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奴僕比武

「不……不對勁兒啊！」

「不是說，最快二十四小時系統才會觸發償還機制么，怎麼眼下的時辰，還是如此……」

望著天邊絢爛晚霞，褚南一臉錯愕，然而就在他似有所悟之時，遠處突然一道身影，匆匆忙忙的朝著他跑了過來。

「南哥，南哥！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在這啊！」

褚南應聲望去，借著最後的霞光，看清了在夕陽下奔跑之人的面容。

來人是一個看上去十五、六歲的少年，身材消瘦，有些營養不良的徵兆，身上的衣著也和褚南相差無幾，皆是風靈月影宗僕人的專有服飾。

「怎麼了龔宇？出什麼事了？」

褚南不再思索先前的奇怪，對著來人呼喊一聲，也緩步朝著對方行了過去。

「還……還能是什麼事！」氣喘吁吁的龔宇翻了個白眼，「說好的今天和林開復的人比武，決定下半年奴僕資源歸屬的事情，結果找了你半天，你都不見人，跑哪去了？」

「資源歸屬？」

褚南面色一怔，並沒有回答龔宇的問題，反而是心在腦海中浮現出了諸多回憶。

風靈月影宗派系較多，除了以宗主為首的那些弟子供奉們勢力最大之外，其他的幾位長老，也都有著各自的勢力。

而正常來講，像褚南他們這種宗門裡地位最低的奴僕，是不會有參與到派系爭鬥的資格的，即便他們一些人本身就是服侍長老的奴僕，也不會改變這一狀況。

但兩年前，奴僕中的林開復不知用什麼手段，居然搭上了執法殿長老這條線，跟著他的那些小弟們，自然水漲船高，一躍成為了大長老一派的人。

也正是因為這一變化，奴僕們原本平衡分配資源的日子被打破，除了那些跟著林開復的人之外，其他奴僕的資源全都被他一人佔有，如何分配更是隨他心情。

不過，有壓迫就會有反抗，龔宇所說「比武」一事，自然也與此脫不了干係。

可即便林開復答應，可以用比武的方式決定奴僕們的資源分配，但在這兩年裡，褚南所屬的一方，還從沒有勝出過一次，自然也就沒有獲得過任何資源。

久而久之，雙方之間的實力差距漸漸拉開，而這「比武」反倒成為了林開復找樂子的方式了。

見褚南遲遲不開口，龔宇忍不住嘆了口氣。

「唉！南哥我知道，你在這躲著，估計也是因為，聽到了林開復前幾日突破到了鍛體八重，奴僕中最高境界的風聲，認為沒了希望。」

「我又何嘗不是？」

一邊說著，他一邊搖頭：「但畢竟，子凡這兩年也幫了我們不少，我們雖然修為不高，可不能像龐林那個沒骨氣的傢伙一樣，背信棄義啊！」

聽著龔宇這絮絮叨叨的自怨自艾，褚南擠著眼睛無奈一笑。

自己躲起來可不是為了逃避比武，這種小人行徑。

完全是因為……發現了大機緣啊！

不過，仔細一想的話，自己貌似是在三長老的房間躺了整整一天的時間。

這麼久的時間過去，三長老想必早就回來過，並且發現了自己，如此一來……醒來之時發現就躺在床榻之上的事情，倒也解釋的通了。

只是……

身為長老的唐酒卿為何要照顧我這麼一個，身份卑微的僕人？

「呵！」

念及於此，褚南微微皺眉，眼下暫且不是思考這件事的時候，如何解決比武一事才是重點！

抿了抿嘴，他的心中再次打起了算盤。

鍛體八重……

林開復雖然比現在的我高了兩重境界，但畢竟也只是鍛體而已，前後境界雖然有差，但也不大，更何況……我現在有「外掛」傍身，誰輸誰贏還真不一定！

所以，就算是為了後半年的資源，也要拼一把！

思忖之際，褚南的眼神變得堅定。

「小宇，帶路！」

……

風靈月影宗在浩衍神州內算不上什麼頂尖的宗門，但在整個西北玄天域，卻是排的上號的勢力。

所處的地理環境相當遼闊，宗址之內更是有著七峰相連，名喚月影七峰；而在連綿山脈下方的那一排排房屋則是門中弟子宿舍。

至於更遠些，略有荒涼之地，便是宗門奴僕平日里休息的地方，也是林開復此人約定的比武之地！

而此刻，在那茅屋相連的一片空地上，已然圍攏了不少人，這些人看上去年齡不大，約莫也就十多歲的樣子，顯然正是龔宇口中的雙方人馬。

視線透過人與人之間的縫隙，只見在雙方對峙之地的中央，一名年紀輕輕面露稚氣的少女摔倒在地，煞白的小臉上，隱隱透露出幾分氣血不暢之色，似乎是受了輕傷。

而在她的身旁，一位看似沉著但卻面露怒意的少年，正瞪著雙眼，憤怒的望著對面，僅有幾步之遙的陰笑之人。

「龐林！你不要太過分了！」

「當年若不是肖瑤向管事求情，你現在那有機會站在風靈月影宗境內！」

瞄了眼地上休息的女子，被稱作龐林的少年，冷冷回道：「繆子凡，識時務者為俊傑，若不是看在你鍛體六重，有些本事的份上，開復哥早就讓你們這幫人滾蛋了，豈會留你們兩年？」

「小人得志！」

聽得龐林這囂張的話語，繆子凡緊咬牙根，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

「哼！」

龐林被罵，也不動怒，只是繼續說道：「今日比武，不光是為了資源一事，更是決定了去留，若是你們輸了，就趁早滾蛋，別占著茅坑不拉屎！宗門沒了你們，照樣轉！」

「你想得美！」肖瑤貝齒緊咬，輕靈聲音之中，帶著絲絲怒氣：「宗門奴僕去留乃是管事決定，豈是你一人說的算！」

「誒！我說了可不算——」

望著動怒的肖瑤，龐林一臉嬉笑，連忙擺了擺手，「但這是開復哥的意思，管事那邊，他早就已經打點好了！」

「當然，開復哥也說了，若是子凡兄和肖姑娘肯加入我們的話，倒是可以留下。」

嬉笑過後，他的眼中，立刻充滿不屑，「至於其他人……呵！垃圾而已，趁早散了吧！」

此言一出，繆子凡後方一小撮奴僕之中，頓時傳出了嘈雜之聲。

「你說誰是垃圾！」

「叛徒也配叫囂！」

「子凡哥，你可不能答應他們啊！你走了，我們怎麼辦？」

「……」

聲音不斷傳出，有譏諷，有憤怒，也有擔憂。

繆子凡陰沉著臉，低頭不語，不過在其眼中，卻已是流露出了一絲，猶豫之色……

「子凡哥——」

忽然，一道輕輕的呼喚傳來。

旁邊的肖瑤站起身來，面色微凝，拍了拍繆子凡的肩膀：「別聽他的，林開復反覆無常，我們不能相信！」

聞言，繆子凡的面色方才一變，他雙手虛空一壓，安撫周圍眾人，旋即狠狠說道：「龐林，想讓我認輸，你怕是沒這個本事！看招——」

話音剛落，繆子凡根本不留餘地，踏步而出，身影驟然間，便是出現在了龐林面前！

「啊！好快的速度——」

一聲驚呼自龐林口中傳出，他的臉色也驟然驚變，慌亂異常。

但還沒等他來得及躲閃，身後便已伸出一隻手，牢牢抓住了繆子凡那來勢洶洶的一拳！

「鍛體七重……」

「繆子凡……你藏得可夠深的啊！」

幽幽聲音響起，旋即便是一聲悶響！

只聽「嘭」的一聲，身形略顯單薄的繆子凡，便被那隻手，重重的摔飛出去！

突然間的變故，使得所有人為之一怔。

他們本以為，以龐林鍛體五重的境界，面對達到六重的繆子凡，就只有挨揍的份。

不成想，這場戰鬥居然有人從中插手，而且還是以這種蠻橫的姿態！

「咳啊……林開復……你終於出面了！」

從地上爬起，繆子凡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漬，陰沉著臉，看向對方，眼中更是徒生戾氣。

「好久不見，子凡兄！你的修為居然也有所提升了！」

言罷，林開復輕輕一哼，「也好！上次你不過是鍛體五重而已，我虐起來……可不怎麼爽！」

「這次，讓我再看看你的實力——」

嗤笑一聲，林開復身形猛地一衝，兩三步便出現在繆子凡的面前，握緊的拳頭猛然張開，毫不留情的對著後者胸膛打了上去！

拳風突進，獵獵作響，只聽——

「噗」的一聲。

來不及躲閃的繆子凡徒遭重創，胸腔之內登時氣血翻湧難以抑制，下一秒，便是一口溫熱鮮血噴出，自空中滑向地面。

「切，真無趣，怎麼還是這麼弱啊！」

林開復像是不滿足的孩子遇到了無聊的玩具一般搖著頭。

順勢拉住了繆子凡的右手，用力一扯，將來不及調整的他拽了個踉蹌，隨後充滿力量的拳頭，又一次擊打在了對方煞白的臉龐。

一拉、一扯、一拳，力道的夾持之下，這一擊所能造成的傷害，遠超先前那一拳！

而這一次拳、面相交，竟是又是的將繆子凡擊飛在半空中！

「嘶——」

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繆子凡滑落在地，周圍眾人的心思，也跟著他的身影，倒吸了一口冷氣。

「住手！」

眼見林開復不依不饒仍要追擊，一聲嬌呼驟然響起。

肖瑤面色一緊，挺身而出，欲義攔住還要出手的林開復。

然而就在這一瞬，一股大力赫然從其肩頭湧現。

緊接著，一道熟悉的身影，躍於身前！

「褚……褚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