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待嫁
鳳冠霞帔,十里紅妝,風風光光。雖然皇上皇后都不能出席,但沈亦瑾也給足了她體面,賜了陌無痕一座府邸,畢竟陌無痕現在是一朝御史,娶的又是當朝的嫡公主,也該有個體面的住所。
寧阿若遠遠看著高頭大馬上玉樹臨風的陌無痕,滿臉洋溢著歡喜,對昭華公主百般呵護,她哭成了淚人。
段時久怒斥她丟他的人,讓她心裡更不好受。當洛清煙也冷嘲熱諷時,她便當街跟洛清煙扭打起來,「你個破落戶,有什麼資格笑話我?好歹我寧國公府還在,我還是寧國公府的大小姐,你有什麼?」
「你敢對我不敬,我是段府的主母,你就該被我壓著!」
「那又怎麼樣,我還懷著孩子呢,我的孩子是段府的長子!」
兩人互相撕扯著頭髮,口吐芬芳,引得許多路人看笑話,段時久卻一甩袖子揚長而去,他懶得在這裡丟臉,還是青樓里的姑娘貼心。
轉眼到了二月,亦瑾終於同意放江畫卿回府,她也該做些成親前的準備了。
江畫卿回府就看到府里大變樣,處處花團錦簇,春天的氣息撲面而來。
「爹,娘,我回來了。」江畫卿嚷嚷著,進了江安的院子。
江安正在給一棵開得正好的繡球澆水。聽到她的聲間,立刻放下了水壺,「我可算回來了!」
鄒氏聞聲也出來了,兩人圍著她上上下下地看了圈,江安道:「嗯,幾天不見,好像變了許多。」
「是啊,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越來越有大姑娘的韻味了。」鄒氏盯著她胸前笑得十分欣慰。
江畫卿臉一紅,天天跟沈亦瑾親親抱抱,以前平平無奇的胸,竟然像發麵饅頭似的,一天天鼓漲起來了,她也暗自得意,可現在被娘當面說出來,還是挺難為情的。
「日子一天天近了,該準備的都得準備起來了。來看看,娘給你繡的這些東西,合不合用?」鄒氏拉著她進屋。
江安在後面不滿地嘀咕:「那些東西晚點再看不行嗎?讓她先陪我練練拳腳,府里現在連個陪我練拳的人都沒有,好些天沒舒展一下筋骨,我這渾身不得勁!」
「爹,我一會再去陪你。」
江安只好繼續給他的花澆水,現在他無官一身輕,府中的侍衛也都被趙青山接管,安排到城中巡防看守城門了。他只能伺弄伺弄花草打發時間,說起來是清閑,可實在無聊得很。
鄒氏拿起一件綉牡丹的紅色肚兜給她,讓她試試,「會不會小了?」
「不會的,很合適,娘,綉這麼多,花了不少時間吧?」看著一大堆紅艷艷的衣裙,她抱著圓圓暖暖鄒氏撒嬌。
「沒花多少時間。你是我的女兒,馬上就要嫁人了,當娘的也只能給你做做這些了,娘親手做的,穿著舒適合身些。」鄒氏沒有一天閑著,給她綉了許多東西,日常穿的外袍,貼身的衣物,包括手帕繡鞋等。
「謝謝娘。」江畫卿笑著在鄒氏臉上親的了一口。
「你呀,以前也沒學過針線女紅,這馬上要嫁人了,有一件事可不能假手於人。」
「什麼事啊?」
「給你的夫君做一套衣袍,從裡到外,都得你自己動手,這樣他才能被你套得牢牢的,婚後兩人才能相敬如賓,恩恩愛愛,白頭偕老。」
江畫卿皺著眉,一臉為難,「必須要我親手做嗎?我不會呀!」
「必須的,不會就學,娘教你。把你的情意和心愿一針一線地綉在裡頭,表達你對他的愛意,回門的時候姑爺得穿著你做的衣服,表示他對你的愛惜。這是大榮的風俗!」
這風俗可真夠坑爹的!江畫卿雖然不情願,但還是拿著針線,跟著鄒氏學起來。
一件外袍,用了她六七天時間,雖然看不出繡的是什麼花紋,但好歹算是完成任務了。內衣和褻褲不需要綉什麼花紋,只是縫製,又用了兩天時間,最麻煩的是做靴子,用了三天,才做好一隻,還只是綉了簡單的雲紋,等到第二隻做好的時候,才發瑞兩隻花紋不一樣,她自嘲地搖搖頭,「這樣的東西,誰會穿啊,穿出去還不被人笑死!」
「好不好不要緊,心意在這就行了。」她又自我安慰,管他呢,反正只是像征性地走個過場,他未必會穿。
當她躲在閨房綉最後一樣手帕的時候,聽到外面的喧鬧聲,其中夾雜著鄒氏的笑聲。府里這段日子很清靜,是誰來了讓娘這麼開心?
她拿著手帕針線就往外跑,想去看個究竟,就碰到沈亦瑾正吩咐人抬著東西往她院子里來。
「阿卿!」沈亦瑾看著她,眼睛閃閃發亮,「今天是及笄的日子,我是來慶賀你生辰的,還有嫁衣和首飾也都做好了,我順便送過來。」
今天是她生日?她這些天忙著完成任務,自己都忘了,爹娘也沒提醒她。三天之後就是成親的日子,她還以為要等到接親的時候才能見到他呢。
「你手上拿的是什麼?」沈亦瑾走近她問道。
「沒,沒什麼。」江畫卿連忙把東西往背後藏,這樣的憋足的針線,讓他看了不被笑話才怪。
「我天天想你,總算見到你了,你越來越美了。有沒有想我?」沈亦瑾滿眼的熱切。
這幾天她躲在房裡,想著不見外人,都沒有好好收拾打扮,素麵朝天的,他竟然說她美?有些不好意思,點點頭,「想。」
鄒氏笑容滿面地說道,「想著三日後就是大日子了,今日阿卿生辰便沒有聲張,總不好叫人出兩份份子錢。還是咱姑爺有心!去前廳喝杯茶吧,阿卿,收拾收拾快過來。」
「岳母不用客氣,你先去忙著,我一會就過去。」他想跟阿卿單獨呆一會,這些天他可又體驗了一把什麼是相思入骨。
鄒氏明白他的心思,自然不會阻止,轉身去廚房張羅去了。
等東西都抬進去了,他讓所有人都退下,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把阿卿摟進懷裡:「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真是折磨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