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歲幽冰海 016 天級武技
張甘琪哭天喊地蜷縮在地,地上有一條血淋淋斷腿,腿上燃燒著碧藍色火焰,幾個呼吸內,斷腿燒成虛無,空氣中除了一股焦味,再無斷腿痕迹。
張甘琪疼暈過去,張琿抱住妹妹,用手指著姚老大顫聲道:「你……你砍斷了我妹妹的腿。」
姚老大目光冰冷,一語不發。
秦時冥目露憂色,勸道:「姚長老若不斬斷甘琪一條腿,怕是她此刻和剛才斷腿一樣被燒成虛無了,這些根本不是積水,而是某種火焰,此次白水之行損失慘重,前面雖有重寶,但也有更大的危險。張琿,你帶著甘琪先行離開吧,放棄有時未嘗不是得到。」
張琿點點頭一躬到底,然後抱起張甘琪,沖秦時冥道:「白水分行遭逢大變,還望少商主出去后多加照拂,我張琿這條命以後都是少商主的。」
秦時冥輕輕搖搖頭,嘆了口氣,最終拍拍張琿肩頭,重重道:「好。」
越往沼澤深處,碧藍色積水越多,有的污泥踩下去后,積水立即湧來,慘呼聲不斷,不時有人陷入積水,被燒為虛無。
霧氣漸漸散去,一座巨型石殿突兀拔地而起,在石殿前有一片廣場,場中站有四五十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長清生和儲小羅剛站上廣場,就有數道目光掃來,金盔泰坦眼神睥睨翹翹嘴角,有數人沖儲小羅拱拱手以示敬意。
冰海劍宗隊伍前,左乾冰冷眼光看了眼長清生,目中露出些許疑惑。
新來的這個十四五歲少年,左乾有一絲熟悉的感覺,但搜遍腦海卻對不上他所認識的人。
這也難怪,居白水湖時,長清生體內血毒作祟,常年卧床,瘦小枯乾,修鍊兩年多時間,長清生身高增加不少,面容相較過去改變甚多。
轟,一雙金色大手在空中憑空浮現,朝石殿大門抓去,石門厚重,但在金色大手之下顯得不堪一擊,一抓之下碎為齏粉,遠遠可見大殿正中間地面插著一把紅色長槍。
面如金紙中年人晃動手中摺扇,朗聲笑道:「滕佐旬的流雲槍,歸我了!」身形飛起,朝石殿躍去。
「痴心妄想。」冰海劍宗內一名吊梢眉眼神陰鷙的弟子手向上方一抬,一根晶瑩冰錐射出,「左師弟,快快出手搶下流雲槍。」
廣場中眾人洶湧而動,一起朝大殿衝去。
左乾數步跨出,后發先至,搶在面如金紙中年人身前,伸手朝紅色長槍抓去。
「都給我讓開。」金盔泰坦取下後背巨斧,巨斧通體烏黑,斧身上黑光流轉,空氣彷彿海水,被一劈而開,黑斧呼嘯著朝左乾斬去。
「泰傲,我怕你不成!」左乾嘴上逞強,但同階近身戰中,鍊氣士還不會蠢到和戰士硬剛,尤其對方是一名強大的六級泰坦戰士。
左乾身形在空中一扭,避開黑斧攻擊,右手一抓,一把長劍出現在手中,長劍甫一出現,空氣變得冰寒起來,左乾一抖長劍,十二朵劍花刺向金盔泰傲。
泰傲在此瞬息之間,一把抓起紅色長槍,上身金光閃閃浮現出一件金色戰甲,劍花噗噗噗刺在戰甲上,泥牛入海,紛紛消散。
「流雲槍已經是我的了,你要是不服氣,我們再打。」泰傲哈哈笑道。
左乾冷哼一聲收起長劍,冰海劍宗弟子一擁而上即便無法斬殺泰傲,也必能重傷對方,但泰傲頭戴金盔,是白銀泰坦直系血脈弟子,在泰神山地位尊崇,傷了對方,泰神山的怒火冰海劍宗未必承受的住。
長清生隨眾人進入大殿,殿中除了流雲槍外,在原本插槍處後方有一高大石碑,石碑後面有三個黑黝黝的洞口。
「一生追尋槍道,終在冰海徹悟,流雲槍法入天級,余身卻化飛灰矣。時也!命也!」
落款:滕佐旬。
「流雲槍法不是地級武技嗎,怎麼成了天級?」
「你沒看到刻字內容啊,滕佐旬頓悟,流雲槍法升級成天級功法。」
「武技還能升級?」
……
大殿內諸人情緒亢奮,聲音中充滿了激動和興奮,武技主要分人地天三級,人級之下不入流,天級之上稱神通。
不入流的武技多如牛毛,人級武技可抵萬金,地級武技價值連城,天級武技非常稀少,已知名稱的天級武技整個天下不超過兩百,一門天級武技足可以支撐一小型宗門開宗立派了。
至於神通,更是寥寥,非名宗大派或頂級世家,難得一見。
魔法不修身,武技於魔法師而言作用不大。鍊氣育金丹,但有的鍊氣士會走煉體一脈,所以,武技不僅戰士需要,有的鍊氣士也會修鍊。
「三個洞口,各憑機緣。「黑洞從外面看不出任何區別,人群分成三股湧向三個不同洞口。
金盔泰傲挪動高大身軀,朝中間洞口奔去,面如金紙拿摺扇的中年人,還有病懨懨帶著數名盔甲戰士的瘦削中年人等緊隨其後跟了進去,其餘零散人等還有七八人。
鬼啾門女弟子衝進了左邊洞口,面蒙青紗女子隊伍同樣選擇了左邊,兩隻人馬很快消失在洞口。
儲小羅似乎要追面蒙青紗女子,拍動避水金睛獸,沖長清生揮手道:「長清小哥,我先進去了。」一夾金睛獸,化作一道金光閃進了左洞中。
吊梢眉冰海劍宗弟子沖左乾道:「左師弟,黑洞能阻擋神識,探查無用,我們出發吧。」冰海劍宗雖然是左乾帶隊,但他六級鍊氣修為卻非最高,此次隊伍中,宗門派來幾位師兄,一來輔助,二來關鍵時刻能起大作用,他們的話左乾不能置之不理。
「好,昆師兄所說不錯,既然右邊洞口還沒人選擇,我們選。」左乾打頭,帶領冰海劍宗六七名名弟子進入左洞。
在進入洞內的一瞬間,左乾眼角餘光掃了眼長清生,剛剛在洞口之所以猶豫,無非其它,而是他終於在記憶的邊角處搜尋出了一個名字,沒錯,就是那個小時候卧床病榻,叫他乾哥兒的病小子。
剩餘眾人都根據自己判斷選擇了洞口,長清生看到秦時冥和姚老大選擇了右洞,跟在他們身後一閃身同樣進入洞中。
長清生眼前景色突變,沒有想象中黑暗幽長的隧道,而是出現在一個石屋內,屋子是用長條青石砌成,屋內空無一物,沒有窗戶,沒有門。
滴答,滴答,長清生突然聽到水滴的聲音。
他想要轉身查看,才發現自己此刻身體被禁錮住,不能動彈分毫,只有他的眼睛能微微轉動。
滴答,滴答,聲音不停,約莫半個時辰后,長清生在地上看到一絲紅色的血流,血流的不快,一點點如同蚯蚓向前延伸,慢慢的,又有數條血線出現在長清生視野中。
「這是我……的血?」長清生感覺身體變得冰冷,右手腕處漸漸有了痛楚的感覺。
血液會流幹嗎,流干后是什麼狀態,乾屍?眼睛中的水分也會沒掉吧,一具眼孔黑洞洞的乾屍……
長清生有些無奈,體內鬥之力如同消失一般怎麼催動都沒有反應,但他可不僅僅是一名戰士,腦海中精神力光團輕輕一晃,長清生的意念延伸出去。
如同裂帛一般的聲音在空氣中響動,石屋中景色陡變,地上血跡消失,長清生活動四肢,身體掙脫禁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