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見已是階下囚
躺在睡在床上,翻來覆去,張懷英餓著肚子難以入睡。
一個饅頭填不飽肚子,但是又沒有多餘的工資吃飯。
試用工資只能買白面饅頭,若是下館子是不可能的。
如果只顧今天,明天有沒吃的那就說不定了。
磚窯廠里無親無故,沒有人會施捨同情張懷英的。
黑暗的夜色吞噬了空氣,在微暗的月光中,出現一個人。
他手裡拿著一提桂花糕,看上去津津有味。
是阿飛,他是故意拿東西引誘張懷英的吧。若是求饒,或許阿飛會開恩。但那不是張懷英的性格,向他放下身段,那是比要他的命還要難受的事情。至少張懷英的自尊心不允許,飢餓只是暫時的。
吃著桂花糕,阿飛有些自鳴得意。微光中看到張懷英餓的肚子咕咕叫的樣子,阿飛得意的笑了笑。
儘管張懷英極力掩飾,但是身體的本能不會說謊。
當尊嚴和利益對立時,人們往往會選擇利益。但張懷英是個例外,他寧可餓死,也不願想一條搖尾乞憐的狗去討好別人。
阿飛看上去失望無比,畢竟這一切都是他策劃的。想要來二次傷害,看來是行不通了。
走到張懷英的床前,阿飛輕蔑的笑了笑。那不懷好意的表情中帶著一些遺憾,然後說道,這桂花糕可真香啊,你不想嘗嘗嗎?
吞了吞口水,張懷英準備起床。
依舊沉默無語,張懷英拿起保溫壺想要離開。回過頭瞥見,阿飛扔掉了手中的桂花糕,用腳尖碾成細沫,看上去歇斯底里。
這樣的阿飛,張懷英還是頭一回見,但也沒什麼意外。阿飛的假慈悲是不會如意的,張懷英不吃這一套。
儘管張懷英極力地不接受別人的好意,但是身體卻扛不住。
幾天的飢一餐飽一頓,張懷英幹活開始力不從心了。
一次,師傅過來探望,發現張懷英嘴唇發白,說話也是有氣無力。師傅頓生惻隱之心,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饅頭,塞給了張懷英。
但是遭到了婉拒,燒磚師傅有些詫異,張這小子真是愛逞強。
師傅的滴水之恩,不求回報。張應該順從才算通情達理,但他卻異於常人的倔強,像一頭犟牛,沒人牽著鼻子。
也罷,燒磚同事被人拒絕,只是有些不甘。咬了一口饅頭,同事用輕蔑的眼神隨口說道,「既然你不要,那也怨不得我了。小張你沒啥銀子,倒不如回家吧。家裡有你父母慣著你,在外就得老實本分點,否則連饅頭都吃不起!」
笑貧不笑娼,這就是人性。
張懷英對這同事本來有幾分好感,現在已經蕩然無存了。既然把話都挑明了,那麼張也沒必要對他低聲下氣。
幹完活,張直接大步跨門而出。
回來時,手裡竟然拿著一瓶陳年老窖。
同事即刻睜大眼睛,不敢相信。
張的溫飽都成問題,居然還有錢買酒。
一定是哪裡出岔子了,那酒的來路不正。
走向前去,同事不忘揶揄一句,聽說街上近來多了許多毛賊,小張不會也入伙了吧。
張懷英有些許心酸,淡然一笑道,這酒是買不來的,何談做賊呢?
話不投機,張痛飲一口,轉身離去。
回到廢棄倉庫里,張懷英坐在乾草上面,直接扔了手裡的酒壺,暗忖道,遺憾個什麼,不就是壺涼白開嗎?
躺在乾草上面,張合計了下口袋的銀子,撐不到下個月,真是令人頭疼呀。
回家吧,伯父伯母不一定會給好臉色。不回去,也許會餓死在這偏僻的地方。
不久,張進去了夢鄉,也許能夠暫時忘記現實的煩惱。
另一邊,富家子弟小胖子在寢室正展開一幅畫卷,上面的女子不正是李灣嗎?小胖子眯了眯眼,笑道,這幅畫作是託人臨摹的,花了足足十兩銀子。若非是有熟人介紹,小胖子花的錢可能不止這個數。
窗外埋伏了一位飛賊,已經將室內的情況看了個大概。
外面突然狂風大作,飛賊打開窗戶。一陣風差點沒把小胖子吹懵。
收起畫卷,小胖子去關嚴窗戶。
倏忽間,屋頂上潛入一位黑衣人,拿起畫卷準備離開。
等到小胖子轉過身來,去抓不速之客。
黑衣人躍上櫃檯,用小腿一蹬,從屋頂的口子溜掉了。
小胖子欲哭無淚,飛賊都是這樣來無影去無蹤,聲東擊西嗎?而且動作迅如閃電,來不及追捕。
睡醒以後,張懷英準備去酒館里打零工,混一口殘羹冷炙。
有時剩一些,那是運氣好。但更多的是什麼都沒有,現在縣令在別離村推行杜絕浪費行動。
張懷英洗完了碗碟,準備用餐。可是發現餐桌上什麼也不剩,又是白忙活了一場。
能怪誰呢?餐館本就不缺零工。但是張懷英已經無處可去了,只得委屈混一份苦活累活。
失望之餘,張懷英已經癱倒在地,腦袋暈乎乎。
清潔工看了,也是無奈的搖搖頭。
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出來闖蕩本就不易,而且還沒掙到錢。
回去路上,一道黑影閃過,張懷英頓了頓腳步,發現有人在附近,立即提高了警惕。
突然,一個綉囊扔了過來。
接過綉囊,裡面居然有十兩銀子。張有些驚喜,那人到底是誰呢?得當面感謝他。
黑影在屋頂上掠過,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中。
張有些失望,無親無故就受人恩惠,該如何報答?
那人不高,體型比例適中,應該是一位女俠。
舉起綉囊,張大呼一聲,「女俠可否留下芳名,等我發工資了就加倍奉還。」
可是街道上空蕩蕩的,沒人回應。張站在原地良久,沒等到結果,只得失望而歸。
巷子口,女俠摘下面罩,是小棠。
其實她是有些許愧疚的,那天的爽約不是她的意願,是她表姐的意思,讓她不要和沒有教養的人走的太近。她無奈遵守了,讓張懷英等了一個下午落了空。
也許她不該那麼的循規蹈矩,有些事誠實一些會比較好,這樣對彼此都好,但有時又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