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柯斧起疑雲
第六章、柯斧起疑雲
鬼部精研異化山地，修羅專攻異化草原。這兩個區域，異化草原只在朱雀北部有，而異化山地黑甲去採集過若干材料。雖然比較一般玩家而言我們的資料比較齊全，不過到底沒有西部那麼專精。檀山盆地中異化山地有幾十，長白基地附近也有一個，不過並沒有發現異常情況。不過兩千修羅部現身之後的行進路線頗值得玩味。檀山盆地與箕尾盆地交界距離長白南二百里，沿途共有四個異化山地。修羅一路行來都傍著異化山地而走。這似乎太過明顯了一些？
安全第一，謹慎為上，異化山地還是不要太過靠近為好。西部在網游界縱橫十多年自然有其獨到之處。十月不夜村事件后，黑甲在各地的基地除長白村北十里那個都已放棄。四十個新入的黑甲就在其中三層深處練級，幾天下來等級由40上升到50。不過這個基地目前還不宜暴露。
十日夜12時，七十黑甲趕到長白南百裡外一異化森林邊，距離修羅部三十里。
用七十黑甲纏住修羅不擇手段擊殺之並把鬼部吸引過來——與關帝廟國風采用的策略一樣。我害怕的是西部扼守商道數月，失去了占青丘總收入70%的外部定單，青丘四萬網職恐怕難以維持多久。只要黑甲尚在商路通暢，青丘可保。西部紅門則害怕黑甲如關帝廟對付寒門一般零敲碎打逐步蠶食，所以急著要引出黑甲聚而殲滅。
不得不打！
做任何事情前都得考慮好退路，尤其打架。地下通道的秘密其他門派應該能猜測出來，而人們都知道黑甲發跡於地下異化洞穴，更知道如果讓黑甲進入異化洞穴無異於龍入大海。因此每個異化洞穴都既是最安全的地方，也可能是最危險的地方。化了兩小時在異化森林做好撤退路線、通道與支撐點后，我下令：「出發！」
三時。
七十黑甲繞過修羅設置在外圍五里的明暗哨。已經可以看到裡外修羅宿營地。平原空曠雪地上燈火通明，梅花狀的篝火堆內密外松。外圍疏而不散，中間緊而不亂，井井有序。而且人人刀不離手，馬不卸鞍，時刻戒備嚴陣以待！可以看出他們是充分吸收了踏狼山烏合之眾的教訓了：將主力放在中間，外圍遇敵則主力突出迎敵。
不過所有地陣型都有弱點，尤其對機動超高的黑甲來說。
「小鬼帶組人去試探一下。用穿雲響箭，不要接觸。」
三時二十分，營地另外一側夜深之處響起響箭凄厲的划空之聲，黑甲與西部之戰正式開始！修羅果然訓練有素！整個營地立刻人上馬，箭上弦。外圍一隊兩百人迎聲而去，其他人絲毫不被響箭的呼嘯聲所動。
「讓小鬼撤到1號點。」我對隨思說道：「兄弟們開工！咬一口就走！」
潛行到暗處三百米，六十黑甲默聲躍起急奔！短短二十秒不到的衝刺時間后黑甲已經切入外圍一角！這時候才能看出修羅的梅花陣很有講究，三大職業搭配合理：弓箭其外。劍士其後，法師道士其中。只是黑甲暴起發難實在迅捷之極，修羅箭手還未反應過來施放出箭石黑甲便已到跟前！躲避不及的幾人被摧枯拉朽般拆碎了，其他箭手立即後退。百多名同樣閃耀著劍氣的80來級修羅劍士穩穩頂出迎面而來，其後地法師道士群也隨即跟上——真是勁敵！
不過黑甲高出的近50級可不是吃素的。在人群中硬聲聲挖出二三十人來！外面三十黑甲以袖箭、毒彈逼住越來越多修羅，裡面三十人全力絞動——居然花了近半分鐘才把這些綜合能力只有我們一半強的肉給吃了。眼見幾名黑甲已經受傷，而修羅兩邊卷席而來妄圖包住黑甲，那些法師道士群也只有幾十步遠。我趕緊喊道：「風緊！」
內層三十黑甲聞言齊齊從中擠出，將與外層纏鬥的上百修羅劍士逼退幾步！
「扯乎！」
六十黑甲立即見機撒腿，眨眼奔出數十米開外！修羅千人潮湧而來，緊追不捨！
「收劍！出弓！」
急奔中黑甲劍入背鞘，摺疊弓在手幾下組裝好，人各拈十支長箭！
「射！」
黑甲猛然原地急停張弓疾射，后立即回身而跑！黑甲中本來就有個說法：會叫的箭不咬。玄鐵打制的重箭黝黑無華，箭出之後只聽弦響而划空無聲。在如此接近的距離下毫無預兆發箭。修羅追得最急地上百人頓時倒地人仰馬翻，數十人消失——戰果居然比剛才肉搏的還大！忙亂中兩隊距離又被拉開數十米。
「再來一輪！」隨身帶的箭羽只有兩筒，各個支撐點還有一些，但力不可盡！修羅部眾有了防備再無剛才效果，僅倒地十數人而已，不過再無一人敢追！
此戰前後不過五分鐘，黑甲三重傷二十多輕傷，殺修羅六十人。
三時三刻。黑甲會集。四時又出。以十人一組格殺修羅外圍的明暗三人哨網。十分鐘又殺三十人。監視修羅營地的隨家小孩彙報：修羅已經撤回哨兵，所有地人緊緊龜縮在營地擺出個螃蟹陣。並在四周數百米內燃起大火照得雪地如白晝一般。所謂螃蟹陣就是均分為四隊各守一角擺好陣勢。臨敵而動，修羅還算是有點門道！不過敵明我暗，再厲害也不過是鍋里的魚肉。
五時，天空魚白微露。六十黑甲藏於雪地之下暗坑，一組十人以穿雲箭前去誘敵。沒想到修羅一出五百而非以前的二百人，我們只得以箭遠射殺十數人後遠遁。修羅也不追趕，收攏了騎隊緩緩後撤。再去時，修羅居然原地挖出人高土壘將營地圍了起來！穿雲箭對付密集隊型不錯，不過威力小而對弓箭數量要求多，在此時也用場不大。
「修羅被打成螃蟹又變成了這死烏龜樣沒說的那麼懸乎啊？現在就跟穿了鐵褲衩地小處女一樣，老妖怪你看怎麼扒？」北郭。
「扒毛！折騰半個晚上他們才掉百十人。沒什麼大損失，而且隊型緊湊沒有絲毫敗象！敵我局勢都已經明了，現在的關鍵還是在暗處的鬼部！」我想了一會兒說道：「搜索修羅周圍二十里範圍，小鬼那組人繼續監視，不要接觸。我們擅長夜戰近戰，天亮之後我們的優勢就不明顯了。」
失去各層哨網地修羅想必也知道這點。
晨八時，隨家小孩來報：「修羅出殼，全體向西北二十裡外的一個村莊而去。」
附近的異化山地是在東南十里處。並沒有任何動靜。這些人到底想做什麼？黑甲已經被吸引出來，接下來就應該如何聚而殲之——難道想通過屠村來激黑甲決戰？這個想法未免太過幼稚！「小鬼、蟈蟈兩組外圍警戒。其他人跟我去看著，有機會就狠咬！」
荒原，雪地，古木野林盡白。
身著異化原野出產的青灰色地青芒甲（類無名黑甲2型）近兩千人騎隊緩緩向西北移動。其後里許，一隊五十全身盡墨的人尾隨，或左或右，時進時退。偶射偶突。再后里餘二十黑甲散布曠野之中。
青芒騎隊只是悶頭一路行去並不停留，身後留下數十殘破盔甲與馬匹屍首。
11日午12時，檀山盆地長白南百里天浪自然村三角被各四百人青芒騎隊圍住，另有五百人突入村莊，所有在線人員連同npc盡數被殺。12時半。一把火燃起，整個村莊被毀。而所有過往的商團人員也盡數被殺。
腦網朱雀城區一片嘩然。之前朱雀區只有原黑甲屠過綠魔村，不過也是有理有節，基本不損及綠魔的村莊財物。
下午四時。天浪東北四十里一劍自然村同樣被毀。青芒騎隊向距離長白僅四十里地柯斧自然村行去，黃昏時分宿營在距離村莊僅十裡外的曠野中。
「長白基地向青丘緊急求援。怎麼辦？」
春花、秋月、何時了召集所有的2000人骨幹聚集長白村。天浪、一劍、柯斧是檀山連接箕尾商道的村莊，長白基地生產與中轉貨物地40%通過這條商道運往其他地方。一般玩家都還只以為檀山盆地僅僅與青丘關係良好而已，根本不知道hbh在其中佔了一半左右地投資。天浪、一劍被毀，下一個是柯斧村，而下下個自然就是按照青丘基地模式經營有四個月的長白村。
青芒騎隊連毀兩村五幫地實力絕對不是現在地長白基地可以抗衡！長白基地也並不知道黑甲夜戰修羅。從腦網反應也可看出，黑甲經過五日主城一役后聲望達到頂峰，大有黑甲一出事情皆定的感覺。可那是其傻無比裝備能力糟糕的50級npc。現在卻是兩千裝備精良訓練有素能力不俗的80以上修羅。七十黑甲如被這些人困住，其結局只能是全軍覆沒，何況還有始終沒有露面的2000鬼部！
如果修羅硬要攻打，長白難逃被毀。隨之而來地問題就會很多，如對其他基地各合作的人員的影響。大家都是網職，糊口吃飯是第一位的！
「蟈蟈小鬼兩組察看周圍動靜——注意腦網，順帶繼續騷擾修羅。其他人員晚上做撤退通道，凌晨隨我去柯斧村。」
「來個硬地？」
「不硬一下不行。不過是硬給長白與其他人看的。」我沉吟了一會兒：「如果我不幸光榮偉大地戰死。由小鬼繼續指揮。小鬼之後是隨意這是以防萬一。只要黑甲大部不損，青丘就可以保住。所以無論誰指揮。都絕對不要意氣用事，不能硬拼。」
北郭、隨家小孩等人點頭：「還有什麼後事要交代？墳地選哪裡？要哪朵鮮花陪葬」
此村位於柯斧山北側，另外一側似被天斧攔腰斬斷一般，峭崖千尺！加之此山風景秀麗如仙鏡，因此得名柯斧。懸崖再去五里便是一異化森林。柯斧村防禦極其簡單形同虛設，沒有明暗哨網，沒有城渠崗樓。
夜四時，五十黑甲偷偷潛到村外圍。村口居然還有人影晃動！百多人正在忙忙碌碌地挖土搬石。大部分只有普通盔甲，少數幾人穿著黑瓷甲，等級都在四、五十左右。而村中空無一人。
「柯蘭幫，低級網職組合，共110人。」
「繞過去找地方隱藏好。」這是為了防止萬一其中有內鬼通報修羅。五十黑甲神不知鬼不覺潛入村中，以組為單位藏在西角沒有人的房間。
夜五時，村東角傳來輕微的響動聲。在外監視的黑甲偷來彙報：「一百穿著塗黑青芒甲的人，等級九十左右的劍士，和我們一樣藏在村東一大屋內。」
「問問小鬼，是否從修羅營地而來。」
答案是否定的——鬼部終於出現了！放心不下，我親自前去查看。這新來地一批人除了盔甲塗成黑色，其他與修羅劍士沒有任何區別。進得村來只是暗藏於房間中，連哨網也沒有布置！這些人來的目的是什麼？假扮黑甲來搗亂動搖人心？這最有可能！
「不要接觸，讓小鬼派人仔細查看東邊，如沒有異常開工之後先殺這些人。」
一小時后，隨家小孩通過隨思報告：柯斧村二十里內除異化區域外再無其他人員。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晨八時，修羅啟程向柯斧村進發，九時到達。
隨思向我點點頭——修羅一隊開始進逼村莊。我抽出玄鐵劍下令：「開工！」各組黑甲踹門而出，直奔那百名鬼部藏匿之所周圍扼制地點！途中偶遇二、三柯蘭幫眾，隨意大喊：「青丘黑甲！柯蘭幫趕緊下線！」二十秒后各部就位，魔法暗黑師即施展出各烈炎爆彈、邪毒彈、萬年香，幻術師點火燒房，弓箭手箭瞄住門窗如雨射出。烏煙瘴氣頓時升騰，大屋內立即嘈雜喧嘩不堪！
大屋一牆哄然倒塌，幾十條身影晃動而出，抬手發出漫天冰火之術——居然是隊魔法道術師！淬不及防下，二、三十個魔法幻術一起砸在前頭黑甲身上，我的生命從406一直下跌到200！有一套！估計這些人故意去鑒定成了劍士以遮人耳目！而如不在他們釋放魔法間隙中盡殲，後果不堪設想！
「殺！」
五組黑甲各持長劍猛然撲上我卻被140級的隨便一把揪過扔在後面，他奶奶的！
血肉橫濺，塵土飛揚！這幫鬼部的死士配合極其熟練，領頭的悍不畏死迎頭頂上為後面人員爭取時間。砍瓜切菜中，仍有二三十人釋放出魔法幻術集中朝頭幾黑甲釋放！
隨情與另一黑甲倒地消失，剩下兩副殘破地黑魔甲！
與此同時，大屋另一端牆壁也轟然而倒——竟然還有人藏在其中！二十名鬼部頭也不迴向外直躥，轉眼逃出十數米遠，其中一人抬手釋放出個信炮！這二十人內必然有我所不知道地玄機！可剩下的殘餘鬼部不要命地纏上來。等殺得乾淨時，二十人已經跑出百多米！
「追！」
一眾黑甲疾奔中撤劍，裝弓，捻箭在手，一支支射出！一個又一個鬼部倒地。
蹄聲如雷，四百修羅騎隊策馬而來，更遠處是攻村地五百人！騎隊中間大開，將來不及剿殺的三名鬼部席捲而進團團護住！
「撤！」
眾黑甲返身回村，從另一邊揚長而去！此戰前後不過數分鐘，殺九十七人，黑甲損二人！傷亡在所難免，可那三名鬼部有何埋伏？我第一次感到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