫道:「我是青山寺的和尚,你們要是傷了我寺里決不會善罷甘休。」這話對石圭絲毫不起作用,不過其他人顯然對青山寺還是有一些忌憚的,聽了他的話手上的力量不覺就輕了兩分,即便如此張守義還是被一擊而倒,他甚至來不及拔出插在腰間的匕首。
看到張守義口吐鮮血倒在地上圓覺更是慌了起來,他這時才想起上面給他的任務,所以又改口叫道:「這是我們青山寺的學生,你們要是傷了他寺里也會追究的。」
這些人都是這幾年石圭在附近結交的黑道人物,石圭的出身在士族中不算太好,一個鷹鉤鼻子又完全破壞了他的臉型,自小就受到了不少歧視,而他也毫不客氣地進行了抗爭,這其中就包括結交街頭的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他到青山寺學習也是為了擺脫自己的命運,不過在學習之餘他也沒有忘記到寺外尋找朋友。
青山寺從很早以前就包含著上下兩部分,那些真正能夠使用法術的僧人一向對世俗不屑一顧,在他們看來這些毫無力量的普通人和豕犬並無什麼不同,但是他們為了煉製法器又必須廣結善緣,因此從五百年前青山寺就開始收專門打理俗務的弟子,這些人從一開始地位就遠遠低於那些真正修習佛法的弟子,經過這幾百年下來修習佛法的和尚都很長命,一代一代傳遞的很慢,所以這個時候他們的輩分也遠遠高於那些經營俗務的和尚,即便是一個只掌握最粗淺法術的小和尚也可以對掌管俗務的方丈吆五喝六。
青山寺中修習法術的和尚都出身於士族,不過他們對於這個階層的香火之情也並不怎麼濃厚,實際上這種情況連雲山也有,因為從小就把低自己一等的人視若豬狗,所以這兩派中絕大多數人看待士族就像士族看待庶族一樣,倒是洛陽附近的邀月書院對待那些不會法術的人們表現得非常客氣。
石圭因為從來不肯老老實實的學習,沒事就喜歡在寺里亂鑽看看能不能遇到什麼奇遇,沒想到真的讓他慢慢地摸出了和尚的心思,寺里那些真正掌權的和尚都是眼中沒有其他人的傢伙,他們根本不願意耗費自己一點點時間來教這些俗家弟子,實際上由於六祖被徒弟所害,所以很多僧人甚至對收那些正式弟子都不是很感興趣,因此青山寺設立了東山禪院,專門收那些不好推脫的求學者,讓他們整天**經最後自己知難而退。
石圭在山上莫名其妙的浪費了三年光陰自然是火冒三丈,乾脆就跑到大雄寶殿一頓大罵,被那些負責接待的和尚好言勸走之後越想越不是滋味,再加上這幾年和圓覺很有一些過節,所以就打算回來報復這位東山禪院的住持。
現在石圭看到那個厚顏無恥的和尚搬出青山寺作為最後的保命符不禁好笑,「青山寺的和尚就殺不得嗎?我怎麼聽說五年前周家打死了一個借著給人看病偷人家老婆的花和尚只賠了五百兩銀子就什麼事都沒有了,想必那不是青山寺的和尚。」說罷石圭轉過頭來對鼓舞他的同伴,「怕什麼,天大的事由我來頂著,這個傢伙在那些真的會法術的和尚眼裡連個蒼蠅都不如,回頭我託人到寺里去道個歉就行了。」
其他的那些蒙面客還是有些猶豫,他們來之前並不知道打的是青山寺的和尚。石圭看到其他人都不肯動手乾脆把棍子在手裡一顛一顛的自己走了上來,準備親自來結果這個多嘴的和尚。這一下圓覺再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只好抱著頭閉上眼等著挨棍子了,風聲呼嘯而過之後圓覺發現自己並沒有感到疼痛,悄悄地睜開眼睛才看到張守義又一次站了起來用手架開了石圭的那一棍。
「你們這些小白臉手上就是一點勁都沒有,」忍住小臂上的鑽心疼痛,張守義出言諷刺,如果其他人能夠被圓覺嚇住一對一的情況下他是不會怕石圭的,說完左手一揮就是一個衝天炮,正打在石圭的臉上,石圭挨了這一拳之後仰天便倒,居然就此昏了過去。可是還沒等張守義為自己的勝利歡呼其他那些蒙面客開始有了動作,石圭結識的這些人中很有幾個亡命之徒,剛才被青山寺的名頭給嚇了一下,可是這會看到石圭被對方打倒卻反而激發了他們的怒意。這一下即便張守義拔刀迎戰也於事無補,沒兩下就被打成了滾地葫蘆。
這個時候遠遠地站在一片小樹林中的明虛不禁面露微笑,「看起來這回單憑格鬥你是過不了關了,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還能忍得住不使出真本事。」
這個時候張守義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剛才挨揍的時候他還偷偷地保留了自己最後的一點力氣,趁著敵人不備他猛地將匕首向著右手邊的那人刺去,這個時候的他想的已經是拼一個夠本了。
可惜他的這個如意算盤並沒有打響,雖然對方沒有想到在這種情況下張守義還能反擊,但是他的格鬥經驗十分老到,看到匕首刺來立刻身體急轉,同時飛起一腿正踢在張守義的胯骨上。這一腿的力量讓張守義臨空飛起,然後在圓覺的驚叫聲中劃了一道弧線向著懸崖下面摔去。
緊跟著黃光一閃,阿黃也跟著跳了下去,明虛不會架仙劍飛行,這個時候只好祭起縮地的法術,雖然將足足半里的距離一越而過,不過還是晚了,等到他趕到江邊的時候江面上再沒有張守義的影子,這一下可讓他著實震怒,自己這兩個月來辛辛苦苦的跟蹤就在這人的一腳之下而宣告前功盡棄,這個時候的他已經顧不得去想張守義為什麼會連一群蟊賊都打不過,在他看來面前的這些人就如同螻蟻一般,既然惹惱了自己當然就必須付出代價。
看到面前的這個老和尚一邊結手印一邊**咒語,臉上的怒氣顯然也是對著自己而來那些蒙面人可全都慌了手腳,雖然石圭說過一切後果都由他頂著,可是他現在正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看來不管是什麼他都頂不了了。這個時候十幾個人的反應各不相同,出手反抗、跪地求饒、掉頭就跑的都有。
明虛施展的並不算是什麼高深的法術,**咒所耗費的時間也不長,那幾個跳上來準備打他一個措手不及的人正好迎面撞上散射而來的**珠,發著紅光的珠子從他們的身體內一穿而過,散發出的高溫同時封閉了傷口,當這幾個人落在明虛的腳下時沒有濺出一滴鮮血,至於其他人佛珠同樣沒有放過他們,只一眨眼的工夫這裡就屍橫遍野。
圓覺嚇得幾乎快要昏過去,他可不認為這位長老是在為自己報仇,他甚至害怕明虛殺得興起把自己也順手幹掉。直到看到佛珠重新接成一串又飛回到明虛的脖子上他才算鬆了一口氣。
明虛把這些礙眼的傢伙一舉殺盡心裡舒暢了許多,這兩個多月的風餐露宿難免讓他的心裡有些憋屈,殺完之後他才想到要查看一下張守義掉下去之後究竟怎麼樣了,山崖下面的那些亂石上什麼也沒有,這說明張守義沒有摔在石頭上,不過即便是直接掉進水裡這樣的高度對普通人來說也基本上是不可能生還的,可是張守義究竟是不是普通人還很難說,明虛想了一下回頭問在一邊戰戰兢兢的圓覺:「他掉下去以後怎麼樣了?」
「當時阿黃一下子撲出去,然後他們就一起掉到了江里,接著只在水面上漂了很短的一段就沉下去了。」
明虛又皺起了眉頭,他雖然會一些簡單的分水咒,可是這下面的水流如此湍急,而且青山寺一直有一個規矩那就是寺中的僧人不得在青山寺周圍一里的範圍內下水,所以他還真的不敢貿然下去。「既然如此,我也只好回稟菩提院,聽憑長老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