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寒雪外傳：碑文

飛行良久，兩人落入一山林中。此林中多妖獸，亦多奇珍異草。方圓數百里荒無人煙，人跡罕見。

此時已是正午，雪琪和寒雪在林中仔細搜尋，兩人未有開口說話。林中妖獸固然厲害，但在仙人面前，就不值一提了。

寒雪和雪琪雖然是仙人，但也不願沒事找事，故此二人是隱身搜尋。妖獸們注意不到，省去不少麻煩。

不久，兩人進入山林深處。寒雪在一樹上找到了玲瓏的一絲殘魂，欣喜片刻定睛一看，只見那樹高大無比，拔地參天。

雪琪見他停下便跟了過來，到得近前，出言問道，「玲瓏魂魄附在這巨樹上？」

寒雪點頭不說話，靜靜看著這顆參天大樹，那大樹已然成精，活了多少年已無人知曉，但仙人還是知道的。

雪琪出言催促，「那你還愣什麼？還不趕緊施法，收回玲瓏魂魄？」此時兩人處於隱身狀態，故此只是傳音，並非直接說話。

「此樹甚是古怪，怕是有鬼，我們還是小心為妙。」寒雪一直在看大樹，見大樹上刻有幾行字，便生出了警惕。

寒雪之所以警惕，是因為此時他的命不是他一個人的，而是三個人的命，雪琪跟他出來，自然不能讓她遇害，玲瓏更不用說。

「難道師兄怕鬼不成？」雪琪不屑說道，言罷便伸出雙手，施展法術收回那一絲殘魂。

寒雪正要阻止她，但已來不及，那一絲殘魂已然落入雪琪手中。寒雪見無事發生，懸著的心便也放下了。

接著，雪琪將殘魂打入鈴鐺中，同時得意說道，「師兄何故如此多疑？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寒雪無言以對，沉默片刻，默認是自己太多疑了，隨即低頭看向尋魂針，只見針尖依舊指向南方。

「還是南方。」寒雪說道。

「那就走吧。」雪琪回答。

言罷，兩人繼續南飛。

飛行良久，兩人落到一處草原上。草原很大，廣袤無垠，其上多有牛羊成群結隊，亦有財狼虎豹捕食牛羊。

兩人在草原上搜尋許久，找到一塊立著的石碑，也不知是何人而立，石碑是死物，仙人也不知，但玲瓏的一絲殘魂附在其上。

見到這塊石碑，鈴鐺不安靜了，發出叮鈴叮鈴的急促響聲，寒雪聞聲不解，出言詢問，「玲瓏，你認識石碑主人？」

「叮鈴。」鈴鐺回應。但也只能告訴他，她和石碑主人認識，而不能告訴寒雪這墓碑主人是誰。

石碑上刻有諸多密密麻麻的符文，寒雪雖是金仙，但他從未研習過符文，故此並不認識任何符文。

但也無關緊要，他此行是來尋回玲瓏魂魄的，而不是來研究符文的，雖然石碑不知來歷，但既然玲瓏認識，以後再問也不遲。

心念至此，寒雪揮動右手，施展出法術收了石碑上的殘魂。只是那絲殘魂有些不舍不願離開石碑，故此次收魂並不順利。

寒雪收回殘魂，將其打入鈴鐺中，又彎腰低頭拿起鈴鐺，放在眼前，問道，「那塊石碑的主人對你很重要嗎？」

「叮鈴。」鈴鐺回答。玲瓏害怕寒雪誤會，回答的很快，但她現在這樣，不能解釋什麼，只能暗自發愁。

寒雪沒有繼續猜測下去，也沒有因此而懷疑玲瓏，玲瓏雖然是仙人，但她也是有親人的，他也能理解玲瓏。

他自己雖然能想明白，但他不知玲瓏是怎麼想的，他不想讓玲瓏發愁，於是沖鈴鐺說道，「玲瓏，我理解你。」

「叮…鈴。」鈴鐺慢慢回應。玲瓏還是有點害怕，但寒雪相信她，她自然要作出回應，而不是坑不作聲。

聽得鈴鐺回應，寒雪莞爾一笑，微笑過後，將鈴鐺系在腰間，轉頭沖一旁的雪琪問道，「師妹，你可知石碑上刻的是什麼？」

雪琪早已打量石碑許久，但並未發現什麼，只是搖頭回答，「這種符文我也不曾見過，應該是幾千年前的符文了。」

「既然這樣，那我們快走吧，別再管它了。」寒雪嘆氣說道。言罷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尋魂針，只見針依舊指向南方。

雪琪聞言未置可否，饒有興趣的停在原地，她仔細的打量石碑，試圖找出一些端倪來，同時手中變出了一本秘典，一邊查閱一邊打量石碑。

寒雪不再催她，畢竟他也想知道，石碑上刻的符文是什麼意思，同時他也想和玲瓏好好說說話。

心念至此，寒雪飛至空中，施法喚來一朵白雲，坐在其上，與鈴鐺談話。

「玲瓏，你的魂魄就快要集齊了，到時候師尊施法救活你，我們就能在一起了。」寒雪向鈴鐺解釋。

「叮鈴。」鈴鐺回應一聲。玲瓏聽他這麼說，心中很是激動，但也很擔憂，她在想如果自己復生，會不會變成凡人。

如果真的是這樣，她寧願當鈴鐺，也不願復生，因為這樣可以陪他更久。

凡人只有百年之壽，且魂魄不可施展回魂術，只因魂魄中無有真氣，誠然玲瓏可以沒日沒夜的修鍊，以再次達到仙人的境界，但那種日子實在太苦了。

他似乎是猜出了她的心思，故此出言勸說，「玲瓏，你不用擔心，我會找師尊想辦法，讓你也成為金仙。」

「叮鈴。」鈴鐺答應一聲。顯然是沒有底氣的敷衍，只因成為金仙實在太難，寒雪閉關試煉千年，方才成為金仙。

她不想離開寒雪那麼久，上次讓寒雪走是因為她時日不多，無奈之舉。如果有機會，她絕不會輕易離開寒雪。

寒雪能猜到她的心思，思考片刻，不再提及此事，柔聲說道。「好了，玲瓏，不說這些了。我好久沒聽你奏樂了，今日我們便在這雲層之上，盡情奏樂吧。」

「叮鈴。」鈴鐺回答。其實不只是寒雪好久沒聽玲瓏奏樂了，玲瓏也好久沒聽寒雪奏樂了，久到他們自己也記不清了。

接著，寒雪變出一玉笛放在手中，擺好吹笛姿勢，嘆氣說道，「玲瓏變成鈴鐺了，不能再彈琴了，那就讓玲瓏用鈴鐺代替琴，與寒雪一同奏樂吧。」

話落，一人一鈴鐺開始奏樂。

不久，優美的笛聲響起，飄蕩在雲層上。很快，清脆的鈴鐺聲跟著響起，與笛聲結合在一起，相生相存。

笛聲和鈴聲都很是悠閑，全無憂傷之意，但無傷勝有傷，吹奏之際，兩人不禁回想起往事，玲瓏只剩殘魂，並無淚，但寒雪已然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