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奇人
地面上,郝震樹帶著避塵期弟子一齊給老道作揖,道:「乾光門弟子多謝前輩救命大恩!還望前輩告知尊號,好讓我等今後報答!」他們臉上都是恭敬無比,但有些人包括程牧在內,卻在心裡沒有惡意地猜想,老道今日的作為,他以及他所在的勢力算是和兩個修仙大派結下樑子了,而原因僅僅為了幫助他們這些不相干的低階修士,值得嗎?在見慣了門內長老和其他高階修士的勢利嘴臉后,他們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修仙界真的存在著這樣急公好義的人。
老道身形一晃,已經站到了地面上,他看了眾人一眼,說道:「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當你們需要知道的時候,自然就會知道了!修仙界遍地殺伐之意,我能救你們一次,救不了第二次,以後的路,你們自己小心了!」說著,他隨手一抓,六塊漆黑的甲片就出現在了他手中。程牧認得那些東西,正是之前赤尾蠍背部的甲殼。
在程牧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情況下,老道將赤尾蠍背甲遞到了他面前,微笑著說:「這位小友剛剛的表現不錯,這六塊赤尾蠍背甲碎片,算是對你那面盾牌的補償吧!」
程牧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手中的藍御盾,這才發現在赤尾蠍毒針的衝擊之下,盾牌表面早已出現一條條裂紋,眼看是不能再用了。他知道一隻二級妖獸身上的材料對於一名元嬰期甚至煉神期的高人而言實在不值一提,所以就不扭捏地接了過來,道:「前輩大恩,晚輩沒齒不忘!」
老道淡淡一笑,正要說些什麼,卻突然臉色有異。原來他發現與他同行的女子竟然不在青鵬背上,四下也沒有她的蹤跡。他搖頭苦笑,以低不可聞的聲音喃喃道:「這丫頭怎麼還是這性子!」
然後他身形一閃重新出現在了青鵬背上。在他臨走之際,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低頭向地面上眾人問道:「你們在霧海鬼林內活動多日,可曾有人採到或見到盛開的霧隱花?」老道口中的霧隱花是霧海鬼林特產的一種植物,非常稀有難尋,而數百年來見過它開花的人更是寥寥無幾。
郝正峰聞言立即轉頭用眼神詢問眾弟子,不過眾弟子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顯然都沒有此物的消息。他這才不好意思地向老道抱拳說道:「回稟前輩,霧隱花就算在霧海鬼林內也十分稀有,晚輩在此地負責領隊採藥十多年,也只見過一株霧隱花幼苗,盛開的霧隱花卻是從沒見過。」
「那你們師門內可種有這種靈草?」老道不甘心地問。
郝正峰搖搖頭,道:「據晚輩所知,霧隱花只有種在霧海鬼林內才能存活,是以我們乾光門內從未種植此物!」
「嗯,我知道了!」
「我等不才,未能幫到前輩,還望見諒!」郝正峰紅著臉說道。
老道輕笑道:「無妨,我早就聽說霧隱花難尋,在這裡也只是隨口問問罷了!」老道嘆了口氣,又低聲喃喃道:「看來要在此處呆一段時間了!」言畢,他伸手拍了拍青鵬的腦袋。青鵬作為老道的靈獸,早已和老道通靈,所以不用老道言語吩咐,僅僅一個動作它就能會意,當即振翅向遠方飛去。趁著老道還沒有完全消失在天際之時,程牧等人再次一齊向老道拱手致謝。
隨著老道和蕭勝民他們都各自離去,心力交瘁的乾光門眾人終於重新掌握了自己生命的主動權。其實蕭勝民說得很對,在修仙界就是弱肉強食,低階修士如同草芥般被高階修士摧殘是常有的事,經過這次的事,他們對這一殘酷法則有了更深的認識。
郝震樹看著墜毀的飛舟嘆了一口氣,朝眾人喝道:「所有人集合!」當眾弟子集合后,他竟然發現必出發時少了兩人。他不禁大感奇怪,剛才的遭遇中,明明只有一名弟子因為逃跑而被蕭勝民擊殺,怎麼現在會少出兩個人呢?想起剛剛救他們的老道卻是說過乾光門死了兩個弟子,於是他急忙下令餘下的人四處搜索,這才發現除了被蕭勝民殺死了一人,還有一名弟子在飛舟墜落的時候被飛舟殘骸壓在了底下,當場身亡。
令人將遇難的兩名弟子就地埋葬后,郝震樹帶隊步行回山,好在此地距離青峰山脈不是很遠,差不多兩天路程的樣子。郝震樹趕路的同時,也在想著回山後怎麼向高層交代。乾光門弟子在家門口被別派修士殺戮,等於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個耳光,也不知高層會有如何震怒。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乾光門絕對不會大動干戈。
據他了解,千離谷和七絕門都是雄踞一方的大門派,而且距離乾光門又遠,以乾光門高層向來的行事作風,不可能會為了兩個避塵期雜役弟子跟兩個難纏的對手正面衝突,頂多就是暗地裡搞點小動作宣洩一下怒氣。也幸虧這次有哪位不知名的高人相救,否則,不僅僅是那兩個雜役弟子,就是他也要這麼不明不白毫無價值地死了。
在程牧等人為自己的命運感慨的時候,蕭勝民兩人已經用自己的極限速度逃到了千里之外,正停在一座小山包上休息。蕭勝民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對旁邊的向龍川問道:「老向,你知道剛剛那個前輩是什麼來歷嗎?」
向龍川喘了口氣,「我怎麼知道!說來也怪,以那個前輩的修為還是青鵬靈獸,不應該是籍籍無名之輩,可是我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也是這麼想的!」蕭勝民無奈地道,他看到向龍川若有所思的樣子,又問道:「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
向龍川點點頭,道:「雖然我無法從那個前輩的表面特徵判斷出他的身份,但是……」向龍川說道這裡卻沉吟起來,沒有直接往下說。
「但是什麼啊?別賣關子!」蕭勝民不耐煩地說。
「老蕭,你不覺得,那個前輩的行事作風,跟傳說中的一個門派很像嗎?」
被向龍川這麼一提醒,蕭勝民似乎也想到了些東西,驚恐地道:「你是說……魔門?」這是一個萬年前的名詞了,可是由於那個名詞所代表的強大勢力,卻讓萬年之後的蕭勝民提起它時依然心懷畏懼。
「不錯!而且傳說中,某一代魔門門主的坐騎就是青鵬,我們眼前這隻說不定就是傳說中那隻青鵬的後代!」
「可是魔門不是萬年前就被六大宗門以及九洲大小門派聯手攻滅了嗎?」
「哼,誰知道呢!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有漏網之魚也不奇怪。何況當年那一戰也不過是慘勝而已,連六大宗門之一天啟閣的閣主都戰死了。要知道,六大宗門的掌門在我們看來可是神一般的存在啊,竟然也落得如此下場。」
「是啊,那個魔門實在太可怕了!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雖然咱們的宗門並沒有參與當年大戰,以魔門的行事作風也不至於無故來找我們麻煩,可是如今我們卻犯了他們的忌,事情就難說了!」蕭勝民擔憂地說。
向龍川想了想,道:「聽說六大宗門純陽宗的長老塗易天正在天靈宗做客,距此地不遠,不如我們去向塗前輩彙報此事。」
「好,就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