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休書!好東西!
善柔將一支藥瓶扔給煙望:「這個能解普通百毒。」
「多謝姑娘,主子的毒已清,煙望不能收。」
善柔挑眉指指堆滿兩大桌的滋補品和一疊銀票。
「回禮,就當是給你主子提個醒,別忘了此生不見的絕別誓言,行了回吧!」
她將藥瓶與煙望一併推出院子,關上門。
「煙望告辭!」
善柔嘟囔道:「護衛比主子招人喜歡。」
暮色來臨,善柔取下人皮面具,露出已恢復七八分的臉,就著燈火看回長仙城的路線圖。
房頂細微瓦片碎裂聲傳來,她警覺的抬起頭。
「樑上的下來吧!」話落推門而出至院中。
「小姐,春飛來遲。」黑衣女子自房頂而下,單膝跪於善柔面前。
經過三天休息,善柔已把原主記憶理得七七八八。
春飛,觀八門門主,搞情報的。是原主爺爺給她留的後路,以備她落魄凄涼時,有人助,此人靠得住。
「起來,進屋吧!」
春飛起身,眼含淚光。
「小姐在玉府的遭遇,屬下已查清,你的傷…」
善柔搖頭:「無妨,靜養就好。長仙城怎樣了?」
「二小姐不日大婚,嫁給玉成。」春飛拳頭握得咯咯作響。
善柔卻笑了,有意思,聯合渣男殺死姐姐,再毀屍滅跡。姐姐頭七還沒過,轉眼就嫁姐夫。
「動身回長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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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逸看著手裡的瓷瓶:「她說這是回禮?」
煙望點頭:「還說,讓您別忘了永不相見的誓言。」
秦逸又想起,分別前她看自己的眼神,像極了登徒女子看良家男人。『噔』的將藥瓶立桌上:「誰要見那個醜女人…還說什麼了嗎?」
煙望搖頭。
辰風奔進來:「聖將軍,夫人那邊回話了。」
「回什麼話?」秦逸看著那藥瓶,心裡莫明一絲絲煩燥。
「第七個娃娃親不準退。」
辰風說完與煙望對視,隨即轉開東看西看,使勁兒憋著笑意。
秦逸又瞥了眼瓶子:「打完這仗,我回去退。」
…
長仙城善府。
「吉時已到,迎新娘入花轎。」
新娘善潔,由喜娘牽著向花轎走去,恭賀聲一片好不熱鬧。
「善潔,今日你怕是嫁不成了!」
善柔著黑衫,進至院中,身旁跟著春飛,兩人頭上都插著朵白花。所有聲音都戛然而止,現場靜謐一片。
善潔攏在喜袖中的手,狠狠互掐著,這軟包竟然沒死。
善柔一劍挑開善潔的喜帕:「怎麼不認得姐姐了?」
善潔狠眼看向臉色蒼白的她,哼,病秧子,是來二次找死嗎?
「哪裡來的冒牌貨,膽敢冒充前家主。來人,給我拿下。」
護衛扯著兵器魚貫而出,將善柔與春飛團團圍住。
善柔冷哼一聲,啪啪啪的鼓起掌來。
「真是有意思,既然你不認,那就陪你玩玩。」
善潔靠近她,輕聲道:「能讓你這軟包廢物死一回,就能讓你再死一回。」話落藏於袖中的匕首,直刺善柔小腹。
善柔笑捏住她的手,微微用力,便聽見骨節『咔咔』的響。
「這回啊,輪到你了。你的這些伎兩,太低端了。」
善潔猛的一掙,善柔鬆手,她連人帶刀跌坐在地。
滿頭金飾也脆聲落地,但她顧不上這些爬起來大喊:「你們還等什麼,她根本不是前家主。殺了她,人人有賞。」
「誰敢?」善柔亮出家主獨有的密令,眾人不動。
「我敢!你這不顧同族生死的孽女,竟還有臉回來。」
善潔親娘玉牡丹,領著二十多個青衫面具人,將她與春飛又圍了層包圍圈。
她盯著善柔看,還真沒死!這次親自出手,定讓你這心慈手軟的傻子,死個徹底。
善柔不慌不忙的與她對視著。
呵!就等你投網。
「二夫人,你可讓我好等。」
玉牡丹大吼道:「孽障,大婚夜與野男人私奔,當夜玉莊主便一封休書送回來,害得我善府顏面盡失。」
善柔:「休書?」
好東西!省得她去找玉成那渣男人要了!
雖說不過一張紙,可她知道原主不希望死後還做玉府的鬼。
「自己看!」玉牡丹扔出個信封。
春飛接住,遞給善柔。
她掃幾眼后,笑眯眯的將休書放入懷中。
善潔:「不知羞恥!」
善柔盯著她,腦子裡浮過原主死前,善潔與玉成當她面苟且的畫面來。
「呵,你與玉成當我面翻雲覆雨時,羞恥嗎?」
「你血口噴人!」
善潔衝上前,手才揚起來,善柔『啪』一耳光結結實實甩在她臉上。
善潔:「你敢打我,跟你拼了,呀!」
善柔『啪、啪』又兩道耳光扇她臉上,輕脆聲響徹善府。
善潔捧臉懵在原地!
善柔在耳邊輕聲道:「這只是個開始。你跟玉成勾搭成奸,大婚夜剔我骨拿我血剝我皮,這些賬要慢慢的算。」
善潔頓時如失了魂一般,跌坐在地。
玉牡丹見勢不對怒聲道:「孽障,潔兒為你願替嫁贖罪,以換我族安穩。你竟恩將仇報。」
善柔冷哼一聲,轉頭看向善潔。
「沒錯今日我便是報仇來了,你們準備好了嗎?」
善潔咬牙,想說卻又不敢開口。
玉牡丹知今天必須殺了善柔,永絕後患。
「你若束手就擒,尚有一線生機,若不知悔改,今日我這代任家主便替祖宗清理門戶。」
善柔:「代任家主?哈哈哈,笑話!若說清理門戶,那也是我這正經家主,清理你這冒牌家主才對!」
玉牡丹氣急,大吼道:「給我拿下!」
府內護衛沒動,但二十幾名青衫面具人動了,招招致命直攻善柔與春飛。
春飛要護善柔,顯得有些吃力。
「小姐,他們是地鬼門的殺手。」
善柔挑眉:「血羅剎的人快到了嗎?」
春飛:「難說!」
善柔:「我有防彈…軟甲護身,你放開手腳戰。」
春飛得令,劍舞得虎虎生風,朵朵劍花硬是將地鬼們逼退幾步,贏得一塊防禦地。
玉牡丹忽的凌空起,掌風直劈善柔左胸膛。
善柔心驚,老東西果然也知她胸口被剔骨,這一掌若擊中,正在癒合中的骨必斷,而她善柔必死。
春飛見勢,擋於善柔身前,掌風已至,卻聽得一聲猛虎狂嘯,黢黑的影子衝破包圍,將兩人撲到在地,躲過玉牡丹的攻擊。
玉牡丹一掌落了空,轉身便見黑虎沖她怒吼。
「弓箭手,射!」
房頂四周,院內各處數名弓箭手冒出,拉弓搭弦,箭如急雨,將善柔、春飛與虎當成了靶子。
善柔心驚,自己對長仙城危險的預計還是低了。該死的血羅剎,拿錢辦事,卻遲遲不現身。
她思緒翻飛間,府內護衛動了,與地鬼門的人戰成一片,倒是給她掙了一線生機。
閃避之間又有數支箭直奔她心門,她吃力的躲過。
玉牡丹見勢欲起,忽而院頂紅霧乍現,弓箭手慘叫連連紛紛倒下。院中地鬼,奪路而逃。
再看玉牡丹此時嘴角溢黑血,跌坐在原地。
「我血羅剎銀錢已收,所託之事已了,江湖再見。」嬌俏的女子聲回蕩在善府。
善柔長舒一口氣,可算來了。
春飛將玉牡丹,結結實實的綁了丟在善柔面前。
善柔平穩心緒后,將家主密令置於手中,黑虎與春飛立於她兩旁。
她還未開口,護衛與家丁們,齊刷刷全跪下了。
「恭迎家主回府。」人雖不多,但聲音洪亮。
剛才這些人沒有群起而攻之,后又主動攻擊地鬼門殺手,說明他們尚且有自己的判斷力。這情況倒是比自己預想的要好。
善柔長舒一口氣,看來原主只是善良,而非蠢。
善潔見親娘玉牡丹動彈不得,目光盯向善柔,再看跪成一片的護衛及下人,頓時像霜打的茄子。
「姐姐,潔兒錯了。你那晚失蹤后,我們四處尋找無果。
玉府那邊又催要長仙城給個交代。
我逼不得已才想嫁過去,替你伺候玉莊主。」
善柔被氣笑了:「哦,我不是跟人私奔了嗎?」
「是玉府的人說你跟人私奔了。」
「噢,這麼說你嫁玉成,也是為長仙城著想。」
善潔掛著眼淚點頭。
善柔笑著點頭,沖她招手,善潔眼淚汪汪的上前。
「姐姐,我找你找得好苦。」
『啪、啪、啪』又三下輕脆的耳光聲,響徹善府。再看善潔臉上,清清楚楚的巴掌印,像烙上去的。
「這三耳光是你為了長仙城不惜爬上姐夫的床,還逼不得已的要嫁過去的犒賞。」
善潔萬沒想到,半月未見,歸來的善柔果斷狠辣,再不吃原來那套了。
「姐姐,潔兒真的知錯了。」
善柔甩著自己的手,沖著善潔:「跪下!」
善潔滿腔恨意,都化作委屈:「姐姐!」
玉牡丹氣急大吼:「潔兒,不許跪。」
善柔嘆氣,一腳踹上去,善潔『撲通』跪下來。
「二夫人,我是家主。讓她跪,就得跪。」
「善柔來日方長,走著瞧!」
「二夫人又錯了。我來日方長,你們母女,能不能活過明天,都由我說了算。」
玉牡丹一口老血吐出,只狠狠盯著她,再不說半句話。
善潔見勢聲淚俱下。
「姐姐,你回來了可太好了,潔兒就可以不用嫁了。」你為什麼不死呢?
善柔揚手「啪!」又一耳光扇善潔臉上。
「說違心的話,是要挨打的。」善柔收回手,看著善潔。
善潔捧著臉,眼中怒火竄遍全身,卻只得化作眼淚。
「姐姐,潔兒說的都是真心話。玉成哥哥知道你活著的消息,定會萬分欣喜的。」
善柔挑眉:「確實是該讓玉成知道我又活著回來了。」
「是啊姐姐,要不潔兒去通知玉成哥哥吧!」話落爬起來,扯掉喜服,就往外跑。
善柔撿起一支金簪,對著哈口氣,瞄著善潔的腿,『咻』脫手而出,金簪狠狠釘進善潔的大腿里。
善潔『啊!』吃痛驚叫,摔了個狗吃屎。但她卻爬起來一瘸一拐的繼續往前跑。
善柔看著背影,大笑起來,卻不料腥甜猛的湧上喉頭,吐出一口鮮血。
春飛連忙遞出手絹,她兀自將血擦乾淨。這身體根基傷得太狠,動一動便承受不住。
春飛又心疼又著急。
「小姐!」
善柔擺手:「沒事,養幾日便好了。」
玉牡丹,看著這一切,果然還是那個廢物,若不是請了外援,今日自己定能殺她。
「潔兒,告訴玉成,善柔這軟包,不過是個唬人的紙老虎,哈哈哈!」
善柔眼睛半眯,冷冷的看著玉牡丹。
她逐漸收了笑聲,目光陰毒狠辣的盯著善柔道:「病秧子,來日我定親手了結你!」
她正欲放狠話,便覺四周天旋地轉,眼前發黑,這破身軀在仇人面前竟也半分面子不給。
「把她給我關…起來!」
『咚』她聽見自己栽倒在地的聲音,聽見春飛驚慌的喊叫聲,還有仇人玉牡丹的狂笑…
我定要養好這破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