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各走各路
「好像有點脈搏。」雲溪回過神來,對著姬友說道。
姬友上前摸了摸他的脖頸,點了點頭。
冷夜和雲溪長出一口氣。
「我已吩咐讓軍中做飯,吃完,我們連夜撤走。」姬友一臉平靜地說道。
「撤去哪兒?」冷夜站了起來。
姬友嘆了一口氣,「姑蘇。」
「直接就回都城嗎?」雲溪問。
「從這裡向南到姑蘇,沒有可守的城池,我們兵力不多,不能再消耗了。姑蘇城本來就離得不遠,還有守軍,城池也堅固,說不定可以守到父王回來。」
「好,聽殿下吩咐。」雲溪點了點頭,又擔心地看了一眼折虞。
趁著夜色,吳軍收拾妥當,留下幾個軍帳,悄悄撤出了姑熊夷。
冷夜把折虞安置在糧車上,身下給他墊了幾層被子,一直守著車不時地扶扶推推,寸步不離。
快到姑蘇時,雲溪有些擔心,「我們到了,離不會不開城門吧?范蠡現在已經發現我們撤走了,肯定在追來的路上。」
姬友笑笑,「鳳凰組織聽他的,姑蘇守軍可不是他說了算的,他的勢力還沒發展到這一步。」
「那就好。」
終於,太子的部隊到達了姑蘇。
冷夜上前吼道:「太子抵禦越軍,搬師回城,速開城門。」
一位守將細看了冷夜和太子,連忙命人放下弔橋,打開城門。
雲溪走進城門后,長出了一口氣,「我和殿下,終於活著回來了。」
越國軍探回報姬友已連夜撤走,范蠡心生惱怒,朝著姑蘇的方向直追而來。
但為時已晚,太子已進城,他們只能守在姑蘇城外安營紮寨。
姬友和姬地站在齊門城樓上,遠遠地看著越軍。
「讓我出城,殺他們個片甲不留。」姬地把拳頭捏得咯吱作響。
「是你一個人去把他們都殺光嗎?」姬友問道。
「當然,不是。」
「姑蘇城裡還有多少兵力可以讓你帶出去,所有的損兵折將對我們現在來說都承受不起。」
「那我們就在這裡龜縮不出嗎?讓越國人看咱們吳國兒郎的笑話?」
「孫子言『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這個道理想必范蠡也知道,所以他不會貿然攻城。他不攻,我方目前又沒有什麼好的謀略與時機,為什麼要出去?先靜觀其變才是最好的。」
「唉!」姬地嘆了一口氣,「曾經父王說只要你肯出征,就帶我去,結果你去了,卻讓我守城。好不容易守到越軍來了,還不能打。我真的是憋屈死了。」
姬友轉過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姬地,總會有機會的。」
這天,離正站在知鮮樓對面的點心鋪準備買幾塊點心,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如此緊急的時刻,離將軍不在守城,在這裡買點心?」
他轉頭望去,一個身著青色長袍,腰間佩劍,頭插骨簪的俊俏貴公子似笑非笑地在看著他。
雲溪回來了。
離笑了笑,「齊門有殿下鎮守,我幫不上什麼忙。」
「哦,你是得聽殿下安排,他讓你去哪兒你去哪兒。」
「殿下已經暫時接管了我的守城事務。」離沒好氣地說。
雲溪走近幾步,低聲問道:「你不會坐以待斃的吧?」
離哼了一聲,「這個時候守城多危險,不守正好。但如果想藉此架空我,恐怕也沒那麼容易。」
「不就是仗著有伯嚭保你嗎?」
「太宰?他算一個吧。」離挑了幾塊點心遞給雲溪,「趁現在買點吧,封城久了就什麼都沒了。」
「你留著自己吃吧。」雲溪轉頭走了。
離拿著點心立刻追了上來,「你去幹嗎?」
「找能給折虞補身體的藥物和食物。」
「我家裡有。」
「不需要,誰知道有沒有下毒。」
「那我陪你一起找。」
雲溪停下腳步,「你閑得啊。」
「嗯,」離點了點頭,「我是閑。」
「別裝好人了,這麼快就把算計我的事忘記了?兩條人命,殺人兇手離我遠點。」
「那是計劃中的一環,沒有辦法。」離低頭道:「才這麼兩個人你就承受不了,那你想想,我們小時候可是看著自己所有的親人被吳軍殺害的。這樣,你會不會理解我一些?」
雲溪嘆了一口氣,「你的遭遇我很抱歉,也很心痛。可你就是不明白,你有選擇的,可以不用長成自己最恨的那種人。我知道這不容易,我沒受過你的苦,不該用道德綁架你什麼以德報怨。只是你成了草菅人命的兇手,真的開心嗎?」
「什麼開心不開心的,我不報仇,要靠什麼活下去?」
「我呢,你也別介意,管得是有點寬。咱們也不是朋友,各走各路哈。」雲溪說完又朝前走去。
離攔住她的去路,「你也差點殺了我啊,這之前,你射過我一箭,還刺過我一劍,我們,算扯平了好不好?」
「好。」
「那……」
雲溪用力把離推到一旁,「扯平了還有什麼瓜葛?各走各路。」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是這個意思。我們是對手,也不可能再是別的什麼關係,以後再遇上,誰也不要再扯之前的。」
「我……」離欲言又止,只能看著雲溪大步流星地離開。
他悶悶不樂地回到了府邸,郢趕緊放下手中的東西,上前問道:「主上哥哥這是怎麼了?」
「唉!我以為和雲溪扯平了,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做朋友,誰知道她要和我各走各路。」離不高興地說。
「你那樣陷害她,她還能和你說話就不錯了。」郢又去拿起剛才的物件看起來。
「她不是也設局差點殺了我嗎?」
「所以,各走各路啊。」郢聳了聳肩。
離有些煩悶,用手揉著肩膀。
郢看了看他,「您肩膀怎麼了?」
「被雲溪推了一把。」
「在大街上?」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不是吧,有問題。」郢徹底放棄手裡的東西,走近他說:「她的武力和你差得遠呢,怎麼能推到你,還成了這樣,除非你不躲。」
「嗯,我沒躲。」
「為什麼不躲,這是本能啊。」。
「好像,真的躲不開。」離搖了搖頭,「奇怪了,自從上次她對我刑訊逼供以後,我的感覺不一樣了。長這麼大,誰敢這樣對過我?那是我離死最近的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