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老魔小丑

汴京城外，在白駝山莊蛇奴匯聚的蛇陣面前，蒙古大軍不戰自亂。

哪怕蒙古人從小便弓馬嫻熟，善於馴馬，可在十數萬匹戰馬的騷亂面前，仍是無濟於事。

只是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有超過千萬人在戰馬受到刺激引起的騷亂面前喪命或者受傷,至於其他活下來的蒙古武士，則還要應付從四面八方爬來的毒蛇。

戰馬在成千上萬的蛇陣面前受刺激引發營嘯，狂奔途中也會刻意避開毒蛇密布的方向，這樣反而讓蒙古大軍受到的衝擊更加難以控制。

城外一片大亂，而汴京城內，呂義則遊刃有餘的和白眉老者站做一起。

作為少林寺武學衰退數十年的元兇之一，白眉老者對於少林武功的造詣反而是遠超身為南少林方丈的苦和禪師。

早在其叛逃少林時，其一身武功在少林寺就鮮有人能制，除去身為達摩堂首座的苦智禪師外，其餘人皆奈何不到他分毫。

其在西域創建金剛門后，武功又是大進。

就連一怒之下遠走西域創下西域少林寺的羅漢堂首座苦慧禪師，也需要連同西域大派崑崙才能與其勉強抗衡。

而在其藉助蒙古大軍血洗少林寺后，自然又是正大光明修鍊昔日名震江湖少林七十二絕技，雖說修鍊時間尚短，可卻由於其修鍊易筋經有成，從而讓其在修鍊七十二絕技中好似如魚得水。

看似只是短短數月時間，可白眉老者卻是掌握不下數門的少林絕技。

其中他剛剛所使的「少林快掌」便是一門絕技，至於金剛般若掌則早在其叛逃少林之前就已有所成就。

如此還有金剛指，後世的金剛門便憑此絕技將武當三俠俞岱岩打成重傷。

如今世道，武學凋零，天龍之世能夠憑藉凌空指力傷人，而到了白眉老者手中卻是只能近戰傷人。

金剛指作為少林寺獨門外門硬功，在白眉老者手中則是再次在江湖上大顯神威，如此凌厲剛猛指力，如若「南帝」段智興有緣得見，恐怕也有心生佩服。

不過即便如此,白眉老者仍與呂義交手中處於下風,他與呂義交手百餘回合間，其間已經換了數門少林絕技，然而卻仍是難以扭轉局面。

反而愈是久戰不勝，便更是讓白眉老者心中產生慌亂。

他自恃易筋經有成之後，又兼修數門少林絕技，放眼天下即便是中原所謂五絕高手也無所畏懼。

然而卻是仍是在呂義手中討不得好，二人酣戰至今反而是其落入下風。

二人掌指相交，勁力碰撞，白眉老者臉色脹紅，身形則是向後退出兩步，

此人年紀如此之輕，為何就連內力也是這般渾厚！

再次受挫后，白眉老者心中可謂是又驚又怕，他重歸中原不過半年光景左右，其中所遇對手也有中原高手。

比如最為有名的便是那金國國師，在南朝武林有著「鐵掌水上漂」的裘千仞，他與此人初次交手時，雖處於下風，可卻沒有這般被動。

可面前的呂義，年紀如此之輕，一身所學卻好似猶如天授一般，內力掌法無不處於當世頂尖水準。

如今他已是使出渾身解數，卻連對方撼動一絲都做不到，這如何不讓他心中又驚又怕呢！

若是外功招式有所不如倒也罷了，他如今內功有成，所修的正是達摩祖師傳下的易筋經，要知這易筋經可被少林寺歷代僧人稱為是武學中至高無上的寶典。

有成之後，內氣渾厚，更具有療傷奇效。

然而二人酣戰至今，已有數百回合，呂義仍是風輕雲淡，呼吸不亂，反倒是他餘力雖有，可鬢角汗珠早已悄然滲出，更不提久戰之下無法取勝導致心中雜念叢生。

這便是白眉老者受於見識所限了，他從小便長在少林，又常聽寺外還原的香客以及江湖中人言語中多有恭維少林，無形之中眼界也就局限在了少林之中。

不過這也極為正常，自斗酒僧傳下「九陽真經」后，後世能夠將其練至大成不過一個張無忌。

其他人，如覺遠大師至死都未能突破大成之境，就連後世名震天下的三豐真人也不過因緣巧合從其師覺遠口中得知「九陽真經」的殘篇，因此這才創出了一門武當九陽功。

九陽神功，內氣自生速度奇快，可謂是源源不斷！

白眉老者想要以內力與呂義分個高下，只能說是自取其辱！

「這人要自取其辱了！」

解決了汴京城內金剛門的餘孽后，黃蓉三人自然做壁上觀，在旁親眼觀戰這當世兩名高手的交手。

見到這白眉老僧居然想要依仗內力與呂義分個高下，早就領教過苦頭的李莫愁則是頓時笑出了聲。

沒了陸展元這等負心漢的影響，此時的李莫愁還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少女，加上在旁又有黃蓉，穆念慈兩位年齡相仿的同性好友，她的性子自然是要比原本軌跡更加活潑一點。

白眉老者此時正與呂義交手正酣，而他心思畢竟不靜，全然不似少林有德高僧的靜心功夫，李莫愁一句無心評判卻是傳入了其耳中。

「小丫頭乳臭未乾，怎知我武功深厚！」

對此，白眉老者高聲怒喝一聲，久戰不勝的他心知若是繼續拖下去勝算更低，於是又高呼一聲：「吃我一掌！」

隨即就見他雙掌自外向里轉了個圓圈，同時緩緩向外退出，掌勢雖慢，可威勢卻是驚人。

「終於來真格了！」

瞧出這一掌厲害，呂義神色也是轉而變得凝重起來，他自出江湖以來，便是以掌力著稱。

如今白眉老者掌力如此驚人，又怎會閉而不戰，於是也是運起功力，抬手推出。

而白眉老者掌力就已讓呂義感受到胸口有些積鬱不暢，頃刻之間，白眉老者的掌力如潮水般洶湧而至。

二人掌力相交，只聽一聲驚天巨響，白眉老者與呂義二人同時向後退出，如此一幕極為少見。

谷烅

不過白眉老者是向後退出足有數步之多，而呂義則是只是向後退出一步半，二人看似平分秋色，實則卻早已分出了高下。

白眉老者面色煞白，身形搖搖欲墜，而在他對面的呂義則只是肩頭一晃，腳下所踩地面則是化作齏粉，另外他本人也是少有微微感到有些乏力，好在他九陽神功博大精深，只是眨眼間功夫，源源不斷的九陽真氣就讓他恢復如常。

「好霸道的掌法！」

恢復過來后，呂義看著不遠處敗下陣來的白眉老者，則是少有未開口諷刺，反而稱讚起來道。

天下剛猛的掌法，自然避不過丐幫的「降龍十八掌」和鐵掌幫的「鐵掌」，可是這二門掌法剛猛不假，可仍是比不過剛剛白眉老者所使得的霸道掌力！

「你究竟是人是鬼……」

眼見自己破釜沉舟的一掌，仍是未能佔據上風，身受內傷的白眉老者這時候強忍口中甜膩質問道。

不過他話還未說完，嘴角就已滲出了殷紅血跡。

他剛剛所使得掌法乃是少林寺中最為霸道的掌法「一拍兩散掌」，這掌法所謂「兩散」，是指拍在石上，石屑四「散」、拍在人身，魂飛魄「散」。

這路掌法就只這麼一招，可其掌力太過雄渾，臨敵時甚至用不著使第二招，敵人便已斃命，且這一掌以如此排山倒海般的內力為根基，要想變招換式，亦非人力之所能。

也正是因此此掌過於霸道，與人交手時不僅給對手不留餘地，對於自己也是如此！

如若取勝自是一切好說，如若未能取勝，則是萬事俱休！

然而白眉老者被迫使出這一招破釜沉舟的掌法，仍是敗下陣來，自然讓其對於呂義一身所學更加覺得匪夷所思起來。

「我自然是人了！」

看著與自己掌力爭鋒卻敗下陣的白眉老者，呂義則是微微一笑說道。

這時候的他也猜出了白眉老者所使掌法來歷，正是少林寺「一拍兩散掌」，天龍之時玄寂曾藉此與「北喬峰」的降龍十八掌爭鋒，甚至還隱隱佔據一絲上風。

雖說當初有著諸多因素，可能讓「北喬峰」接下一掌后只感全身乏力，。甚至一時脫手，也是屬實少有。

「這怎麼可能，我費勁心思這才練就了一身武功，你才多大年紀，怎麼會有這般功力？」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身負內傷的白眉老者神情也是愈發偏激起來，隱隱間竟好似有了走火入魔的跡象。

只聽其大吼一聲后，竟然不顧自己身負內傷，又要搶上身來與呂義分個高下！

不過這時的呂義只是微微搖頭，隨即就見他右掌隔空凝結數枚指甲蓋大小的細小冰晶，長袖一揮就頓時飛向了徑直衝來的白眉老者。

只聽「噗」的一聲，白眉老者身形忽然僵滯不動。

原來呂義已將生死符種進了他的體內，一股無法遏制的奇癢從身體傳來，逼得其不得不停下腳步。

當著呂義一眾人的面前，直接撕破衣衫拚命抓撓起來，不一會兒，臉上就滿是一道道血痕。

「好癢啊，癢死我了！」

白眉老者嘴中仍是發出好似瘋癲的痛呼，讓一旁觀戰的黃蓉三人眉頭微皺，看樣子仍是對此血腥一幕有些不適。

「此人關乎少林武功傳承，先將他押下去待到日後發落！」

看著眼前偏執入魔的白眉老者，呂義這時候則是對著身旁的教中弟子吩咐道。

他當初從少林的「楞伽經」中得來了「九陽神功」，這才有此造化，如今少林遭此磨難，也正好藉此償還當日之恩。

白眉老者能夠今日造化，必定是從少林寺有所奇遇，而能少林武功廣博不假，可能治癒體內寒毒的功法，也只有被譽為武學無上寶典的易筋經了。

只是易筋經被譽為療傷聖典不假，可想要憑它解除生死符卻是有力為逮。只要一日不同真氣陰陽二勁變化，便解除不了生死符之苦！

而另一點，由於呂義如今九陽神功大成，自然是對於少林功法的心思變淡了不少。

……

就在呂義與白眉老者分出勝負之際，汴京城外的亂局卻是有所轉機。

蒙古人畢竟弓馬嫻熟，白駝山莊蛇奴們驅趕的蛇群雖然令人不寒而慄，可這毒蛇仍是凡物，一時慌亂過後，對付它們的手段自然也是極多。

在如此密集的蛇群面前，無論是火攻，還是彎弓齊射都能造成不小戰果。

不過唯獨的壞事便是由於蛇群的出現，導致蒙古大軍戰馬四散奔逃，只有為數不多戰馬被蒙古武士事後重新馴服。

可其中大多數人則從當初騎兵，進而轉變為了步卒，又因為之前的騷亂，導致蒙古大軍各自為戰。

趁此機會，明教與全真教的弟子則已是殺至鐵木真身旁，好在鐵木真貼身近衛驍勇善戰，這才勉強抵擋下來。

不過蒙古武士的手段在戰陣廝殺中無可挑剔，可與江湖中人搏鬥就顯得有些有力未逮了，數個照面下來，護在鐵木真左右的蒙古武士已是死傷慘重，眼看就要招架不住了。

「大汗，莫慌，我來助你！」

就在這般險境之時，鐵木真耳邊卻是忽然響起一陣熟悉聲音，鐵木真聞聲看去，只見一名粗壯漢子，則和一名綠裙女郎聯手殺來。

只是片刻功夫，就瞬間扭轉了眼前局面。

「靖兒！」

一眼便認出面前的粗壯漢子，鐵木真不禁面色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