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驚敵

要說這趙王府有什麼奇珍異寶，自然首先就要推舉梁子翁耗費數十年功夫飼養的寶蛇了。

而說起這條寶蛇就不得不提起梁子翁的來歷，他早年不過是長白山中一位普通參客，後來害死了一個身受重傷的前輩異人，從其衣囊中獲得了武功秘籍和十餘張藥方，而這培育寶蛇的藥方就是由此而來。

如若按照藥方培育，待到功德圓滿之日，飲其血足可達到易筋壯體的結果！

而這條寶蛇經過梁子翁多年飼養，其間更是喂下了鹿茸，丹砂等藥物，通體早已變得血紅，甚至還有了百毒不侵的效果！

如此奇珍，呂義當然不能放過！

打暈了留守的童子后，呂義便直奔藥房找起了寶蛇的下落，伴隨著一股沖鼻的藥味，呂義很快就在藥房內有了發現。

一個擺放在藥房角落的大竹簍，人還接近，就已經能嗅到一股辛辣藥味中混雜著腥味。

「就是這了！」

嗅到藥味中混雜的濃烈腥味，呂義不驚反喜，順手便打開了竹簍的蓋子，驀得就見一條出一條殷紅如血的大蛇，猛向他臉上撲來。

早有所防備的呂義只是微微一笑，右手就牢牢抓住了蛇頭，而另一隻手則抓住了它的身子，說起來這大蛇倒是體積不小，那蛇身子有小碗粗細，更不提還有半身尚在簍中。

若是旁人遇到了它，恐怕還真是凶多吉少。

不過它遇見了呂義，卻是註定翻不起任何浪花！

呂義雙手只是稍稍發力，這條約有小碗口粗細的大蛇就彷彿失去了骨頭一般，任他揉捏，若非顧忌寶蛇死後會功效大減，呂義還能更加輕鬆。

這也不怪得呂義慎重，日後他若想要習武，這寶蛇就是最好促進根基的奇珍之一，更不提還有百毒不侵的效果。

郭靖當初只是生吞其部分精血，就有如此收穫，若是配上其他藥引，恐怕效果還會更佳！

正因為如此，呂義這才會耗費心思。

強忍著腥味將這大蛇纏繞提起后，呂義便快步離去。

如今的趙王府內可是匯聚了不少高手，除去早日見識過彭連虎和靈智上人外，恐怕「鬼門龍王」沙通天，和西域白駝山一脈的歐陽克也已親至。

若非今日剛好湊巧撞到了完顏洪烈設宴款待他們，不然還真難以瞞過他們的耳目混入了王府之內。

……

深夜的一處偏僻民居里，剛剛久別重逢的楊鐵心正和包惜弱二人互訴衷腸，每每提起當年牛家村的點點滴滴時候，二人都不約而同潸然淚下。

而在屋外，月夜下卻有一名白衣少女在院中來回渡步。

「黃姑娘，不如我陪你去接應呂大哥吧！」

看出了黃蓉心中的擔憂，一旁同樣等待屋外的穆念慈則站出來主動說道。

其實說起來這次呂大哥還是為了她們父女而去涉險，於情於理也該她去接應。

「穆姐姐！」

聞言，月夜下的白衣少女不由得回過頭來，目光滿是感激。

「不用了，我已經回來了！」

就在這時候，門外卻傳來一陣熟悉聲音，緊接著就見一人影推開遠門大步走了進來。

「呂大哥！」

聽到這兒，黃蓉和穆念慈不由得都是面露驚喜，同時向前迎去。

「好臭啊，呂大哥你怎麼抓了條大蛇回來？」

二人剛一碰面，黃蓉和穆念慈二人便嗅到了一股濃烈的腥臭味，這時的二人這才發現呂義肩上扛著一個越有小碗口粗細的大蛇。

「你們可別小瞧這條大蛇，此蛇被梁老怪餵了不少奇珍藥材，屬實可是大補之物！」

看出了二人眼中的疑惑，呂義卻是哈哈大笑起來。

「楊大叔他們呢？」

隨手將早已癱軟下來的大蛇丟在腳下，呂義很快就問起了楊鐵心夫婦。

「義父他們還在屋內！」

穆念慈這時候出來說道。

「事不宜遲，楊大叔你們必須得趁夜離開這中都城！」

明白留給他們的時間所剩不多，呂義也顧不得避嫌直接就推開了屋門說道。

這麼急？

聽到這裡，楊鐵心倒是顯得意外。

這倒不是他為人迂腐不知變通，而是包惜弱這些年來在王府里養尊處優，連夜趕路，唯恐她身體吃不消。

「康兒呢？」

看著推門走進來的高大男子，包惜弱則連忙起身問起了楊康的下落。

「完顏洪烈位高權重，一旦他察覺有變，恐怕你們夫婦再也無法離開這燕京城，至於楊康，我勸楊大叔你們還是趁早放棄吧，他生下來就是錦衣玉食，地位尊崇的金國小王爺，又怎麼會情願流落江湖呢？」

明白楊鐵心夫婦心中仍有一絲幻想，可呂義卻還是不得不打破二人僅存的幻想、

「他不願……」

聞言，楊鐵心不禁神色一黯。

身為人父沒有什麼比這種事，更令人傷心了！

「不，我並沒有找他，只是當初在鬧市中楊大叔你也曾和楊康有過一面之緣，你覺得他會甘心跟你們一會離開嗎？」

看著神色難看的楊鐵心，呂義也不想用謊言欺騙他們夫婦，故而這時候還是實話實說了。

「楊大叔事不宜遲，你們還是快點出城吧，若是繼續拖延下去，莫說日後你們父子相認了，恐怕連明天也未必能夠安然度過！」

心知完顏洪烈和楊康的秉性為人，呂義不禁開口催促起來。

「也好！」

或許是經歷過當年牛家村的慘案，此時的楊鐵心聽到了呂義所說的利弊后，還是終於下定了決心。

「鐵哥，那康兒呢？」

相比於楊鐵心，一旁的包惜弱則顯得有些猶豫。

「呂公子冒著天大風險幫我你我夫婦團聚已是不易了，又怎能讓他繼續為你我擔心，況且只要你我夫婦二人還活著，日後總有團聚的時候！」

明白包惜弱心中的不舍，楊鐵心只能硬下心來做出決定。

「事不宜遲，那就即刻啟程吧！」

眼見楊鐵心終於下定決心，呂義便再次提醒道。

不一會兒功夫，簡單收拾了點行李后，一行數人便趁著夜色朝著城門方向趕去。

「可惜最後還是未能向王道長道別。」

月色下左手攙扶著包惜弱的楊鐵心，說道這兒時，語氣中仍滿是遺憾。

「來日方長，待到楊大叔你們安然離開金國后，日後有的是時間和他們一一道謝！」

明白楊鐵心心中的遺憾，走在最前方的呂義卻是微微搖頭道。

心道若真等到和王處一等人告別後離開，到時候恐怕又會上演悲劇一幕！

半個時辰后，一行數人連連避過數波巡夜的金兵，終於安然抵達到了中都城的大門。

「稍等片刻！」

看著城樓上昏昏欲睡的金兵們，呂義和黃蓉對視一眼后，二人便異常默契的分頭行動了。

黃蓉一身功夫皆來自桃花島真傳，或許和彭連虎等人交手就顯得經驗不足，可對付這些普通金兵卻是手到擒來。

只是數息功夫，就見城樓上金兵身體一僵，隨後黃蓉便笑嘻嘻從城頭落了下來。

沒了礙事的金兵，呂義雙臂微微發力，只聽嗡隆隆的作響，呂義竟以一人之力推開了這平日需要合數人之力才能開啟城門。

「楊大叔先騎這匹馬先走吧，沿途之中再尋市集購買兩匹快馬，分批換乘能更早離開金國！」

拍了拍剛從城樓下繳獲的戰馬，隨後便將它的韁繩交到了楊鐵心手中，知曉楊鐵心父女手上並不寬裕的呂義，早已提前備好了金銀放在了馬背上。

「多謝呂公子！」

眼見呂義替他們夫婦考慮這般周到，饒是楊鐵心經歷半生流離，見慣世間冷暖也不禁心頭一暖。

「呂大哥，就此別過！」

或許是清楚了此刻已到了離別時刻，穆念慈也是鼓起勇氣稍稍改變了語氣中的稱謂，雙手抱拳向呂義道別起來。

一旁的呂義並未察覺到其中稱呼變化，反倒是身旁的黃蓉俏目一轉似乎也明白了。

「穆姑娘這一路漫長，沿途務必小心！」

瞧著月夜下容貌娟好的紅衣女子，呂義也是提起心中一盪拱手說道。

「就此別過！」

明白此時越拖得越久，就會讓呂義二人更加危險，楊鐵心將包惜弱扶上馬後，便果斷向呂義拱手道別起來。

月夜下，一行五人就此分道揚鑣。

……

而在中都城內，此時的趙王府終於有人察覺到了不對。

相比於此事，梁子翁藥房失竊就反而變得無足輕重起來。

燈火透明的大廳內，彭連虎，靈智上人，梁子翁三人並排而坐，而在三人對面，則多出了兩名陌生身影。

其中一人身形魁梧，頭頂光溜溜沒有幾根毛髮，雙眼則是布滿紅絲，眼球凸出，此人正是「鬼門龍王」沙通天。

他一向與「千手人屠」交好，這次親自出馬，則是由於他那四個不爭氣徒兒的緣故。

本以為派遣他四個徒兒隨這六王爺前去蒙古，不說光宗耀祖，起碼也不要墜了他的威風。

然而誰知半途中卻殺出一個程咬金，不僅連累了他丟了臉，更是差點誤了大事，為此他這次才親自出馬。

而在他的身旁，則多出一人，此人一身白衣，面目英俊，只是神色間看起來卻是極為輕佻。

「武穆遺書？」

眾人聽到了完顏洪烈這次設宴的目的，不由得都是心中一動。

岳飛的名頭極大，就連他們這群江湖中人也是略有耳聞，聽到完顏洪烈原來是為了謀奪岳飛遺書中的兵法，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王爺，大事不好了！」

就在完顏洪烈點破了邀請眾人赴宴的意圖后，大廳外卻跌跌撞撞闖進了一人，此人一身杏黃色長袍，神色間卻是極為慌張。

「王管家！」

一旁赴宴的楊康，一眼就認出了此人身份。

「回稟王爺和小王爺，王妃……，王妃不見了！」

幾乎顫抖地說出這句話，王總管便趴在地上不敢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