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她就是那位大師
若當真是認錯了人……此行又少了那麼多人,他們實在沒自信,還能保護公子安全。
茱萸聞言,忽而又才想起了什麼,從身上左摸摸右掏掏,而後掏出了一塊玉出來,「這個東西你們可識得?」
她下山前,師父塞給她的,說是與人接頭的信物。
不用細看,眾人一眼便能認出那東西,那是國公爺的玉牌,見此玉牌者如見國公爺,這姑娘既是有這東西,看來她便正是國公爺說的那名大師了。
鱗元鬆了口氣,趕忙道:「這是我們國公爺的玉牌,看來姑娘便是那位大師了。」
國公爺這次,終於沒有請到江湖騙子了,他甚覺欣慰。
其他人臉上多多少少也露出了幾分喜色,有這位姑娘在,他們往後應是不用再怕那些鬼東西了的。
既是確認無誤,茱萸也不再多說其他,轉身又朝馬車走去,走過去之時,瞳孔微不可查的縮小了一圈,眸底幻化出一對雙月。
一層只有她能看見的藍紫色華光從馬車中透出來,十分濃郁。
嘖,帝星轉世,卻無帝王之相,沒有真龍之氣護體,難怪會被妖邪惦記。
這樣的人對於妖邪來說,可是大補之物,食之,當可一步登天了。
她微微眯眼,旋即瞳孔恢復平常,翻身坐上車轅,一副準備駕車的模樣。
鱗元見此,趕緊上前道:「我來駕車就好,姑娘與公子一起坐馬車裡吧。」
雖然她很厲害,但再怎麼說也是個姑娘,駕車這種粗活兒,怎能讓一個姑娘來呢?
茱萸倒是也沒多推辭,她就是那麼一個怕麻煩的人,連與人互相推辭都覺得麻煩。
進了馬車,丌官玉朝她微微頷首,強扯一抹虛弱笑容道:「一路上,要有勞姑娘了。」
茱萸面無表情的道:「我師父收了你們家不少銀子,你不用如此客氣。」
丌官玉:「……」
這姑娘性子倒是挺耿直。
其他人在周圍將之前受狼群襲擊時,跑掉的一些馬匹找了回來,受傷的人坐馬,沒有受傷的步行,一眾人又重新上路。
似乎是因為暫時鬆懈了下來,丌官玉覺得剛剛被那狼嘶叫得難受的五臟六腑又開始作痛起來,剛拿出帕子捂住嘴,便一口血又咳了出來。
剛剛閉目準備小憩的茱萸聞聲,復又睜開眼睛轉頭看了他一眼,而後伸手扯過他拿著帕子的那隻手,丌官玉一驚,看向她。
男女授受不親,這姑娘怎可這般……
下刻,他便見她目光澄澈,無一絲不妥臆想的看了一眼那帕子上的血跡,開口道:「看來是妖氣入體。」
話落,她便鬆開了他的手,而後又不知從哪裡掏出了黃符硃砂和毛筆,就著腿便畫起了符籙,畫完,問道:「可有水?」
丌官玉不知她想做什麼,卻還是掀開側邊車簾,朝外道:「嗤元,可還有水?」
嗤元看了看自己馬背之後,之前的行袋已在與狼群打鬥途中掉了,便問了其他人,最終找來一袋水。
茱萸將那符籙用靈氣燒了,兌進水中,遞給丌官玉,說了兩個字,「喝了。」
黃符兌水喝,丌官玉想到什麼,面色有些為難起來。
茱萸看出了他的抗拒,道:「喝了對你有好處,只用喝一口,不必喝太多。」
丌官玉聞言,想到她剛剛憑藉一人之力,誅滅狼妖的身手,擰緊眉頭,伸手接過來,硬著頭皮泯了一口。
沒有想象中那麼難喝,竟還有一絲清甜,甚覺奇怪。
剛喝進去沒多久,便覺周身忽然通暢起來,好像有一股難聞的味道從他身體里排了出去,如剛沐浴過一般,只讓人覺得渾身輕鬆。
「這是什麼符?」丌官玉看著水袋,問茱萸。
「凈化符。」
凈化符?這個符他以前也是聽到過的,兒時父親為他請的一位道觀大師,也曾給他喝過一次用凈化符兌的水,只是喝了后,並無如今這般效果好,反是肚子痛了一天一夜。故而剛剛才會叫他那般排斥。
如今看來,便是符籙一道,也分人來畫才有效果。
他轉而看向茱萸,她已閉眼假寐,如何看,她都不過是個只有十幾來歲的小姑娘,道行卻是比他曾經見過的任何大師都要強。
靈者,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存在?
……
大抵因為茱萸一出場,便給了眾人十分厲害的印象,故而這次趕路,大家都沒之前那麼綳得厲害了,放慢了些許腳步。
天緩緩正常暗了下來,正好他們也出了招風峽,只是周圍還是沒有可以休憩的客棧,夜裡不方便趕路,而且經過之前的惡戰,大家也都十分疲累了,一眾人便只得先找個地方架火休息。
身上僅剩的乾糧勉強夠他們暫時裹腹,鱗元拿出了比較多的兩分,給丌官玉和茱萸送過去。
公子一路與他們食的都是同樣的乾糧,倒是沒什麼,這茱萸姑娘乃是高人,像她這樣的身手,鱗元覺得,她或許是一直被人當神仙供著的。
這樣的粗食,不知她能否吃得慣,因此將乾糧遞給她時,還頗為不好意思,「茱萸姑娘,附近沒有客棧,夜裡也不好打獵,只能先委屈你一下,跟我們吃這種粗糧了。」
茱萸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東西,似乎是用很多種雜糧一起做出來的干餅,切成了小方塊的模樣,較為精緻。
她伸手便拿了一塊過來咬了一口,眼睛亮了一亮,味道不錯!於是疑惑的看向鱗元。
這還叫粗糧?這麼好吃的東西,她以前都沒吃過,比師父給她做的窩窩頭好吃多了,他們平日里都過的什麼日子啊,竟然連吃這樣的東西都叫委屈?
鱗元卻是誤會了她的意思,以為她是吃不下這種東西,怕她生氣跑路,趕緊急忙解釋,「等明日咱們過了月兒灣,出了這五陰山,便是乾融城了,到了那裡,便有客棧酒樓,到時候再請姑娘……」
他話還未說完,便見茱萸手上的干餅不知何時已吃完,伸手過來又拿了兩塊。
鱗元一愣,而後有些好笑的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是他多慮了。
這茱萸姑娘平易近人得很,並不是上京那些難伺候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