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東都汴梁,原本可是繁華不已,只是經歷靖康之恥過後,這汴梁城早已變得破敗不堪。
只是經歷過遷都之後,金人帶來的工匠對於這座百多年前宋人故都有所修補,可也只是流於表面,這座百年前就慘遭劫難城池,早已不復當年盛況了!
甚至就連完顏洪烈所居皇宮,也不過是一個徒有其表的偏殿而已,每日朝會結束,完顏洪烈還需在他處就寢休息。
不過今日汴梁城中的軍民,則是能略顯安定下來,其中原因則是歸功於忽然歸來的國師身上,有了他老人家親自現身,鐵掌幫北歸的幫眾也是終於安下心來。
就連原本一心想要繼續遷都,暫避蒙古人鋒芒的金人皇親貴胄們,也彷彿是有了主心骨,此刻再也不提遷都一事。
平心而論,這汴梁城內還有金兵數萬,加上城中青壯足以在極短時間內招募出十萬左右的大軍,只是金人氣勢已經泄,哪裡還有勇氣與蒙古在外野戰,只能將最後的希望寄托在當初在潼關夜襲蒙古大營,並成功摘走蒙古大將首級的國師身上。
只是他們卻有所不知,被他們依為救星的國師,這時候早在皇宮之中,與完顏洪烈父子商議起了遷都至歸德府一事。
汴梁無險可依,當初趙匡胤本想將都城設立在洛陽,可卻被趙光義一句「在德不在險」給說服了,故而將都城設立在地處一馬平川,無險可依的汴梁城中。
后又經過靖康之恥,金人在離別前又是放了一把火,導致如今的汴梁城不僅城牆破敗,城內百姓更是十不存一。
如今城內看似這般熱鬧,可是金章宗從中都燕京城遷徙過來太多百姓,這才短暫形成了這般繁華景象。
局勢如此,完顏洪烈縱然有心卻也無力,就在他準備答應遷都一事時,汴梁城外卻是忽然殺出一支大軍來。
看起來人數不多,又並非蒙古人打扮,城中守將還以為是周遭遊盪過來的群盜,於是便派調遣兵馬外出驅逐。
然而不到半株香的時間,這些出城的兵馬就遭遇大敗,除了一個幸運兒被當做信使放進城來,其餘皆無人倖存。
其中尤其是一名手持長戟的男子,看似只是依仗馬力一個衝刺,就將派遣出城的兵馬沖的七零八落。
千餘人馬的隊伍,卻無人是其一招制敵,更有甚者,連人帶馬都被其挑飛出去了!
目睹如此神力,城中守將又怎敢派人出城繼續送死呢,只是緊閉城門,順帶遣人到皇城中回報消息。
就在這段時間,城外這不過千餘人馬的隊伍,卻是兵分數路,很快便將汴梁數個來往的城門給圍住了。
眼見賊徒如如此不智,明明人數不多,卻要繼續選擇分兵,於是自然有人躍躍欲試,然而不管是何人出手,一個照面就被對方取了性命!
此時此刻,城內鐵掌幫的弟子這才看出了圍城人的來歷,竟然是明教中人與全真教的道士,除去正門外有賊酋鎮守,其餘偏門則有人認出鎮守者正是天下聞名的全真七子。
認出了來人身份,城中守軍自然不敢繼續出城送死,只是連忙遣人去報!
無論是全真七子,還是明教中人,他們自然都不是對手,也只能去請國師大人來料理此事了!
「恐怕完顏宗弼怎麼也想不到,昔年領軍圍困北宋國都的金人,如今竟也落得當年瓮中之鱉的結局!」
圍在汴梁城外的呂義,看著城中慌亂無比的金人守軍,則是心有所感道。
「正所謂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一旁的黃藥師這時候則有感而發。
他年齡在眾人居於最長,目睹過南宋君臣的昏庸無能,然而卻沒想到,在其有生之年,竟能親眼目睹金人的覆滅,實在是令他感慨不已。
「教主,那完顏洪烈當年害得我義父當年差點家破人亡,還望教主能讓我親自手刃此賊!」
這時候站在呂義身後的穆念慈,這時候忽然向呂義開口請求到。
對此,呂義則是點點頭便答應下來。
如今金人精銳正與鐵木真所率大軍在前線對峙,是勝是敗恐怕數日內就見分曉,而這汴梁城內的守軍,看似有數萬之多,實則卻不堪大用,一衝即散。
故而呂義看似只有千餘人馬,心中仍是信心不減。
與此同時,城門上則是有人影閃動,來人正是完顏洪烈父子以及被城中金人視為救星的國師。
「父王,城下正是那明教賊首呂義!」
城門之上,完顏康則是一眼便認出了城下為首的人影,語氣里則是又恨又懼。
當初在西夏皇宮中,他自幼苦練而來的一身內功卻遭此人廢除,又目睹了其風雲殘雲般擊敗百損書生和蒙古高手的一幕,心中對其懼意自然有增無減。
「國師拜託你了!」
知曉那明教賊人的手段,這時候的完顏洪烈則將希望寄托在了一旁鶴髮童顏的老人身上。
「陛下不必驚擾,交給老夫便是!」
這個時候身為西貝貨的裘千丈,卻依舊不自知,看似謙和一笑,信心飽滿。
「呂教主你我襄陽一別,卻沒想到今日會在此處相逢啊!」
隨後就見裘千丈探出頭來,望著城下的呂義喊話道。
「義哥哥,這人是……」
見到城門上又冒出了一位裘千仞,黃蓉一時間也是有些意外。
要知道裘千仞早在襄陽城中就答應加入明教,如今則與七公老人家一同護佑孟將軍安危,助其直搗黃龍,拿下蒙古人佔據的大同府。
不過黃蓉很快便想起了什麼,嘴角似笑非笑,靜靜看著城門上的西貝貨表演。
黃蓉猜出了城門人影的身份,可是李莫愁與金輪法王一行人卻是不然,他們這時候則是略帶驚疑打量城門上的人影。
「有趣,本以為經過當初襄陽英雄大會的經歷,你會洗心革面,沒想到居然還敢假冒我教法王的名義在外招搖撞騙!」
這時候呂義自然也認出城門上西貝貨的身份,只見他微微搖頭語氣逐漸變冷。
「明教法王?」
聽到此處,城門裘千丈一行人則是聽得一頭霧水。
他與完顏康趁機從衡山腳下逃脫,一路擔驚受怕,自然無暇打聽其他,即便到了汴梁城中,對於從江南傳來的消息,也是一知半解,根本不清楚當初到底發生了何事!
故而眼見呂義一行人出現在城門之下,便又想故技重施,讓其知難而退。
然而卻未想到,他卻被呂義直接揭破了身份。
「還望岳父待會能助我一臂之力!」
見到城門上的完顏洪烈,呂義這時候則是向身旁的黃藥師拜託道。
「義兒,你我翁婿本就是一家人,無需這般客氣!」
見到呂義開口,黃藥師也是瞬間猜到了自家女婿的打算,直接點點頭說道。
「義哥哥,你難道想……」
一旁的黃蓉這時候也猜到了呂義的打算。
「不錯,我想趁此機會將這金人餘孽在此一網打盡!」
呂義看著身旁的黃蓉,則是點點頭答道。
「義哥哥這也未免過於冒險了,城中金人守軍少說有著還有著萬人兵馬,而我們此次隨行不過千餘人馬……」
聽到呂義親口承認后,黃蓉自然是有所擔憂。
「蓉兒,不必為我擔心,且看我如何破這城門!」
對於蓉兒擔憂,呂義則是回頭開口寬慰道,隨後便與黃藥師一同策馬朝著城門逼近。
「放箭!」
眼看呂義單人逼來,城門上的完顏康則是連忙下令吩咐道。
這些人不知曉呂義的厲害,可他自從接連敗在此人手中后,就在心中視其為魔,眼見其獨自一人逼近城門,也不管距離尚遠,直接便命令城門上的守軍放箭迎敵。
對於太子的大驚小怪,城門上的守軍心中自然是有些腹謗。
那賊人的勇力他們是親眼見識過了,雖有萬夫不當之勇,可要想僅憑一人之力攻破城門,卻是有些痴人說夢了。
只是既然太子已經發話,他們也只能照辦。
隨著城門上的強弩長弓頓時便瞄向了城下的呂義,一時間前如雨下,如此箭雨洗禮之下,即便身披重甲也絕技扛不住這般強弩長弓的箭雨。
不過凡事總有例外,呂義手中長戟力若千鈞,單單隻是橫掃豎劈所帶來的勁氣就足以讓周遭的箭雨震開,偶有漏網之魚者落在呂義身上也仍是毫髮無損。
「這……」
看到這一幕,城門上金人守軍無不是目瞪口呆,哪怕是之前有所領教過呂義武功的完顏康,看到這兒也是經不住大驚起來。
「義哥哥的九陽神功竟以練到了金剛不壞的境界了!」
不遠處的黃蓉目睹到這一幕,這才恍然大悟,心道難怪義哥哥此前會有這般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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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放箭,我不信他真能刀槍不入!」
眼見那好似夢魔般的身影繼續逼近,完顏康這時候則有些瘋癲道。
此時此刻,即便不用他開口,這些城中守軍為了自身性命,也會繼續放箭迫使對方退回。
然而就待這些城門守軍繼續拉弓射箭之際,逼近城門的黃藥師則是冷哼一聲,則見一顆顆細小石子竟被其數百步外彈指發出,只聽「錚錚」數聲接連不斷的輕響,城門上剛剛還彎弓射箭的金人守軍便接連倒下。
短短數息間就有十數人接連一頭栽倒,眾人聞聲看去,只見倒地者皆是額頭中招,一枚沒有指甲蓋大小的細小石子竟然被人從百步之外洞穿頭顱,當場斃命!
如此神技,自然是讓城門上的金人守軍膽戰心驚,一時連連縮回城牆,皆不敢露頭。
而趁此機會,就連呂義身形一縱,竟然好似游龍一般在城牆上竄了起來,這其中分明是壁虎游牆功的功夫。
明明這城牆上光滑無比,卻仍能被他好似壁虎一般爬了上去。
短短數息間,他身影已竄至城牆之上,很快便衝進人群之中,依仗手中長戟大顯神威。
平心而論,以呂義如今的武功衝進萬餘人馬鎮守的汴梁城中,的確是過於託大。
不過也正是因此,他這才委託了黃藥師為其掠陣。
九陽神大成之後,擁有金剛不壞之軀倒是不假,可若長久在金人勁弩長弓箭雨之下,呂義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夠萬無一失,於是這才事前拜託黃藥師在遠處為其掠陣。
至於這壁虎游牆功,它的玄妙之處便是在於此處!
當年張無忌被趙敏險境所困,那純鋼鑄造的陷阱,打磨得滑不留手,連細縫也沒一條,可張無忌仍是憑藉壁虎游牆功在瞬息間就爬了上去。
加上汴梁城牆大多是新造,相比於中都燕京城自是變得矮小,呂義只是稍稍運氣就竄上城牆。
「我也去助教主一臂之力!」
見到呂義已經殺進人群之中,無人可擋,在城下觀望的金輪法王等人,這時候也是一起動身,這不過兩丈有餘的城牆,對於他們這般宗師高手,自不在話下。
城牆的金人守軍雖多,可在呂義長戟之威下卻無一人敢擋,就算是其中有著打著消磨呂義氣力的主意,可都在愈戰愈勇的呂義面前,無不被殺得膽戰心驚!
又在黃藥師,金輪法王以及全真七子等人加入進來后,這城牆的金人更是抵擋不住。
加上又是在城牆之上,城中援兵只得一一從城下馳援,又是喪失了最大優勢。
眼見事不可為,完顏洪烈則在一眾親兵掩護下,朝著他路逃竄而去。
「完顏洪烈,你哪裡走!」
這一幕自然瞞不過呂義,只聽其怒喝一聲,手中長戟橫掃四方,圍在四周的金兵無不化作殘肢死屍倒飛了出去。
這一幕則是駭得周遭馳援的金兵們,站在原地不敢向前。
如今的金人早已不復當年起兵之時的兇悍,若是那時這些人或許還有勇氣上來,可是以如今金人的血性,哪裡會有這般勇氣!
明明佔有人數之優,卻偏偏無人敢上前阻止,反而是在呂義面前紛紛丟下兵器!
「可笑!」
看到這兒,呂義則是冷笑一聲,隨即腳尖一點地面,整個人就已竄出數丈之遠。
「完顏洪烈,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了!」
依仗身法之利,呂義手持長戟擋在前方,看著面前大驚失色的完顏洪烈,呂義則是冷聲說道。
「我大金享國祚已有一百多年,沒想到今日會斷送我完顏洪烈手中!」
見到呂義一人擋在前方,完顏洪烈則是長嘆一聲,放棄了所有無謂抵抗。
比起南朝偏安一隅的趙宋官家,完顏洪烈自然可算得一代雄主,心知今日汴梁城破后,他縱然可以逃到他處,可這金國卻已經避免不了被蒙古所滅的命運,故而便索性放棄了抵抗。
「當年你們金人依仗兵鋒之盛,劫掠這東都汴梁的百姓而去,如今百年過後,可曾會想到自己也會落得這般地步!」
看到面前的接受了現實的完顏洪烈,呂義則是開口訓斥道。
「正所謂成者王敗者寇,呂教主自然現在說什麼都可以!」
面對呂義訓斥,完顏洪烈則是顯得無比坦然。
「不過既然我已兵敗,還望呂教主能饒恕這城中百姓和康兒一條性命!」
自知必死無疑的完顏洪烈,則在這時候開口向呂義請求道。
「父王!」
聽到這兒,一旁守在身旁的完顏康不禁潸然淚下。
「城中百姓可以饒恕,不過完顏太子卻不能饒恕!」
面對完顏洪烈的請求,呂義則只是答應了一半。
「康兒並非是我骨血,而是你漢人血脈,為何……」
聽到這兒,為了完顏康活命,完顏洪烈則是連忙開口解釋道。甚至不惜揭破當年往事。
「狄夷入中國則中國之,中國入狄夷則狄夷之,既然完顏太子這般以金人身份為重,我自然要視其為金人了!」
呂義心中雖然感嘆完顏洪烈的一番苦心,可在經歷接二連三的事件之後,也已讓呂義對於這完顏康徹底喪失耐性,於是便當面拒絕道。
「父王,不必向他哀求,今生能與父王這般雄主父子一場,深以為幸,只是恨我才疏學淺不能為父王分憂解愁,來世必定還要投入父王膝下,仍以父子相稱!」
被完顏洪烈的最後的這番苦心所感動,完顏康這時候則全然拒絕道。
「康兒!」
「父王!」
父子二人隔空對視,都被對方臨死前這般心意所感動。
對此呂義則是冷哼一聲,隨即大手一揮,一戟就將這寡恩薄義的完顏康捅了個透心涼。
「康兒!」
見到完顏康這場慘狀,縱然是心有準備的完顏洪烈也是心中一驚。
「教主!」
後面趕來的穆念慈看到這一幕,則是心有不忍道。
「念慈,此事由我日後親自向楊大叔解釋!」
明白穆念慈心中所想,呂義這時候便緩緩解釋起來。
「至於這惡賊就交由你處置吧!」
隨即目光瞥向一旁的完顏洪烈,呂義又補充道。
「惡賊,你還記得當年牛家村的楊鐵心嗎?」
聽到呂義所言,穆念慈這時候則緊盯著面前的完顏洪烈大聲質問。
「牛家村?」
聽到這兒,完顏洪烈面色微變。
「你是……」
看著這個一身紅衣的少女,他打量再三仍是未認出她的來歷。
「我是義父楊鐵心所收的義女,今日便要替他老人家親自報仇雪恨!
看著這個釀成當日牛家村血案的金人,穆念慈這時候也將楊康墮落歸罪在他的身上,隨即也不等他答話,直接一劍刺出。
鮮血四濺,剛剛還站在原地的完顏洪烈身體則是直接栽倒。
「完顏洪烈首級在此,爾等還不速速投降!」
這時候呂義則用長戟挑起完顏洪烈的首級,望著四周仍然在負隅頑抗的守軍,高聲呼道。
目睹到呂義長戟之上的首級,很快周遭的守軍則是紛紛跪倒,乞地而降!
完顏洪烈父子既然已被斬殺,這城中金兵反抗力度自然減弱不少,在天黑之後,城中金人已經降了大半,只有偶爾不死心者仍在負隅頑抗。
不過這些疥癩之患,根本無需勞煩呂義親自出手。
在全真教弟子的圍剿下,待到天明前就被料理乾淨!
自此,這已淪為金人治下百年光景的東都汴梁,則在呂義手中被親自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