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晚上動手
第二天早上。
閆立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絲毫察覺不到有什麼異常,繼續睡著。
閻靈兒白皙的俏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紅暈。想把胳膊從身上拿下去,但是又怕弄醒閆
立。
而就在她糾結該怎麼做時,閆立下意識的把胳膊緊了緊,閻靈兒頓時像小貓一樣縮在了閆立的懷裡。
閻靈兒眼睛睜的大大的,表情儘是不知所措,煞是可愛。
半小時后,似乎是察覺到懷裡的異樣,閆立朦朧的睜開了雙眼,看到懷裡的閻靈兒,他頓時清醒無比,比澆了一盆涼水還讓人清醒。
此時四目相對,空氣中瀰漫著尷尬,和一絲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閆立趕緊起身,先是檢查了一下衣著,發現沒什麼問題后鬆了口氣。
再次面對閻靈兒,閆立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靈......靈兒......我......我.....」
閆立支支吾吾的,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閻靈兒嗔怪的瞪了閆立一眼,配上紅紅的臉蛋,似是風情無限:「沒......沒什麼,就是你睡覺不太老實,再有下次,你的爪子就別想要了。」
雖然是嗔怪和警告,可此時說出來,不僅起不到一絲作用,反倒給人一種打情罵俏的感覺。
「臭小子該滾蛋了……」
玉塵老道門也沒敲,直接推門而進,但面前的畫面立刻讓他挑起了眉。
雖然沒有什麼勁爆的畫面,但也足夠讓玉塵老道想入非非,一時間那八卦的心頓時蠢蠢欲動。
此時閆立和閻靈兒都是保持上半身直立的姿勢,顯然是沒料到玉塵老道會直接進來,連門都沒敲。
三人頓時大眼瞪小眼,場面一度出現了幾秒死一般的安靜。
「咳咳……」玉塵老道率先打破尷尬,出聲道:「倒也沒什麼,你們也不用尷尬,畢竟現如今是個提倡自由戀愛的時代,包容的很。」
此話一出,閻靈兒俏臉頓時紅的厲害,連閆立的老臉都開始發熱了。
什麼自由戀愛?
什麼包容的很?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這……還不是因為你待客不周嗎?」閻靈兒皺起好看的眉頭道。只是這語氣怎麼聽都有些色厲內荏。
「哦?」玉塵老道笑了笑問道:「我怎麼待客不周了?」
「你這房間就一張床,讓我們兩個怎麼睡?」
玉塵老道一愣,原來是這麼個待客不周。
「哎呦,瞧我這記性。」玉塵老道似笑非笑道:「你這麼一說,好像的確是我考慮不周了,倒是忘記了靈兒也需要睡床。」
閻靈兒氣結。
沒錯,她完全不需要睡床,甚至不需要睡覺,況且她就算要休息,也是「萬物皆為家」,而且還有一個很適合她待的冥玉,硬要辯解的話,玉塵老道也會說的她百口莫辯。
「雖然的確是我不對,但是我看你們似乎休息的也不錯。」玉塵老道又笑道:「而且啊,我看你們還蠻般配的,像極了一對兒璧人。」
「臭老頭兒,別瞎說!」閻靈兒立馬炸了毛:「你再敢胡說八道,我……我揪光你的鬍子!」
然而這揪鬍子的威脅並沒有勸退玉塵老道,反而語重心長的說道:「唉,丫頭,暴力並不能掩蓋你內心的真實想法,你應該直面自己的內心,不被外物所影響。」
「如果你們是擔心身份的問題,那完全沒必要,只要你們二人有意,那就放心大膽的在一起。」
玉塵老道越說越帶勁:「你們別看老道年紀大了,但是對這方面還是看的很開的。」
「什麼人妖戀,人鬼戀……」玉塵老道一拍手掌:「你要是有本事把殭屍搞定,人僵戀我也贊成啊!」
閆立在一旁是一句話插不上,只能安靜的聽玉塵老道越扯越遠。
突然,他感覺到一股陰冷的氣息從旁邊襲來,直入骨髓。
閆立扭頭看去,只見閻靈兒面容冰冷,胸脯劇烈聳動著,周遭似乎有一層看不見的氣場。
他可以確定,那陰冷的氣息就是從這個氣場里散發出來的。
他現在突然想把自己變成一隻鴕鳥,然後把頭埋到沙子里。
玉塵老道怎麼可能感覺不到,頓時就想腳底抹油開溜:「那個……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那老道就……」
「啊!臭老頭!你死定了!!!」
玉塵老道還沒說完,就見閻靈兒就一聲怒吼。
下一秒,只見一陣風,玉塵老道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而閻靈兒緊隨著追了出去。
見兩人離開,閆立重重的呼出一口氣,頓時如釋重負。
那種氣氛讓他心理壓力爆棚,簡直比對他直接動手還折磨人。
剛剛全程閆立都幾乎秉著呼吸,生怕因為呼吸過重吸引了閻靈兒的注意,從而引火燒身。
又過了一會兒,閆立準備離開,但剛一起身,就聽到了殺豬般慘叫聲。
「哎呦……哎呦喂……」
「讓你瞎說!讓你胡說八道!」
「君子……哎呦……動口不動手啊!」
「我不是君子!」
「那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哎呦……別打臉!」
「我呸!你長得比我老多了!」
「哎呦……姑奶奶別打了!」
「別……別揪我鬍子,我還靠鬍子吃飯呢!!」
…………
閆立聽著外面「丁玲咣啷」的響聲,顫顫巍巍的靠著牆壁,一動不敢動,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水。
五分鐘后,外面的動靜已經消失。
但是這這不僅沒人閆立放鬆,反而愈發的緊張起來,他咽了口唾沫,用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不……不會死了吧?」
「她……她不會……一怒之下把我殺了消火吧?」
閆立腦袋往外面探了一點點,想要看看情況。
入眼並沒什麼太過血腥的畫面,讓閆立鬆了口氣,同時也變得大膽了一些,整個腦袋都探了出去。
但是看到的畫面讓他大感意外,玉塵老道和閻靈兒坐在外面的石桌上,似乎……在喝茶?
由於角度問題,閆立並不能看到玉塵老道的臉,只能看到背影,但是卻可以看到閻靈兒的正臉,笑意盈盈的樣子,似乎是啥事沒有發生過一樣。
閆立有些凌亂了,開始懷疑剛剛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難道剛剛叫聲都是假的?
其實什麼都沒發生?
就在他還在自我懷疑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清脆的叫聲:「閆立,快過來!」
閆立被嚇的一個哆嗦,回過了神,猶猶豫豫的走了過去。
閻靈兒從石桌上拿起一杯茶,遞給閆立:「給,喝茶!」
他接過茶杯,心情也放鬆了下來,看上去其樂融融的似乎真是什麼也沒發生,他愈發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
「嘶……」
閆立突然聽到……好像是吸涼氣的聲音,扭頭看去,只見玉塵老道低著頭,似乎是在遮掩什麼。
閆立想到一個可能性,湊了過去,同時也看清了什麼情況,頓時喝進嘴裡的茶一口噴在了玉塵老道的臉上,笑的直不起腰來。
玉塵老道一個眼眶淤青,一個腮幫子高高腫起,尤其是那個鬍子,參差不齊,有的地方乾脆禿了,那樣子滿是滑稽。
「哼!」玉塵老道冷哼一聲,扭過頭去,似乎是這個樣子會讓他很沒面子。
「哈哈哈哈哈……」
閆立捂著肚子笑的愈發張狂。
「砰!」玉塵老道也忍不下去了,一拍桌子冷聲道:「豈有此理,笑夠了沒有!」
「哈哈哈哈……哎呦,不行了,笑死我了……」
又笑了一會,閆立總算停了下來,他靠著石桌,嘴裡喘著粗氣,眼角還有眼淚滲出。
「前……前輩,實在不好意思啊,我確實沒忍住……撲哧……哈哈哈!」閆立一看那張臉笑意就又涌了上來。
「好了!」玉塵老道沉聲道:「笑完了嗎?笑完了就趕緊滾蛋!」
這話本該嚴肅無比,單從此刻的玉塵老道嘴裡說出來卻滑稽無比,聲音都變得有些囫圇不清。
閆立也知道該離開了,一來是給這位老前輩留點面子,二來則是他一看見那張臉就忍不住。
「那前輩,我就先告辭了!」
閆立說完,邁著小步伐就離開了,似乎心情異常的不錯。
「本姑娘下次再來,嘻嘻……」
閻靈兒一溜煙也離開了,完全沒看到玉塵老道皺成菊花的臉。
「靈兒,你下手真狠啊。」閆立邊做邊笑道。
「哼!誰讓他惹我的,還說了那麼多……莫名其妙的話。」閻靈兒微紅著臉道。
……
閆立的方向是警局,同樣距離玉塵觀不是很遠,他走了半個小時也就到了。
進了警局,閆立說明來意后徑直朝著昨天那個會議室走去。
會議室依舊是昨天那幾個人。
閆立直奔主題,問道:「葉警官,我想知道三個死者的生辰八字,就是出生年月日時,這個應該能查到吧?」
葉清歌略顯犀利的看了閆立一眼,從眼神中可以看出似乎不太情願配合閆立。
而實際上也的確如此,雖然昨天閆立已經證明,也讓她出現了一些動搖,但依舊不能讓她相信,也可以說是不願意相信。
這是因為三觀的緣故,一個接受過高等教育的精英,從小到大都被灌輸相信科學,怎麼允許她去相信那些東西,這也驅使她本能的抗拒那種東西。
葉清歌移開視線淡淡道:「小李,你去查一下,然後告訴閆道長!」
閆道長這三個字葉清歌特別加重了語氣。
感受到葉清歌的態度,閆立也沒有生氣,只是無所謂的笑了笑。
五分鐘后,那個小李警官拿著資料交給了閆立。
閆立因為看不懂,把資料轉交給了旁邊的兩個老道,而他的目的只需要知道是不是八字全陰。
「兩位道長看看,這三個生辰八字有沒有什麼問題。」
兩個老道士帶著疑惑接過資料,仔細的看了起來。
兩個人看了一會,臉色有出現一些變化,又拿手掐了一下,驚訝道:「己卯,己巳,丁亥,辛酉。己卯,辛未,己丑……」
「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兩個老道士互相對視了一眼,看向閆立:「八字全陰?」
閆立心中一定,果然和玉塵老道說的一樣,同時他也有了明確的方向。
「沒錯,就是八字全陰。」閆立繼續說道:「那個東西的目標就是八字全陰的年輕女孩兒。」
雖然已經確定是厲鬼所為,但是閆立並沒有直說,也是為了照顧葉清歌的感受,怕她反感,行動的時候如果穿小鞋就不美妙了。
「案發的酒吧正好處於周圍幾個大學的中心,這個酒吧也正是這些女大學生的聚集地,所以那個東西把目標定在這裡也就不足為奇了。」
「咱們只需要繼續蹲守就行了,但是諸位要做好失望的準備。」閆立正色道:「雖然已經確定了那個東西的目標,也確定了它最可能出現的地方,但是咱們無法確定那個東西是不是已經離開。」
「你說的那什麼八字全陰如果只是巧合呢?」葉清歌突然反駁道。
因為本身就不相信那些東西,所以閆立說的話,她下意識的都想去反駁。
「你說的不是沒有可能,但是結合三個死者的死亡狀態,這種巧合幾乎為零。」
「還有,「閆立目光微冷的撇了葉清歌一眼:「我知道你不相信什麼鬼怪之說,但咱們現在是合作關係,我希望你能暫時降低偏見,如果事情的最終結果不是我所說的情況,那麼……我任你處置!」
以閆立的脾氣很少會如此冷淡的和別人說話,但是面對葉清歌一而再的找茬,他也有些不耐煩了。
葉清歌被說的啞口無言,她確實對這件事情充滿了偏見,但是閆立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她也是明白了事情的輕重緩急。
「晚上行動,只有你和我兩個人!」閆立說道。
「什麼?只有我們兩個人嗎?」葉清歌驚訝道:「人會不會太少了?」
閆立解釋道:「對手不是人,你就算帶上一個軍隊也沒用,反倒會打草驚蛇,你們之前蹲點有可能就是被那東西察覺了。」
他也是第一次捉鬼,何嘗不想多帶點人給自己壯膽,但是也知道不現實,再多的普通人面對厲鬼都是毫無作用,反倒會成為掣肘。
而那兩個老道士又太弱,所以閆立只好單獨行動。
他有五帝錢和五行符傍身,再加上一個深不可測的閻靈兒作為保障,怎麼都不可能有事的。
至於葉清歌,閆立其實也不想帶,但又不得不帶,畢竟這案件還得結案,總得有個警察在場,而葉清歌又是刑警隊長,和其他警察比起來肯定要強一些,跑起來也快不少。
簡單來說,葉清歌就是矮子堆里挑大個兒挑出來的。
葉清歌冷哼了一聲,沒有說什麼,也就是代表了同意。
閆立不以為意:「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先離開了,晚一些我會再來。」
之後他又看向葉清歌說道:「晚上行動需要便裝出行。」
說完這句話,閆立也沒聽葉清歌的回答,轉身就離開了,實際上,他不想和葉清歌多說一句話。
離開警局,閆立打了輛車回了學校。
他想回去看看馬鵬,看看馬鵬有沒有被綠帽子砸的一蹶不振。
回到宿舍,閆立看到宋子安,和馬鵬妹妹也在。
見到閆立回了,宋子安眼中的喜色濃郁,上下打量了閆立一眼說道:「你沒什麼事吧?」
閆立哭笑不得:「我就是找人了解了一些問題,又沒有危險,能有什麼事?」
這麼一說,宋子安眼中憂色才消失不見。
閆立又把目光看向眾人說道:「我回來主要看看馬鵬,晚上可能還要離開。」
馬鵬此時的精神狀態看上去要比昨天好了不少,閆立也是放心了不少。
馬鵬漏出一個極為勉強的笑容說道:「我有什麼好看的,他們就跟看犯人一樣看著我,難不成還怕我尋死?」
「嗯……還能開玩笑,也沒我想的那麼糟糕嘛。」閆立笑道。
說實話,閆立還真怕馬鵬想不開。
女友上午出軌晚上慘死,這事兒要是擱到閆立身上,他可不認為能表現的比馬鵬好多少。
他也清楚,即使馬鵬走出來,也很難變回原來的馬鵬了,這就是成長。
閆立嘆了一口氣:「放心吧,今天晚上應該就可以結束了。」
「謝謝。」馬鵬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
他知道閆立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為了能夠讓他儘快釋懷,不然王丹的死和閆立一點關係都沒有,完全不需要管這件破事,這聲感謝,也是最真誠的。
閆立臉一板,坐到了馬鵬身邊,用力攬住了他的脖子說道:「你這麼說是不是跟我見外了,在跟我提這倆字,小心我揍你。」
馬鵬抿了抿嘴唇,眼睛有些濕潤。
他此刻真的很想大哭一場,只是因為他是男人才苦苦忍受。
而現在兄弟又為他如此的盡心儘力,讓他幾乎就要崩潰。
「咕……」
此時突然一聲奇怪的聲音進入眾人的耳朵里。
閆立老臉一紅,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那個……從昨晚到現在我還沒吃飯呢……」
宋子安立馬走到了閆立面前,十分霸氣地挎住了他的胳膊說道:「走!本小姐請你吃飯!」
宋子安的動作也是讓閆立始料未及,人這麼多還如此大膽。
一旁的宋子琪則是驚呆了,自己的姐姐他了解的很,從來沒有近距離接觸過男人,有也是開完笑居多,而且都是和閆立,但現在這挎胳膊可是見所未見,想都不敢想。
宋子琪目瞪口呆,帶著試探的意味:「姐……姐夫?」
剛說完,宋子琪就一聲慘叫。
而宋子安則把自己的大長腿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