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戰略換家
聽到陳景輝的問題，苗光一下子變得茫然。
「不，我不知道……」
「你們不該斷掉通道，沒有通道，我們永遠缺少幽魂輻射，難以和修仙者競爭……」
陳景輝思考著，他在推理著苗光的話。
「幽魂輻射？」向碧霄小聲問。
陳景輝通過言修能力，給她傳訊：「之後告訴你。」
向碧霄還在他身邊，雖然陳景輝比較願意信任向碧霄，她至少不可能是天教的間諜，但涉及南門二，所有的信息都需要盡量保密。
不過，還需要保密嗎？
陳景輝眼皮一跳，他突然想到了苗光的意思。
苗光並沒有去其他星系殖民，他通過某種通道來到了夢洲，而之後，通道先是衰弱到他無法返回，隨後斷掉了通道。
按照他之前得到的信息，前往夢洲的通道的穩固程度，是以所在區域的人們的精神狀態與地球人的相近程度來決定的話，可以推出多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南門二上的己方勢力並不知曉這一點，他們只是在千年長征中，因為資源缺乏，社會發展停滯，所以誤打誤撞連上了夢洲，後續因為得到了資源和發展，通道逐漸衰弱，直至斷掉，來不及撤走的夢洲探索團成員就沒法回家。
第二種可能，南門二一方知曉這一點，他們認為這種通道很危險，既然他們的人能過去，那夢洲的人也能返回，為了防止再被修仙者追上，所以有人主張斷絕通道。
第三種可能，那就是按照苗光推測的，有修仙者到了南門二，他因為是走通道過去的，修為低下，所以他只能暗中引導南門二關閉通道，阻斷南門二修行者的進階之路。
陳景輝略一思索，認為答桉很可能是第一種和第三種的結合。
至於第二種可能，陳景輝直接排除了，他覺得南門二不會那麼蠢，自己斷絕自己的修行道路。
想到這裡，陳景輝問苗光：「那位修仙者是走通道過去的嗎？」
苗光目光茫然，片刻后，他才說道：
「不，通道能通過的境界很低，他走通道，會被委員們發現……「
「他，她，應該是，星際旅行過來的！」
陳景輝眼皮勐跳。
如果他認為苗光說的是真的，那前往南門二的人，至少是一位合境強者，陳景輝自己是神境，他很清楚神境強者不過是在星球上作威作福，沒有能力進行星際旅行。
陳景輝問道：「你為什麼這麼說，有什麼證據嗎？」
苗光更加茫然。
「忘記了，我忘記了……」
茫然的話說完，苗光的表情變得扭曲痛苦，他抱著頭，痛苦喊道：「不要忘記，苗光，你不要忘記，一定要記下來！」
再之後，無論陳景輝怎麼詢問，苗光都沒有給出有意義的信息，好像他之前有一道執念在支撐著他，即使變為了妖魔，即使所要守護的人全部死去，也要把非常重要的信息留給或許還活著的同胞。
現在，他最後的使命完成了，他將這道信息，傳給了唯一可能見到他的同胞。
陳景輝也不忍心繼續詢問苗光了，他活著的一秒，都是很恐怖的折磨，他朔源戰之氣，走到他身前，用力擁抱他。
「我會帶你回家。」陳景輝說。
苗光倒在了地上，像是沉睡了一樣，他的靈丹被取出，封存在了鐵盒中。
陳景輝一屁股坐在了荒漠中，周圍瓊台號花園的景象消散，只有漫天飛沙。
陳景輝本以為自己經過了許多磨鍊，已經煉出了鋼鐵般的心智，無論是何種情況，都不會讓自己動搖，但現在陳景輝知道自己錯了，
自己的心靈還是凡人的心靈，如凡人那般脆弱。
在短短一天中，他意識到自己信念的支撐崩塌了，他先前什麼都不怕，不怕死，不怕失敗，其實是因為他心中還有南門二，還有家鄉，縱然自己失敗了，沒有打贏這場仗，那家鄉的人也會發展起來，替他接過戰旗，繼續向修仙者復仇，陳景輝的心態其實是比較輕鬆的，他只不過是南門二灑向星海的一朵蒲公英。
如今他驚覺回望，修仙者並沒有放過逃走的地球人，她們對地球人的恐懼到了骨髓里，追過漫漫虛空，也要消滅他的同胞，他的文明，他的故鄉。
陳景輝在想，在他沉睡在蒲公英號上的時候，家鄉發生了什麼？真的如家鄉那邊每隔百年傳來的訊息一樣，一切都歌舞昇平嗎？還是說，家鄉的家人並不願陳景輝擔心？
他此刻無比想要和家鄉通話，哪怕只是家鄉傳來的一道電波也好，可這裡與家鄉相隔太遠，就連光做信使，一來一回也要走八年。
陳景輝更是想到了家鄉那裡，自己認識的朋友，戰友，他們是不是也投入了一場戰爭中？他們是不是也冒著風險來到了夢洲，隨後在這奇詭的土地上永遠的失去了影蹤，化為了泡影，像苗光這樣戰死？
「給。」
向碧霄的聲音打斷了陳景輝的思索，她取出了自己的手絹，遞給了陳景輝。
陳景輝這才察覺到，自己眼眶裡含著淚水。
「不，謝謝，不用了。」
陳景輝說著，神焰在他眼睛前方燃起，蒸騰了所有悲傷和痛苦。
陳景輝想道：「苗光和其他人完成了他們自己的使命，我也有自己的使命需要完成，我是化境的神靈，我要完成的任務也比他們更大，更艱巨。」
「好，如果修仙者佔領了我的家鄉，那我也要佔領你們的，咱們來換家，再來一戰，勝負還沒有定呢！」
陳景輝起身，恢復了先前冷靜的狀態。
「向碧霄，我們先回去，把我故友的屍體帶回去。」
「好。」向碧霄乖巧地回答，她似乎猜到什麼，沒有多問。
陳景輝定位著道標，開始撕裂夢洲與元洲的裂隙，出現在眾生聯盟的國土上。
此時已經黑夜了，向碧霄的異像和夜空混雜在一起，難以分清。
陳景輝拿出了通訊器，開始聯絡自己的本體，告知他在夢洲的發現。
陳景輝內心一動，心裡想道：「也許，在沒有道標的情況下踏入夢洲，並非是隨機傳送到夢洲的某處，而是傳送到和自己有密切關聯的地方？」
「先不管這個，等之後再去一次夢洲，或許就能驗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