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欲罷不能
深夜。
雖說因佩爾頓因為常年黑暗，很難分辨晝夜，但生活在這裡的犯人，卻也能清除的知道什麼時候是白天，什麼時候是黑夜。
推進城在作息方面還是很規律的。
一方面，他們要囚禁犯人，特別是那些身懷惡魔果實能力的犯人，還要使得他們不會死在推進城，以免犯人死後，其身上的惡魔果實會在世界的某個地方重新出現。
不能讓他們輕易死去，又得控制他們所能支配的力量。
如此一來，犯人的問題就顯得棘手得多。
所以，在讓他們挨餓和無止境的刑罰的背後，還有一套懷柔政策——那就是讓他們能睡個好覺。
眾所周知。
人的精力是需要通過進食和睡眠補充的。
海賊的世界更是如此。
所以在該睡覺的時候，獄卒們也會很貼心的告知他們時間，讓他們合理安排好自己的睡眠時間，以免在第二天掉鏈子。
畢竟有些人一斷開連接，就徹底掉線了。
所以，在對待這個問題上，推進城倒是格外的人道。
當然了，這個福利可不是上層的那些普通的犯人所能受到的待遇，只有被囚禁在因佩爾頓的這些令人頭疼的存在，才有如此優待。
此刻，聆聽著耳邊如雷鳴炸響般，此起彼伏的打呼嚕聲，塞拉斯面色不改，與面前的月白生物對視著。
半晌。
月白生物垂下腦袋，彷彿看透了什麼，乾澀著聲音說道：「你不是漢尼拔。」
緊接著又說道。
「漢尼拔那狗日的，沒有你這種充滿冷靜的眼神，你們說話的語氣也完全不同。你到底是誰？」
「相信我，你不會想知道的。」
塞拉斯搖搖頭，直言道：「看來你還拎不清現實。我之所以還在這，只是覺得你說出了一個有意思的詞語，當然，你要是不肯告訴我的話，那我們也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說完，塞拉斯作勢欲走。
「等等！」
月白生物猛然叫住了他，此前不可一世的態度驟然一變，身形蠕動了下，赫然是跪在了塞拉斯的面前。
它將自己的頭顱重重叩在地上，砸出一聲悶響。
「求你了。
力量，我渴望力量。
我也曾獲得過強大的力量。
只是從獲得那股力量開始，我就無法回頭了！
也因此，我找遍了整個世界，卻也怎麼都無法找到可以延續力量的源種，但就在剛剛，我在你的身上終於感知道了那股力量的存在！
我懇求你，救救我！我還不能死，我的同伴需要我！」
看著它聲淚俱下，痛哭涕零的模樣，塞拉斯皺了皺眉。
「行了，我對你的身世並沒有什麼興趣，說那麼多，你還是沒說出重點。」
感同身受？
那是什麼狗屁心態。
別說感同身受了，塞拉斯甚至連動容都做不到。
眼下他還在朝著「絕對自由」這個信仰努力，哪裡還有時間去同情別人？有這樣的時間，倒不如多偷幾個人的力量來得更加真實。
「別啊，你別走啊，小哥，小哥……爸！求求你了，我真的不想就這樣死去，我想活著，爸！」
看著塞拉斯一步步走遠，雪白生物頓時急了，它抓著海樓石打造的柵欄，也不顧從中不斷傳來的虛弱感，一邊拍打著，一邊奮力攀爬著追趕著即將遠去的塞拉斯。
忽然，塞拉斯停住了腳步。
他回過頭，眼神沉著的看著牢籠中的雪白生物：「為了你的真誠，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
而在他的內心，則是一陣無語。
本來他也只是想著釣釣魚，沒想到這四不相倒好，連爸都叫上了，把他整無語了。
一人一獸，重新坐了下來。
這回，雪白生物可不敢再說一下與之無關的廢話了，直接說道。
「我叫哈魯，是食用鹿鹿果實·幻獸種·四不相的惡魔果實能力者。
在這之前，我曾是佐烏之國的一名冒險者。
佐烏之國你認識吧？就是……」
覺察到塞拉斯眉頭又擰了起來，這隻名叫哈魯的雪白生物趕忙說道：「接下來我要說的，就是這個源種之力了。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幻獸種的惡魔果實能力者都是如此，反正自從吞食了鹿鹿果實之後，我每一次釋放力量，身體總會出現極度虛弱的狀態。
而且這種虛弱狀態越來越明顯，也越來越長久。
後來我在冒險的時候，偶遇到了一個老人，他告訴我，我這是因為果實的副作用，需要補充源種之力，否則要是再使用力量，將會在不久的將來虛脫死去。
也因此，我才會開始踏上尋找源種之力的旅程，還遇上了漢尼拔這個狗娘養的……」
說著說著，哈魯又罵了起來。
可以知道，它的心中對於漢尼拔的仇恨是有多麼的深。
不過即便它罵得有多麼的難聽，配合上它那副軟萌軟萌的外表，使得外人看起來，反而有一種別樣的滑稽感。
不過現在塞拉斯笑不起來。
聽著哈魯的敘述，他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忽然，塞拉斯就像是想到了什麼，抬起手掌，在哈魯疑惑的目光中，他將手掌搭在了哈魯的爪子上。
轟！
一瞬間，哈魯睜大了雙眼，本來又黯淡下去的雙眼再度亮起璀璨的寶藍色光芒。
「這是……源種之力！」
它激動得渾身顫抖，彷彿是一片大旱了三年的土地，貪婪的接受著塞拉斯掌心傳來的力量。
就是這股力量。
心心念念的力量，它終於得到了！
肉眼可見的，哈魯原本顯得有些黯淡的月白皮毛，此刻竟然奇迹般的煥發出了新機，仿若新生。
看著這一幕，塞拉斯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
哈魯口中所說的源種之力，其實就是魔法力。
要說到與眾不同的力量，除去惡魔果實能力之後，塞拉斯如今體內能擁有的也就只有魔法力了。
要知道，海賊世界是沒有魔法的。
所有的異常現象，全都可以用惡魔果實能力來解釋。
而哈魯作為一個冒險者，在此前的冒險途中，相信還是能見到不少惡魔果實能力者的，而既然它並不能從中獲益，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性了——魔法力。
此刻，在塞拉斯的感應下，他可以清除的感應到自己體內的魔法值正在一點一點的流失，傳輸向哈魯的體內去。
差不多了。
印證了自己的猜想之後，塞拉斯果斷抽回手掌，不再將自己的魔法力傳輸給哈魯。
魔法力這種元素，雖然它會在體內緩速回復，但那畢竟是驅動其人之道的能量，塞拉斯可不打算全部送給哈魯。
況且天下也沒有免費的午餐。
白白救它，可能嗎？
塞拉斯不是唐僧，沒有那種覺悟。
既然哈魯需要魔法力恢復自身，那麼它總得付出些什麼。
「為什麼……在這種時候停下啊……」
哈魯正恢復了一些精神，忽然停止的傳輸，讓它很是欲罷不能。
它埋低頭，看見塞拉斯正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