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一章 遊戲嘛，認真，你就輸了……

劇場里的人正沉浸在歷史劇的宏偉氣氛，陶醉於美輪美奐的燈光特效。

突然，一個尖叫聲打破這和諧的氛圍。

「啊——！」

正在欣賞戲劇的柯南被嚇了一個激靈，趕忙往旁邊一看。

只見毛利蘭雙手抱頭，身體盡量蜷縮，彷彿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口中似乎還在抗拒某個存在。

「不要！」

「你不要過來啊！」

柯南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驚到，趕緊湊到毛利蘭旁邊。

「小蘭！你怎麼了？」

三小隻也趕緊圍過來，關心道：「小蘭姐姐？發生什麼事了嗎？」

「哪個傢伙欺負小蘭姐姐，我們幫你出氣！」元太揮舞著拳頭，氣勢洶洶的。

灰原哀沒有主動湊上前，而是轉而繼續望著舞台上方的演出。

在諸多支配者輪番登場之後，月光在天空背景之中升到最高點。

蒼白泛黃的月亮剎那間變成了猩紅的寶石色。

那一抹紅，攝人心魄。

灰原哀的眼睛微微睜大。

...

毛利蘭的尖叫聲驚擾了一片區域的觀眾，引起了一些騷動。

不過好在演出也在這時剛好結束，演員們在觀眾熱烈的掌聲中鞠躬謝幕。

幕布落下，演出宣告結束，人群緩緩離場。

直到這時，毛利蘭的狀態才好一些，恢復了平靜。

不過纖纖玉手扶著腦袋，依舊是一副很苦惱的表情。

柯南看著楚楚可憐的毛利蘭，不免有些心疼。

「小蘭姐姐，你沒事吧？」

「沒......」毛利蘭臉上勉強露出一絲慘笑，「我沒事，柯南。」

柯南：「......」

雖然看得出來她是在逞強，但柯南也確實不知道剛才毛利蘭為什麼突然表現得很害怕。

難道是剛才的表演？

可是自己也看了同樣的表演，沒感覺有什麼問題啊......

就在這時，從舞台的方向走來一個人，身上還穿著演戲的服裝。

再抬頭向上一看，走在前面的男人擁有一張讓他不得不驚訝的臉。

「老爸？」

柯南愣在原地，口中呢喃。

讓柯南震驚的男人正是擁有一張工藤優作的臉，除了頭型稍微變化，臉型和五官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長相神似工藤優作的男人走過來，疑惑地看了一眼柯南，不解道：「我想我與你應該沒有到那一層關係吧？」

柯南意識到這是遊戲里的人物，趕緊笑著打岔，「沒事，我隨口胡說的......」

遊戲里的「工藤優作」也沒在意，轉而看向毛利蘭，自我介紹道：「我叫做雪利·弗特，是這個劇團的演員。」

「剛才我看到你在我們演出的時候發出尖叫聲，請問是對我們的演出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

灰原哀：雪利？

正低沉著腦袋的毛利蘭抬起頭看去，也被這張臉嚇了一下。

「新一的父親？」

雪利·弗特再次不解，「誰的父親？」

就在這時，柯南突然擺出一副自信的表情，推理道：「誰的父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就是福爾摩斯吧？」

雷利·弗特愣了一下，裝起湖塗，「你在說什麼，小朋友？」

柯南澹然一笑，「其實你的名字就是最好的暗示了。」

「在柯南·道爾正式確定Sherloes這個名字之前，為這位日後享譽世界的名偵探起了Sherrinford這個名字。」

「而Sherrinford的羅馬拼音就是雪利·弗特......」

身為一個資深福迷，柯南對於福爾摩斯的「前世今生」可是了如指掌。

不僅如此，黑色組織內給尚未開發完成的APTX-4869，取名也是「Sherrinford」。

而且最重要的關鍵，以工藤優作的自戀，把自己的臉安排進遊戲里，肯定不能是無足輕重的小角色。

尤其是艾琳·艾德勒已經確定是有希子的情況下。

在柯南這個打破次元壁的推理之下，工藤優作版的福爾摩斯攤了攤手。

「這裡耳目眾多。」

「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就和我一起去後台聊聊吧......」

柯南猶豫了一下，但看著自己熟悉的面孔，還是點點頭同意了。

......

在「工藤優作」的帶領下，一行人來到後台。

所有人被帶進一個房間里，「工藤優作」回頭鎖上了房門。

「我的確是你們口中的福爾摩斯。」

「請問各位，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柯南直接開門見山，說道：「福爾摩斯先生，你知道開膛手傑克嗎？」

「開膛手傑克......」

「工藤優作」端著下巴，沉吟一聲，說道：「此人我確實有所耳聞。」

「據我所知，他是一名『古神狂熱分子』，他的母親亦是如此。」

「為了追求古神之崇信，她的母親從小就拋棄了他，讓他自生自滅。」

「奇迹的是，年幼的開膛手傑克不僅在最窮困且混亂的倫敦東區生存下來，還練就了一身好本領。」

「不過傑克同樣繼承了她母親血脈之中的瘋狂。」

「他近期進行的一系列連續殺人，都是為了召喚出倫敦東區地下的『古神』本體。」

「『古神』本體？」灰原哀疑惑道。

「工藤優作」轉頭看向灰原哀，解釋道：「所有我們人類能看見的『古神』都是化身，是古神用來與人類互動的物質軀殼、投影。

不列顛女王、埃及黑尊者......都是此類。

而『古神』真正的身體由超越凡間的物質構成，不受物理法則的影響，有些甚至能超出人類世界所處的維度。

開膛手傑克想召喚的就是潛伏在東區地下的『古神』真身。」

柯南：這叫做「有所耳聞」......

福爾摩斯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這些解釋說出來，堪稱遊戲劇透外掛一般，讓柯南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雖然有些解釋自己聽得也是一知半解，但有福爾摩斯這個強力隊友站在自己這邊，試問自己還怎麼輸？

收拾下內心的激動，柯南趕緊向其求助。

「福爾摩斯先生，我想請你和我們一起去抓捕開膛手傑克。」

「我知道開膛手傑克在哪裡，只要我們到了那個地方，就能輕鬆抓住他！」

按照之前秦智博的推測，只要玩家不觸發相關的劇情，開膛手傑克就會一直匍匐在那個地方。

自己這邊只要請到強力外援，抓住開膛手傑克，遊戲就可以通關了！

可就在柯南滿心歡喜，以為遊戲通關近在遲尺的時候，「工藤優作」卻搖了搖頭。

「這恐怕不大可能......」

「如果開膛手傑克的目的是召喚倫敦東區地下的古神本體，我倒是希望他這麼做。」

柯南面色一變，驚詫道：「你什麼意思？」

「工藤優作」不留痕迹地踱步向矮腳櫃，嚴肅道：「現在的人類已經麻木不仁，在古神的統治下苟延殘喘。」

「面對那段被古神征服的屈辱歷史，人們不以為恥，反而從中獲得樂趣。」

「縱觀700年的歷史，我意識到，想要改變現狀，單純的劇本創作和演出不能幫助人類自我意志的覺醒。」

「人類長期僥倖生存在這個世上，以為那是支配者康慨的恩賜。」

「如果開膛手傑克召喚出支配者的本體，必然能在倫敦城製造出歷史上最大最惡劣的血腥事件。」

「等那個時候，人們才能意識到，支配者並不具有仁慈之心。」

「在她們的眼裡，人類不過是肉蛆，甚至不如蛆蟲之於人類。」

「所謂的『康慨』，並不存在。」

「從來都沒有......」

柯南的眼睛瞪得老大，不可思議地看著工藤優作模樣的福爾摩斯說出這番言論。

他萬萬沒想到，福爾摩斯為了推翻支配者的統治，竟然會默許這樣的事情。

在明明知道開膛手傑克會引發巨大的流血事件情況下，福爾摩斯並不選擇出手制止。

這種行為又與那些邪惡之徒有什麼區別？

「你錯了！福爾摩斯！」

「無論什麼情況，都不應該漠視生命！」

「不管是人類，還是非人類！」

柯南儘力發出最大的怒吼聲。

在他的心目中，勇於為正義獻身的福爾摩斯不應該墮落至此。

而福爾摩斯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小小的身影，沉默了一會兒。

過了一會兒，他才繼續說道：「你知道我使用什麼方法吸引到那位怪物王子嗎？」

「我騙它，說我從修道院誘拐出來一個從未見過男人的處女，足以承受它的容貌和觸摸。」

「如果那個女孩真的存在，它定會盡情享用她，就像吮吸成熟的桃子和鮮美多汁的果肉一樣。」

「可憐的女孩，最後只會剩下皮和核，像個行屍走肉，瘋人院會成為她的最終歸宿。」

「可事實上，我曾見過這種事情，還有一些醜惡行徑，要比這還可怕得多。」

「換取虛假和平的代價，要比想象中的高昂。」

「相比之下，我認為支付一些行屍走肉的生命，去換取更多人的意志覺醒，這是一筆合算的買賣。」

「還有，你知道那位王子為什麼生前總往這家劇院跑嗎？」

「只要通讀歷史，就會發現它們是欣賞不來人類藝術的，所以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它對艾琳小姐抱有的想法和對那位不存在的女孩一樣......」

福爾摩斯侃侃而談，語氣並不強烈，但每一句話都擲地有聲。

在場的眾人面容各異，有震驚、迷惑、悲傷、不安......

唯獨柯南的表情僵硬，臉色複雜，難以形容。

福爾摩斯的那些話在他的腦中不斷迴旋，振聾發聵。

在這個混亂黑暗的時代，何為正義？

不殺即為正義嗎？

難說......

福爾摩斯為了艾琳·艾德勒選擇挺身而出，殺掉怪物王子。

毫無疑問，福爾摩斯並非純理性的推理機器。

在他的原本世界里，也曾說過「假如我戀愛過，我心愛的女子遭此慘遇，我也許會像這位目無法紀的獵獅人一樣乾的。」

柯南們心自問，如果有一隻怪物盯上了毛利蘭，自己也會這麼做的。

可是為了所謂的意志覺醒，就要犧牲倫敦城至少四分之一的人口......

如果意志覺醒，人類能推翻支配者的統治，可能會在今後無盡的歲月里拯救更多的無辜之人。

但如果失敗了呢？

或者......

這是一個列車難題。

柯南的內心很矛盾，不知該如何選擇。

而就在柯南猶豫的時候，福爾摩斯已經悄然拿起矮腳櫃里的一張防毒面具，戴在臉上。

面具之下，傳來福爾摩斯模湖的聲音。

「我與你們無冤無仇......」

「但是為了社會的利益，我只能限制你們的自由，等待一切結束。」

還不等柯南回話，福爾摩斯不知從哪裡摸出兩顆蛋形裝置，朝柯南等人扔來。

不出一秒鐘，裝置之中爆發煙霧，迅速充斥整個房間。

這種煙霧之中包含某種致人昏睡的成分，聞一下立刻困意大增。

「快捂住口鼻！」

柯南大喊一聲，然後趕緊用袖子遮住。

其他人紛紛照做。

可即便如此，他們也會吸入少量的睡眠氣體，喪失意識只是早晚的事。

柯南在煙霧中微眯著雙眼，腦中思緒在困頓中飛速轉動，想要找到逃出生天的方法。

但福爾摩斯在進門之前可能就已經猜到談判會崩盤，事先選擇了這個沒有窗戶的房間，並且還鎖住了房門。

而現在，福爾摩斯本人就戴著防毒面具，把守著房門。

對啊，對手是福爾摩斯，自己又怎麼可能逃掉？

柯南的嘴角揚起一絲苦笑。

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是被自己最崇拜的人給淘汰的。

早知道就聽從秦智博的告戒了......

此情此景，讓柯南想起了秦智博在皇宮時的告戒。

這只是個遊戲。

遊戲是不需要摻雜個人感情的......

遊戲嘛，認真，你就輸了。

而柯南正是因為摻雜了個人感情，才會相信福爾摩斯是個好人，沒有直接將他舉報出去，還試圖和福爾摩斯聯手破桉。

或許福爾摩斯真的是個好人。

但對於以遊戲通關為目標的柯南等人來說，福爾摩斯就是反派。

現在只能靠你了，秦......

柯南的意志逐漸微弱，嘴角的笑容更像是一種自嘲。

在他的英明領導下，九人團即將全軍覆沒。

可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聲槍聲。

Pia——

柯南被這聲響刺激得提起一些精神，微微睜開眼睛。

緊接著，又是數聲槍響，讓房間里的人感覺不太妙。

房間門口的位置，頭戴防毒面具的福爾摩斯湊到門邊，向門外的人詢問發生什麼事了。

門外的人大喊道。

「是警長雷斯垂德！」

「他們帶著大批人馬衝進劇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