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比武招親
其實仔細算起來,呂義接管這具身體也不過數月時間,其間一直在外流離顛簸,也未遇到一兩個知心好友!
只是茫茫然然單純想到自己來到了古代而已,然而今日站在這燕都城中的酒樓里,眺望著遠處一對父女的比武招親。
心中卻慢慢有了一種荒唐感覺,難道……
明明已經大概猜到了什麼,可是呂義卻還是不敢置信,而在不覺間,剛剛和他交談的小兄弟已經悄然離去了。
……
而這時候,下方為自己女兒比武招親的中年漢子則連連朝著四周眾人拱手,最後這才說道,
「在下姓穆名易,山東人氏。路經貴地,一不求名,二不為利,只為小女年已及笄,尚未許得婆家。她曾許下一願,不望夫婿富貴,但願是個武藝超群的好漢,因此上斗膽比武招親。凡年在三十歲以下,尚未娶親,能勝得小女一拳一腳的,在下即將小女許配於他。」
聽聞其名字,酒樓上的呂義眼中不由得奇光大盛。
姓穆,居然姓穆!
想到此處,呂義更是難以控制胸中心情激蕩。
男兒心中都有一個俠客夢,如今忽然得見,又怎能忍得住胸中心情激蕩呢!
就在呂義心中遐想之際,下方比武招親的擂台已經接連換了兩個對手,一個滿臉濃髯的肥胖老者,另一個則是一個光頭和尚。
二人出現自然惹得周遭看熱鬧的人群一眾鬨笑,不過他們二人倒也不惱,反而厚著臉皮上去討教了。
不過他們這二人的無賴之舉,自然是惹惱了一旁的紅衣少女。
只見她柳眉一豎,脫下剛剛穿上的披風,就要上前動手,反倒是身後年長的中年漢子則沖她微微搖了搖頭,示意暫且旁觀。
「二位,這般不知趣可不太啊!」
就在這肥胖老者和光頭爭執不休時,耳邊卻忽然了一陣陌生的聲音。
「他比武招親,老夫尚未取妻,難道就參加不得?」
二人中老者有些頗為不耐答道。
「可是我不這樣覺得!」
身後的人影又是這般說道。
「我們二人娶親關你何事,快滾,不然連你……」
聽到身後人群仍有人糾纏不休,一旁的和尚也有些惱了。
不過還未等到他話說完,就感到身影一飄,竟被人直接拽起丟到人群之外。
這一跤摔得他是七葷八素,起身就想罵街,然而看著身旁和他一同被丟出來的矮胖老者,這和尚瞬間清醒了不少。
定睛看去,發現人群外竟多出了一位鶴立雞群的八尺男兒,其人手中兵器被長布包裹,濃眉大眼,看起來極為年輕,可其神色間卻頗有一股風霜之色。
「還不滾嗎?」
看著仍站在原地的二人,呂義不由得眉頭一皺。
而二人眼見呂義神情不善,連忙就轉身離去,至於找場子,別開玩笑了。
他與那矮胖老者加起來少說有三百來斤,可被此人好似好似稚童一般輕鬆舉起,既然已經清楚了對方的厲害,又怎敢繼續不知進退呢!
「在下穆易,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眼見呂義替他打發掉了這兩個無賴,一旁的中年漢子則拱手請教起來。
就在剛剛,這兩個潑皮無賴被人丟出去一幕,他可是親眼見到了,只是雙手按在兩人肩膀微微發力,這兩個潑皮就頓時飛出去了數米遠。
這等神力,就算是穆意行走江湖多年也未曾見識過!
想到此處,穆意又暗中打量起了面前人影,其人衣著雖然簡單,可礙其威勢卻是屬實不凡,面容上看起來極為年輕,可神色間明顯帶有風霜之色,實在令人意外。
「在下姓呂單名一個義字!」
呂義自報家門后,看著四周越聚越多的人群,則是不由得眉頭緊鎖。
「穆大叔,恕我直言,這中都城可不是一個尋找乘龍快婿的好地方!」
並非呂義有意出言不敬,而是事實如此。
這中都燕京城可不是良善人家的歸處,此地乃金國皇都,裡面更是住了不少女真的皇親貴胄。
正常人為了自家女兒尋找歸宿,也不好刻意去找這個地方,更何況猜到了他們父女身份的呂義,不願意他們父女又落到原本那般結局。
家破人亡不說,就連一旁的紅衣少女也因為尋錯了良人,而導致鬱鬱而終。
有人曾有言:「風陵渡頭初相遇,一遇楊過誤終身!」
呂義深以為然,楊過年少時玩世不恭,不知道誤了多少女子!
而他的生父,楊康亦是如此,正是由於見了他,穆念慈這才誤了終生!
其實射鵰中,呂義最為惋惜兩個女子,一是江南七怪中的韓小瑩,二則是穆念慈,韓小瑩初登場時還是一個妙齡少女,只因為柯正惡與丘處機二人的義氣之爭,竟然遠走大漠長達十八年。
從剛開始妙齡青春,到了歸來時的韶華不再,眼角生紋,烏髮失華。
而穆念慈一遇楊康一開始便是個悲劇,哪怕穆念慈始終試圖想要感化楊康,卻反而是讓自己越陷越深。
最終反而在鐵掌山失身,並在生下楊過不久后就悵然離世。
對於韓小瑩,呂義是佩服居多,而對於穆念慈則是惋惜居多。
如此剛烈堅強的女子,本就不該落得那般結局!
「閣下所言極是!」
聽到呂義所言,化名穆意的楊鐵心不由得面色通紅,語氣也頓時變得苦澀起來。雖說二人年齡差別極大,可奈何呂義所言句句屬實。
的確,正常人家又怎會金人都城比武招親呢!
這仔細說起來,倒不如說他鬼迷心竅,自然當年牛家村慘遭官府陷害,結義兄長郭嘯天為了掩護眾人嗎,遭遇亂槍捅死。
而他自己也因為後心被賊人射中了一箭昏死過去,反而因禍得福活了下來。
可這些年過去,他一直難以忘懷結髮妻子以及義兄臨終前所託付的大嫂,故而這些年一直未曾成家。
直至在亂世中收養因為父母雙亡的義女,這些年他們父女走南闖北說是賣藝討生活,倒不如說他放不下以前的事情。
「這些不過是家父關心則亂!」
就在楊鐵心臉色脹紅之際,一旁的紅衣少女卻是主動站出來解釋起來。
他們父女連心,她心中也自然清楚楊鐵心的苦衷。
呂義看著面前一身紅衣的穆念慈,也是不禁頓感眼前一亮,心中感嘆難怪連那位養尊處優的小王爺也一再忘不了她!
只見面前紅衣少女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亭亭玉立,臉上雖有風塵之色,可卻明眸皓齒,容顏娟好,也算是一個不可多得美女。
呂義不掩飾的目光倒是讓穆念慈臉頰上多出了一絲紅暈,不過打量歸打量,呂義眼神卻是不帶絲毫褻瀆,看得光明正大。
故而穆念慈雖被盯得有些臉紅,心中卻是生不出絲毫反感來。
「此地人多口雜,不如穆大叔你我尋一僻靜地方商談再說!」
瞧到了穆念慈臉頰多出的紅暈,呂義這才想起了此時的男女大防,心知自己又孟浪了,便連忙調轉眼神看向一旁的穆意。
「也好!」
聽得呂義這一席話,化名穆意的楊鐵心心中也有了一絲悔意,特別想到此前那兩個胡鬧的潑皮無賴時候,他的心中就更是對一旁的義女充滿了愧疚。
而且說起來剛剛呂義打量念慈的目光,他也看到了,自己這位義女平日性格極為剛烈,最受不了他人冒犯,然而卻容忍了對方的目光,這也讓穆意心中有了其他想法。
況且比起他們父女這一路上所遇到所有人物,面前的呂義顯然是那更合適的人選。
就在呂義開始幫著穆意開始收拾東西時,忽聽到一陣鑾鈴響動,緊接著就見數十健仆陪著一位年輕公子馳馬而來。
眼見這一行人出現,呂義心中則是暗嘆一聲,右手則抓緊手中被麻布包裹的兵刃。
說句實話,如今的他可不想在這裡遇見此人!
不僅僅是面前的錦衣公子,而是人群外數道警覺的目光,呂義身材高大,氣度不俗,手中又好似有兵刃在手,自然引得人群外暗中保護這位小王子的高手注意。
「可是這位姑娘要比武招親?」
一眼就瞧見了了那寫有「比武招親」的旗子,這位公子隨後便看向一旁一身紅衣的穆念慈,由於他這行為過於輕挑,反倒是惹得穆念慈心中生出一絲反感。
「這位公子……」
眼見面前這位公子衣著華麗,身後又數十健仆,看樣子分明是中都城中的大戶人家,穆意也不願四處樹敵,連忙拱手準備解釋起來。
「你們先走!」
然而就在這時,呂義卻伸出手攔在前面,面色早已變得凝重。
「公子還請小心!」
同時,就聽人群外忽然有人高聲提醒起來。
聞言,錦衣公子面色微變,隨後便腳下一動,瞬間就退到人群之中。
心中本打著擒他當人質的想法,卻沒想到這楊康的反應倒是奇快。
「可惜了!」
想到此處,呂義不禁深感遺憾。
「閣下還真膽大包天,在京兆府犯下天大禍事,沒想到竟還敢闖進中都!」
緊接著就見人群中躍出數人身影,其中一人身材矮小,正是他看破呂義的身份,並提前高聲示警道。
而在他的身旁,則多出數人,緊緊將這錦衣公子護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