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公子好陌生

「去年，我好說歹說，才讓他去參加了鄉試，托關係花了一大筆銀子，才讓他中了秀才……」

「我也沒指望他能有多大的出息，只想讓他沾染一下文人氣息，考上個秀才，多結交一些讀書人，以後也好打理家業啊……」

「哎，這些年，我其實也死心了，想著給他留下足夠的家產，讓他一輩子衣食無憂就好了，他雖然頑劣，也會作一些小惡，卻從不敢作大惡，我本來也不太擔心的，可是，誰知道，他竟然闖禍了……」

「希望他吸取了這個教訓，以後能好好做人吧！」

……

婢女雲袖端著一盆水進來，這兩天，秦風看起來恢復了許多。

只是，現在的秦風，讓她看起來很陌生。

水盆剛放到桌子上，秦風就自己過來，拿起了毛巾。

雲袖愣了愣，「公子？」

「我自己來就好，謝謝！」秦風淡淡的說道，自己動手洗臉。

雲袖望著眼前這個十六歲的少年，面色沉穩如山，雙眸深沉似水，毫無紈絝子弟的樣子，也不再像從前那般整日弔兒郎當的了，這讓她有些恍惚。

等到放好毛巾，看到雲袖驚愕的站在一旁，就問道，「怎麼了？」

雲袖有些緊張，「公子，您這是嫌棄雲袖嗎？」

「不是，是我不習慣！」他回答的很乾脆。

雲袖還是有些茫然，這還是她家公子嗎，她從小就伺候秦風，秦風可從來沒說過不習慣，也沒說過謝謝！

這到底是怎麼了？

眼看時候不早了，雲袖只好先去拿了早點回來，秦永威跟在雲袖後面進來了。

秦風見了他，喊了一聲，「爹！」

聽雲袖說，秦風現在精神頭不錯。

秦風看到秦永威，很是淡然。

秦永威看到秦風，滿是慈愛。

「風兒，你起來幹嘛，快躺著吧，讓雲袖喂你就是！」

秦風還沒說話呢，秦永威又說道，「趙神醫說，你撞著腦袋了，要好好休養才是，身體倒是沒什麼大事，爹最近想過了，你要是真的喜歡素素姑娘，爹就把她贖出來，可是，以她的身份，只能做妾，在你大婚之前，讓她先伺候你，可好？」

秦永威沒有說完的是，趙神醫說，他的腦袋遭到重創，很可能會有後遺症—秦風會變成一個傻子。

只是現在看來，秦風沒有變成傻子。

秦風笑了，「不急，我沒事，就身體有些虛弱而已！」

說完，望著雲袖端著的小米粥，就問道，「我們家沒銀子了？」

秦永威愣了愣，「有的啊！」

「那就不能吃的好一點嗎？」秦風看了看那素素的小米粥。

「趙神醫說了，你死裡逃生，最近飲食以清淡為主！」

「這也太清淡了，我要吃點好吃的補充營養，比如紅燒肉，糖醋魚，老母雞湯……」

雲袖看到這樣的秦風，才發現，她之前都是錯覺，秦風還是秦風，一點都沒變。

……

又過了一天，天微微亮，秦風卻已經起來，到了院子里站定，吐納氣息，跨步，收腹，提拳……

他在練軍體拳，氣息和動作都是十分標準的，只是，這身體有些虛弱，氣息有些不穩，動作也慢了一些，他打出來的拳，一點氣勢都沒有，倒像是花拳繡腿。

不過，秦風並不著急，他需要時間來調理身體。

可是這副身體也未免讓他太失望了，十六歲的身體了，現在才開始練，是有些遲了，但是他相信，只要通過調理和努力，至少能達到上輩子一半的水平。

雲袖看著他這樣，很是驚訝。

因為從前的秦風很愛睡懶覺，經常是日上三竿才起來的。

可是這兩天，他都是天還沒亮就起來了，然後就到院子里的大樹下練拳，之後再繞著院子跑步。

她想起來了，前天，秦風圍著院子跑了十圈，昨天跑了十二圈，今天想必會多幾圈吧。

這幾天，秦風都不怎麼說話，只是有一天醒來問她，他們在後山救他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一個黑色的閘子。

雲袖搖頭，之後去問了秦永威，秦永威一臉茫然，不過還是讓人去找了一番，卻沒找到。

等到雲袖回來跟秦風說，他爹派人去找了沒找到的時候，他點點頭，就不再問了。

出事後的秦風，性情大變，除了吃喝跟以前一樣挑剔，其他的全部都變了。

以前，起床都要雲袖幫穿衣服的，現在不了。

以前，洗澡都要雲袖幫搓背的，現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