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蒼天饒過誰
朱思宇看不慣程默,程默同樣瞧不上朱思宇。
原來,程默不是黑白不分,也不是故意想挑事。
她完全就是因為看不慣某些「病嬌女」惺惺作態的模樣,才故意為之。
自然,朱思宇就是她認定的「病嬌女」始祖。
且病入膏肓。
走路像貓,生怕嚇了鬼。
說話舌頭捋不直,每個字的尾音都能拉長到太平洋。
最重要的是,朱思宇看起來和瘦猴兒一樣,卻還時不時撫摸一下自己的肚皮。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有個子宮,裡面還藏著個寶貝。
那模樣,總讓她聯想到高羽謙和俱月杉那對賤人。
渣男配小三兒!
不是一般的噁心!
退一步講,朱思宇與手術室里的女孩到底有沒有什麼必然聯繫,她程默也確實不清楚。
如此一想!
問心無愧!
「醫生,這台手術,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程默收回臉上的冷漠和不屑,態度溫柔許多,向帶著口罩的醫生問道。
「看情況!如果順利,大概兩小時就可以出來了。不過,這位病人情況比較特殊,也說不上來......」
醫生看了一眼手術室門口亮著的紅燈,眉頭暗淡了幾分,解釋。
聽醫生這麼說,程默和朱思宇的心頭不由地「咯噔」一下。
花一樣的年紀,為了一個自己掙扎在生死邊緣都不出來看自己一眼的男人,值嗎?
「你是...有什麼事?」
醫生看了一眼坐在等待區板著臉的朱思宇,又看了一眼神情有些焦急的程默,問。
「剛剛在樓下排隊做檢查時,我的包剛好放在檢查室的病床上,被推進去了!」
聽她這麼一說,醫生明顯遲疑了一下。
「你倆暫時,都先在這裡等一下!」。
明顯,程默也被列入了「嫌疑人」名單。
理由和朱思宇一樣,哪有穿著走秀裝,還戴著假髮去婦產科看病的病人?
更何況,她渾身上下看著也不像哪兒生病了的樣子。
大概率,也是肇事者「家屬」。
「你新來的吧?」
程默見狀,直接反問男醫生道。
「昨天,剛入職的實習生!」
這醫生,戴口罩怕不是為了防感染,而是為了防止自己走夜路時,被人錘爆腦袋。
這是程默和朱思宇第一次達成共識。
在見到程默無奈地翻了一個白眼后,朱思宇毫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
程默今天受人之託,約了客戶要談。
包可以下次再來拿,人必須走。
「醫生!我真的只是來做檢查的。只是恰好把包落裡面了......主要是我手機還在裡面呢!」
程默原本不想開口解釋,但今天約的客戶是她受人之託,老早就答應了的,不可食言。
她略微放低了一點兒姿態,第一次用正眼看了朱思宇一眼,耐心地向醫生解釋:「她可以給我作證!當時,我排在她前面,和那姑娘壓根兒就沒有任何交集!」
戴口罩的男醫生,現在只想聽朱思宇說。
「檢查時,她確實排在我前面,不過,她的包丟沒丟,與這女孩有沒有特殊關係,人家也不清楚的啦!」
天道好輪迴,蒼天繞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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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思宇和程默被手術室門口的醫生像看犯人一樣,看了一早上。
期間,老公袁亮給朱思宇打了一通電話。
這不打電話還好,一通電話打來,朱思宇直接哭的梨花帶雨,又是抽鼻子,又是抹眼淚,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袁亮原本為了談業務,不能陪老婆初次產檢,心裡已是愧疚不已。
聽朱思宇在電話里受了如此大的委屈,立刻在線各種甜言軟語哄媳婦兒開心,求生欲堪稱滿分。
除了連滾帶爬光速出現在老婆面前,他已經別無選擇。
有了老公的安撫,朱思宇的優越感油然而生。
雖然依然是與程默並列坐在醫院的不鏽鋼連排長椅上,她卻猶如是坐在頭等按摩椅上的太皇太后一般:目不視物,睥睨眾生。
「現在這社會,有些人啦,就是表面看起來風光。實際上!還不知道背地裡是誰的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呢!」。
「人活一世,最重要的還是要守主本心,莫要被金錢迷了眼。有個知疼知暖,真心疼愛自己的老公,可比背多少名牌包包都有面子!都值當......」
朱思宇透過太陽光,一根一根掰著自己白蔥頭似的手指頭,慢悠悠地欣賞著自己剛剛做完的一手彩鑽指甲蓋兒,自言自語道。
說是自言自語,整個走廊里就她與程默兩人。
任程默再傻,也知道她是在暗諷自己是三兒!
三十齣頭,妝容精緻,一身名牌,大熱天,一個人來婦產科做檢查,不僅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行為也是鬼鬼祟祟。
不用想,絕對有問題!
女人的邏輯推理能力,在她的大腦被「嫉妒」完全佔領的時候,就是宇宙高光時刻。
「切!」
程默原本不願與她搭腔,但一想到病嬌狐狸精勾引高羽謙,給她戴綠帽子時的那眼神,就氣不打一處來。
「說的也是!」
「不過有句話說得好,男人靠得住,母豬要上樹。就怕有些男人,今天是你老公,明天指不定是誰老公。明裡是你孩子的爹,暗裡還不知道多少孩子等著叫他爹呢!」
說完,程默覺得自己還有發揮的餘地。又輕描淡寫地補充了一句。「最怕到時候,包包沒背上,老公也沒了。徒留一個沒爹的孩子,那才是賠了孩子又折身呢!」
論懟人的本事,她程默就沒輸過!
「你詛咒誰老公出軌呢?」
朱思宇原本就既嬌氣又有些矯情,加上現在有孕在身,就覺得全世界都該讓著她。
不想今日,被醫生扣在此處,連科主任親姨媽搬出來,都沒逃過一劫。
心頭的怒火原本已經按壓不住,如今還被程默一懟再懟。
袁亮,是她的底線。
朱思宇此刻的憤怒程度,可想而知!
「誰上杆子認領,就說誰唄!」
程默將額間碎發向耳後一甩,漫不經心地輕蔑回道。
「看你鬼鬼祟祟的樣子,指不定就是誰家見不得人的小三。就算不是小三兒,也一定會被小三兒教訓!哪個正常的男人,會願意娶你這毒舌婦,母老虎,犬夜叉?」
一個得理不饒人。
一個不得理也難饒人的兩隻母獅撞到一起。
不點自燃。
「你說什麼?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程默發火,是因為她確實被小三綠了。
就在不久前,和自己相戀五年約定一起丁克到老的男友高羽謙,領著懷有身孕的小三直接登門拜訪,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無疑,朱思宇踩著了貓尾巴。
幾番口水戰過後,語言已經無法發泄她們內心的洪荒之力。
君子動口不動手!
美人動口又動手。
兩人在手術室外,推搡扭打了十幾個回合
著實有些累了。
偏偏這個走廊里,現在連一個人影兒也沒有。
沒人上前勸架,二人總不能掐著掐著,打著打著自己主動放手吧?
未免有失臉面。
就在兩人鬱悶之際,好在,朝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