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拜師 下

第三十章 拜師 下

張守義滿腹狐疑的回到自己的住處,鐵川把蘭蕊他們送回來以後又急急忙忙的出去尋找張守義,只比張守義早回來一會。一見到張守義回來他們立刻把他圍了起來問長問短,張守義把今天的遭遇向他們三人講述了一遍,對於這個老潘頭他們三人也意見不一,拜月認為八公園中雖然有很多騙子,但是同時也藏龍卧虎,現在高人既然露了相,當然就應該窮追不捨,如果因循猶豫就會貽誤良機。蘭蕊則覺得這裡遍地都是騙子,張守義本人已經是高級供奉,若是被一個最下級的降神士給騙了那一定會遭人恥笑的。

鐵川知道張守義拜高人為師的迫切心情,所以他更傾向於直接去拜師,因為對方既然可以請土地神上身那就代表這十里方圓沒有什麼是能夠瞞得住他,如果這邊做一些小動作激怒了老潘頭就麻煩了。

「這話有理,我也是這麼想的,」鐵川的話讓張守義下定了最後的決心,畢竟他現在還只是一無是處的平常人,如果前怕狼后怕虎的只能錯過一個又一個的機會。

從這天開始每天早上張守義都早早地來到老潘頭的房子挑水、劈柴,等到日上三竿老潘頭起來的時候鐵川已經從王府外買來了早點,老頭看到這樣的陣勢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小哥,你這是在往絕路上逼我啊,你一個高級供奉,每天跑來為我劈柴、挑水,你讓我還怎麼在這裡混下去。」

「我知道師傅您老人家不喜歡被世俗的虛名所累,不過世俗之人的眼光也不用太過在意,反正不管您老人家收不收我,我都自認是您的弟子了。」

「傻瓜,你懂什麼。」說完老潘頭又是一聲長嘆,他似乎對出風頭有著非常強烈的反感,張守義覺得老潘頭是在害怕什麼。

老潘頭的預感十分準確,當天中午他就遭到了偷襲,上午潘十信到老沈的家中為他的盧花雞討回了公道,在回來的路上就遭到了襲擊,三個蒙面大漢每人拎了一隻死雞把老頭堵在牆角掄起雞來就是一頓暴打,一邊打還一邊說:「不就吃了一隻雞嗎?現在就還給你。」

挨了這場飛來橫禍的老潘頭回到家中立刻請神做法,不一會就紅著眼睛站在了張守義的面前,「我與你那個兔子朋友遠日無冤、近日無仇,他為什麼要找人來打我?」

張守義這邊已經叫上鐵川和幾個能夠用金錢收買的朋友準備替老師去興師問罪,沒想到老潘頭反而一耙子打到了他的身上。

「林靈他為什麼會找人來打您?」張守義覺得這事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昨天我們倆人蒙難還是托您的福才得出險境,他怎麼會加害於您?」

「除了他還有誰,這件事我已經問得清清楚楚,就是他乾的,還故意弄出幾隻死雞想嫁禍於人,真是天真。」

看到潘十信如此肯定張守義也只好保證一定立刻去查問,如果真是那個兔子乾的自己絕對會將他狠揍一頓替師傅出氣。雖然嘴上向潘十信這樣保證,可是每次都是林靈來找他,至於林靈住在哪裡張守義完全不知道,看來只好先從王府的兔子窩查起。

沒想到張守義和鐵川一走進自己的院子就聽見林靈那銀鈴般的笑聲從他們的屋中傳來,張守義這一下再也壓不住怒火,一推門就闖了進去。

林靈看到滿臉怒氣地張守義立刻迎了上來,「你回來的正好,我正在向蘭蕊他們說你那個師傅的醜態呢,你不用再去低三下四地求他教你了,這個老騙子一點本事也沒有。」

「你怎麼知道人家沒有本事?是你派人去打他的,對不對?」張守義沉聲問道。

「是啊,真是好笑,實際上王爺要是用我這一招所有的騙子都能夠立刻現形了。」

張守義看他得意的樣子一個耳光就抽了過去,沒想到這個兔子身手頗為靈活,竟然一縮身躲了過去,「你幹什麼?」

「能打架就是法力高強?那我現在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的法力,人家怎麼沒本事,他回來就知道是你派人打他了。潘老師請的又不是二郎神,當然不能打,更何況就算他沒有真實本領你也不能這樣對他啊,他一把年紀,而且說起來昨天還算是救過我們,你還有沒有心肝?」

聽到潘十信在第一時間就確認是自己動的手林靈很是吃驚,他昨天回去以後越想越覺得這個老頭不對勁,所以早上起來就找了幾個人去試試這個老頭,因為知道今天老潘頭肯定會去要他的雞,所以讓這些人拎個死雞去做偽裝。

「他知道了?」

「知道了,人家請土地神上身,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看來這老頭還真的有兩下子嘛,你那麼生氣幹什麼?我這也是為你好,你看現在不是試出來了嗎?沒想到還真有能夠清醒著請神的,這門功夫倒是很有意思,你趕快學會瞭然后再教給我好不好?」

「我要你幫我試了嗎?本來老師就不願意收我,現在你更是打了他,還怎麼拜師?」

「這個好辦,你把我帶去,要打要罰隨他便,這總可以了吧。」

看著林靈自信滿滿的樣子張守義實在有些擔心,這個兔子做事不講道理,他根本不知道這人下一步會做什麼,若是把他帶去說不定他又能玩出什麼花樣,而且赤發羅漢那邊的事情還沒有了結,貿然的把他帶到棚戶區去說不定又會招來什麼禍事。

「算了吧,帶上你不知道有會惹出什麼麻煩,赤發羅漢他們還等著抓你呢,還是我去向師傅苦苦哀求吧。」

「你怕我被那群流氓抓走嗎?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好心?剛才又怎麼那麼狠心打我的耳光?」

「你難道不該打?」張守義沒有好氣的答道。

「該打,所以我讓你把我帶到老潘頭那裡,一人做事一人當,我絕不連累於你。」

「還是不要了,你細皮**得不經打,還是我代你去請罪吧,老師要是真的還不消氣就讓他打我幾下好了。」張守義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回護這個討厭的兔子,只是一想到要把他交出去接受責打心裡就說不出的難受。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也是我自找的,不是嗎?」

張守義無可奈何之下只好帶著林靈前去賠罪,一路之上他和鐵川小心戒備,倒是林靈滿不在。突然張守義看到對面街角人影一閃,他叫了一聲不好就追了出去,在前面跑的是個胖子,張守義三兩步就追到了他的身後一把揪住了他的領子,這個人張守義有些印象,是屬於赤發羅漢他們一夥,現在肯定是要去通風報信。

胖子被張守義揪住衣領之後嘴裡呵呵亂叫,然後眼睛一翻竟然昏了過去,這個變故實在讓張守義措手不及,一開始還以為這個傢伙是在裝死,不過一番折磨之後對方毫無動靜張守義只好把這一切當作是胖子的三高造成腦血栓發作。

林靈站在一邊撇了撇嘴,「竟然被嚇成這個樣子,真是沒用,不用管他了,我們走。」

張守義當然不能同意胖子是被嚇昏的這個判斷,自己又不是三頭六臂、青面獠牙,怎麼可能將人嚇昏,現在對方昏倒自己總不能就這樣把它丟在路上,幸好前面就有一家醫館,張守義和鐵川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這個胖子抬了進去,醫生一搭脈隨口說了一句:「不妨事,這是驚嚇過度,只需開上幾濟安神的葯就可以了。」

連醫生也說胖子是被嚇的,這讓張守義無話可說,只好乖乖地交了錢,抓了葯,至於那個胖子因為還沒有醒過來所以就先託大夫照看。

出得門來張守義一把拉過鐵川:「我今天有哪裡不對勁嗎?」

「沒有。」鐵川仔細地審視了一番之後很肯定地答道。

「那他為什麼看到了我就象見了鬼一樣?」張守義不解地喃喃自語,他哪裡知道,今天早上赤發羅漢、戚長空還有他們那一幫的幾個小頭目都被發現躺在床上身受重傷,所有人都認為是張守義乾的,赤法羅漢這一幫的嘍羅自然作鳥獸散,現在這個胖子看到張守義來抓他焉能不怕。

林靈說話算數,到了老潘頭那裡道過歉之後果然擺出一副要打要罵隨便你的架式,張守義認識他這麼久還從來沒有見過林靈這樣聽話,看到他撲閃著大眼睛擺出一副可憐的樣子,張守義感到腳底下輕飄飄的同時胃也在收緊。老潘頭看著林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您可不要再拿我這個老頭子開玩笑了,我哪裡敢打您,只求您以後能少打我兩頓就行了。」

「這麼說您老人家不怪我了。」林靈歡聲道。

「一切都是誤會,現在都過去了。」

張守義看到潘十信原諒了林靈趕忙趁熱打鐵,「那還請師傅收下弟子吧。」

老潘頭把腦袋一搖,「那可不成,這是另外一回事。」

「原來老人家還是在心裡記恨我,要不然為什麼不肯收張大哥為弟子呢?」林靈在一旁幽幽的說道,「也是,憑空被人打了一頓擱誰身上都不會開心的,放心吧,我一定讓您老出這口氣。」

老潘頭急忙擺手,「這和您一點關係都沒有,我不收他只是覺得他不是練習降神術的料。」

「他還沒練呢你怎麼就知道他不是這塊料,」林靈又扭頭仔細地打量了張守義幾眼,「他看起來雖然的確不太聰明,可是內秀的利害,您就試試嘛,要不然我可要當作您還再生我的氣。」

老潘頭實在推辭不過,只好點了點頭,「那好吧,從明天開始正式學習吧。」

當晚張守義和鐵川他們到王府外的館子里大吃一頓,慶祝自己終於得遇名師,張守義和鐵川喝的都有一點過量,不過第二天一大早還是精神抖擻地爬了起來仔細梳洗準備一會去行拜師大禮,沒想到林靈早早地就把潘師傅給清了過來,看到兩個壯漢扛著一根碗口粗的竹竿而他的師傅手腳被綁在一起串在竹竿上張守義雙目盡赤,雖然他拜師學藝有很重的功利成分,但是這和尊師重道並不衝突,看到林靈把他的師傅象捆豬蹄一樣地綁了過來張守義自然是怒火中燒。潘十信看到張守義也趕忙開口呼救,張守義謹聽師傅教誨,立刻就要衝上去動手。

林靈把手中扇子一搖,「慢來,我做這一切可都是為了你,你知不知道這個老頭毫無信義,昨晚上居然想趁天黑逃走,幸好我機靈識破了他的詭計,你可不知道黑燈瞎火的他又是土地爺上身有多難抓。」

聽了這話張守義愣了一下,接著怒道:「就算師傅想要逃走你也不能這樣對待他啊,若是他老人家真的不願教我也是我沒有福分,哪有強逼著人家收徒的道理。」

說完搶上前去把潘十信手腳上的繩索全部解開,同時說道:「您老人家不願收我為徒說一聲也就是了,幹什麼要走呢?您要是覺得我追著您拜師是一種負擔我以後不再逼您也就是了,我那樣做完全是希望您能了解我的一片誠心。」

老潘頭看著張守義在心中苦笑,他當然不是因為害怕張守義才逃走的,偷瞟了林靈一眼老潘頭徉做站立不穩,「為師有些頭暈,你扶我進去坐一會。」

張守義趕忙把他扶入自己的房間,旁人知道這是他們增進師徒感情的好機會,自然沒有人跟進去湊熱鬧。潘十信看到其他人都沒有跟來倒是正合心意,坐下之後仔細盯著張守義足足看了有兩三分鐘,「我這輩子沒有弟子,你本性純良按說我把本領教給你也不是不行,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為了學到這些本領吃了多少苦,犧牲有多大嗎?」

張守義無言地搖了搖頭,他這段時間不斷地碰壁,雖然沒有吃多大的苦頭,但是已經知道修仙之路有多難走先不論,這入門就已經是遍布荊棘。

「所以我不打算收徒弟,我沒有辦法看到一個人如此幸運,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當年我舍家棄子才得到的東西。」

潘十信語氣低沉,張守義這時明白了為什麼他身負絕學卻在最下層混日子,看來這個老人有著相當辛酸的過去。「對不起,是我強人所難了,給老師添了很多的麻煩。」

潘十信看著張守義心裏面頗為躊躇,他年輕時也是如張守義一般希望通過修道來改變自己人生的命運,結果歷盡千辛萬苦終於有了一點道行卻發現自己的家庭已經在一場飢荒中毀滅,現在他對收張守義為徒也有些動心,但是始終無法越過自己的心結。

「你真的什麼道術都不會?」這話時明知故問,他昨天得知赤發羅漢他們被人作了以後就猜到這時張守義所為,實際上大多數人也都是這麼認為的,關於張守義的資料中本來就有心狠手辣一項,於是趕忙請來土地爺一問才知道和張守義毫無關係,追問下去才明白林靈是個不能惹的人物,既然事關重大幹脆把張守義的底細也問了一遍,對張守義的背景土地所知不多,不過他不會道術卻逃不過土地的雙眼。

「不會,」張守義老實答道。

「那你送給九江王的寶物也不是仙家的東西了,」對於張守義隨身攜帶的一切奇怪物品土地也搞不清他的出處,他已經把這些記了下來準備年底的時候上報天庭。

「不是。」

「那你是從何的來的,」潘十信心裡打定了這樣一個主意,如果面前這個小子也和當年的自己一樣是個什麼都不是的平凡之輩,從自己這裡學到降神術之後就算是一步登天那他的心結就繞不過去,這也是兩個人沒有師徒的緣分,但是如果張守義登堂入室是遲早的事,自己教他的東西只是錦上添花那將功夫傳給他就不會有什麼心理障礙了,所以潘十信要弄清張守義的底細。

張守義略一猶豫就將自己的身世說了出來,潘十信將他說的話前後一加對比覺得可信度頗高,「這麼說你非是池中之物啊!」對於潘十信來說時光旅行倒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山中七日、世上千年,雖然沒有聽說過時間倒流,不過這並不代表不可能發生,在他看來這似乎是有承接某種天命的意思,張守義出山以後見到的那些大人物也足以說明這一點,「既然如此你的師傅里就算上我一個好了。」

「您是說願意收我為徒了?」張守義興奮得有些難以名狀,本來他從拜師成功的喜悅跌落下來,經歷了這樣一番波折再一次失而復得心情自然是非常激動。

「我向你以後肯定不會只有我一個師傅,不過我將來養老卻只能靠你著一個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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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仙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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