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偷兵符
是夜,迷霧遮掩了夜色,見不到一絲光亮。
樂南霜躡手躡腳的從床上爬了起來,自從將玉蕊和綠茵二人調走,剛來的小丫鬟都不敢進屋裡來,就守在門口守著夜。
小心翼翼的推開窗柩,樂南霜回頭看了看,確定沒有人發現,翻窗而出,一路東躲西藏,來到了家祠。
錦宣的兵符分為四塊,分別是南林侯府,北疆陸府,剩餘的兩塊都在皇上手中。
府里的所有人都以為兵符被老侯爺樂武辛帶了去,怎麼也想不到,這般貴重的東西,就藏在南林侯府家祠中,家祠正中掛了副「輔佐之臣」,那是先帝所賜,祖父將兵符藏到了這副牌匾後面。
樂南霜不禁苦笑,上一世為了溫嘉朗偷了兵符,這一世,為了溫嘉昊偷兵符。也不知道老頭子知道會不會氣暈了過去。
「什麼人?」還沒走到家祠門口,前面一道聲音響起,那是看守家祠的於老頭,年過半百,可依舊中氣十足,府里的人都以為他就是個普通的老頭,只有樂南霜知道,他是祖父的親信,守的也是這兵符。
「是我。」樂南霜從暗處走了出來,看著於老頭不自然的笑了笑。
「不知如意縣主深夜到此,有何貴幹?」於老頭的語氣柔和了一些。誰人不知,這如意縣主,是老侯爺心尖尖上的人。
「夜裡做了個夢,有點想母親了,便來瞧瞧。」樂南霜暗搓搓的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眼眸浮起一層霧氣。
老於頭神情一怔,幽幽的嘆了口氣,都是可憐人,「進去吧。」
樂南霜點了點頭,沒再說話。推開了家祠的門,大門有些年頭了,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濃厚的檀香沁入鼻尖,壁龕上擺滿了牌位。
金漆牌匾正掛在牌位之上,樂南霜回頭將大門關上,用門閂緊緊的鎖住。來到牌位前跪了下來,「不肖子孫樂南霜,今日為救南林侯府,前來偷取兵符,還請各位先祖見諒。」
樂南霜跪在香蒲團上,對著牌位磕了三個響頭,緩緩起身,看著懸挂在頭頂上的牌匾一時犯了難,環顧四周,連張椅子都沒有。
突然,窗外一塊石頭飛了進來,擊落了牌匾,啪的一聲掉落在地上。霎時間,塵土飛揚。
樂南霜心中一驚,連忙蹲下,將掉落在地上的兵符握在手中,寬廣的衣袖遮住了她的手。
大門從外邊被用力踹了開來,門閂斷成兩截掉落在地,於老頭沖了進來,臉上有些許緊張,老侯爺讓他守著家祠,他一直以為讓他守著的,就是祖宗的這些個牌位。
「如意縣主,沒事吧?」老於頭問了句,眼神停留在地上的那塊石子上。
「快,有賊人闖了進來,從那邊逃走了。」樂南霜指著窗柩大喊道。
老於頭從脖頸處掏出一個竹哨,放在嘴邊用力一吹,尖銳響亮的聲音,響徹整個南林侯府上空。
不一會兒,府里的侍衛來到了家祠,足足有數十人之多,皆是腰板挺直,手持刀劍,只因老侯爺斬殺敵人甚多,先皇體諒,特許南林侯府養了私兵。
老於頭神情凜然,一股肅殺之氣,自內而發,與方才的老頭判若兩人,彷彿是征戰多年的大將軍。
「蘇沐,帶幾個人送縣主回去,今日,就守在縣主門口,小心賊人。」老於頭厲聲喝道。
「是。」名叫蘇沐的侍衛讓出一條道,恭敬的喚了句,「縣主請。」。
樂南霜點了點頭,握著兵符的手緊了緊,離開了家祠。
剛回到院子里,新來的丫鬟小翠淚眼朦朧的走了上來,哽咽道,「縣主,您去哪兒了?」
「睡不著,出去逛了逛,去睡覺吧,今晚不用守夜了。」樂南霜推開屋門,直接將房門鎖死。
屋內一片漆黑,她看著緊閉著的窗戶暗道不好,剛才出去,她根本就沒有關窗戶!
正想要打開門,脖頸處一陣冰涼,她雙手握拳,高舉過頭頂,以示投降。
卻聽到身後傳來一道低沉的笑聲,略帶磁性,縈繞耳畔,「如意縣主倒是怕死呢。」
「這位好漢,倒是小心您手中的刀,莫要傷著我了,不若你我往後退退,這兒就在門邊上,若讓外邊聽著動靜,可是與你不利了。」樂南霜小聲說道。
「縣主,您沒事吧?」蘇沐的聲音從外邊傳來。
「沒事,折騰了一宿,倒是累了。」
樂南霜不敢點燭火,不過一門之隔,外面的人憑著影子,就能發現屋裡頭兩個人,蘇沐武功再高強,也快不過抵在脖頸處的刀。
「世人都說如意縣主膽小如鼠,看來這傳言,倒是不能信呀。」身後的聲音又靠近了一些,呼出的氣息噴在耳朵上,痒痒的。
「好漢謬讚了,我不想知道你是什麼人,今夜你留在這兒,我保你平安,但你別傷害我如何?」樂南霜手心裡滿是汗水,她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了,試圖跟這賊人好好商量一番。
「我若說不呢?」身後的綁匪手臂挽住樂南霜的脖子,小心翼翼的往後走,樂南霜也跟著走。
「你殺了我,你也跑不出去,凡事都有解決的法子,何必鬧個魚死網破的,倒不如你我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好好的談談。」樂南霜循循善導道。
「放了你也不是不行,剛才我可是幫你拿了兵符,要不你把兵符讓給我,如何?」身後的男子笑道,那股子玩世不恭的調子似曾相識。
樂南霜突然握住那賊人拿刀的手,往脖子處推了推,她在賭,賭這個人,是要命還是要兵符!
那賊人猛地往外推,鬆開了樂南霜,將刀放到了桌子上,倒了杯茶,不慌不忙的坐了下來。「你不想要命了,我還想活著呢。」
樂南霜猛的鬆了口氣,她賭對了!
接著屋外隱約的亮光,樂南霜看清了那個賊人,居然是陸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