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如獲至寶
科技大廈是阿利晚上上班的地方。
大廈晚上有保安人員2名,負責整個大廈內的安保工作。有消防人員1名,在中控室值班,對報警系統24小時進行監查,隨時處理突發事件。地下負一層配有應急維修人員1名,負責對大廈內的設施設備的小修,若遇重大維修時,可隨時調動人員到現場。
阿利每天上工的時間,是周四周五的晚上十九點到第二天的早上七點,周六周日全天。主要工作就是帶班,在晚上8點多以後,帶領保安人員和消防人員乘電梯到十八層頂層,然後逐層巡視察看,重點是各個樓層的洗手間內的上下水龍頭的關閉,防止跑水;對各樓層人員離開時未關閉的電燈開關、空調開關適時關閉,做好節約的同時,確保及時發現隱患。
巡查結束后,阿利給遵化市的張才打了個電話,主要就是陰天如果去找他,是否在家。
張才陰天在家,並告訴阿利陰天早些時間到。
阿利並不認識張才,是通過劉姐才知道的。
劉姐是單位的一名租金收繳員,她愛人是一名交警叫王海洋,兩人有一個可愛的女兒,日子過的還算可以,手裡也攢下了幾個錢。九十年代初期,講究下海經商辦企業,經常有人在親戚朋友間借貸,而且利息也高於銀行同期。本小區隔兩棟樓的大勇一直在倒騰鋼材,聽說賺了不少。大勇與王海洋並沒有深交,只是通過朋友介紹喝過幾次酒。
這天大勇找到王海洋,說借點錢用,利息按6%算,八個月的時間。
王海洋回家后就把大勇想借錢的事說了,而且是在一個小區住,時間不長,利息還高。如果咱們把家裡的30萬借給他,八個月就可以得18000元。18000元的利息等於劉姐不吃不喝45個月的工資!
「哪裡有那樣的好事兒?他不會找他自己親戚?還輪到你?不借給他!」劉姐斬釘截鐵地說。
其實有的時候,女人的第六感官是非常準的。
錢是由女人把持著,男人在家沒有地位。劉姐說不借,王海洋沒轍了。
大勇以前也在王海洋認識的朋友中借過錢,都沒有失信,而且王海洋認為自己是公安口兒的,大勇也不敢耍花樣云云,在王海洋軟硬兼施的情況下,劉姐鬆口了,同意出借30萬元。
說好的八個月,結果沒有期限了。
王海洋天天去找大勇要錢。不僅如此,王海洋還私下託人把他看了起來,目的就是讓他儘快還錢。結果是大勇把自己的錢、與朋友借的包括王海洋的30萬總計1000多萬,墊資買入的螺紋鋼材全部被二連浩特的一個叫虎哥的商人騙走了。現在是滿世界找那個虎哥,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錢是沒有著落了。劉姐和王海洋倆人一見面,劉姐就咄咄逼人地質問王海洋:「都是你!我那麼跟你說都不行!這下好了吧?你去找錢去!找不回來,你就別進這個家!」孩子被她下的哇哇地大哭。
王海洋低著頭,沒有說啥,事情到了這個份上,還能說啥,他默默地轉身離開。
從那以後,王海洋就經常吃住在警隊,不回家是常事,劉姐與他的感情越來越淡。
後來劉姐聽說,遵化市劉備寨有一個叫張才的人算得特別准,所以那天劉姐就偷偷地去了劉備寨。
據劉姐跟我講,算命的說被騙的錢不是小數目,有個幾十萬,追不回來了。每天你都對你愛人那樣,時間長了,你會雞飛蛋打。他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想多掙錢不是?所以呀,你不要緊盯著那沒了的30萬,得看將來呀,將來的日子比現在還好呢!但是如果你把他逼急了,真要是離婚的話,你能得到啥呢?!
劉姐回家以後,打電話給王海洋,讓他回家。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提30萬得事。果不其然,日子過得是越來越好。
也就是那件事以後,劉姐對這個張才深信不疑,每年都去張才那裡。基於此,所以這次才把張才的電話告訴了阿利。
第二天得早上,阿利起得很早。人家說算命批八字這事兒,都是及早不及晚,因為一旦算得人多了,他腦袋容易發暈。所以阿利就早早地坐上了114路公交汽車。
114路車不能直達遵化劉備寨,必須中途在豐潤汽車站倒乘長途班車。從114路車下來,街面上已經是人流如潮了。在去長途汽車站購票大廳的路上,阿利看到了一個和尚,手裡拿著一個皮尺,正在為一個行人量手掌。出於好奇,阿利走了過去。
和尚穿著一身米黃色的衣服,腦門兒上都是汗,他「嘛、嘛」地叫著,好像是個啞巴。見阿利走過來,他就對阿利比比劃划的。旁邊一個人跟阿利說:「這位大哥!他這是量骨算命,超准。你不信試試?」
阿利半信半疑,但還是伸出了手。
和尚通過橫量、豎量阿利的手掌和手指,最後他從兜里掏出了一張黃紙,非常神秘地跟阿利比劃,嘴裡還「嘛嘛」地說著,阿利不懂他在說啥。旁邊的那個人說:「大哥!你得掏100塊錢才能給你這個神卦。」看他那個神聖的樣子,阿利相信了。給了他100元之後,把那個黃紙放入了包里。
算命這個營生,在舊社會屬於下九流,主要貧苦的窮人特別是那些盲人,為了混口飯吃,才會走街串巷,敲板兒賺吆喝。一般都把它當作騙人的把戲,極少有人信。新社會以後,政府陰確地取消了這個封建迷信活動。但即使現在,私下裡仍然有算命的。
算命的人說話有講究,一般會通過察言,旁邊有睜眼看到東西的人為其觀色,通過某種暗示來告訴算命的人,但一般想算命的人是不知道裡面的玄機的。
張才五十歲的年紀,長得白白胖胖的,是個盲人。主要是批八字兒。阿利告訴了他生辰八字以後,他就按照阿利的生辰八字批了一卦。阿利應該以正業為主,不要進行投資或者投機。多投多賠,少投少賠。父母都還建在,但應該回家多陪陪二老。至於工作再上一個台階,目前無望云云。
下午的末班車是在4點30分,阿利也沒有再細問,為了趕末班車就匆匆地離開了。
到家后,阿利早早地吃了飯,關上了門,偷偷地打開了早上花100元錢得到的神卦。上面是一首詩:
前長后短骨不長,
客孤親情在外鄉。
直到晚年才結實,
榮華衣祿有餘糧。
該交末運稱心時,
命運單身自可知。
朝暮心機辛苦力,
奔弛剝離運來遲。
阿利看著這首詩,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這裡面說的是啥意思。後來在往上百度了一下,大概的意思是晚年好於早年。
阿利心裡不痛快,因為無論是求官還是求財,都不咋地。但張才說的那話,阿利承認:阿利確實是雞窩飛出的金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