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挽回
當陽光直射到方菲的臉上,她才慢慢的蘇醒過來。她覺得自己的頭很痛,確切地說是右腦門,她睜開雙眼,心中期盼著看到祁岩,但又害怕見他。
第一個映入她眼帘的竟是昨天那個古板又嚴肅的「圓周長」,這一次他沒戴口罩,整個面容都暴漏在方菲的視線中,高高的鼻樑,濃黑的眉毛,白的發光的皮膚,微厚的嘴唇,再加上那雙眼睛,還真是有些帥,最重要的是他竟然有一對大大的耳垂,除了有些冷之外,其他地方還真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不對,怎麼能被他的美色所迷惑,方菲立刻回過神來,想到昨天他的所作所為,於是嘴咬下唇並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周嘗發現方菲的舉動,便詢問到:「你醒了?感覺怎麼樣,頭痛不痛?」
方菲見病房裡只有他倆,而他還沒事兒人一樣和自己說話,便陰陽怪氣的說:「你說痛不痛?要不是你,我現在還能在這?你說你怎麼這麼古板啊?為什麼非得拆穿我?」
「嗯,看來你的頭問題不大了,一會就可以辦理出院了。」周嘗完全不理會方菲的質問。
方菲不友好的說道,「我說「圓周長」,你說你身為醫生怎麼這麼不善良呢?」
「你的意思是和你一樣,欺騙別人是善良?還是像你一樣隨便給救了自己的人起綽號是善良?」周嘗注視著方菲不痛不癢輕蔑地說著。
方菲不屑的說「切,善意的謊言你懂么?我看你也是不懂。像你這種人起外號是看得起你。」
周嘗看著病曆本,「我把你救了,出於禮貌你也得感謝我吧?」
「感謝你?還不如感謝那個垃圾桶呢。」
……
方菲嫌一句還不夠諷刺,繼續說道「再說了,誰知道有沒有認真給我醫治,我的頭現在還疼呢。」
周嘗笑了,「嗯,看來我的葯起作用了……」
「圓周長,你故意的?」方菲發現不對頭的說著。
這個圓周長不會真給我亂打什麼葯吧?看他都已經是主任了,肯定對葯的拿捏準確無誤,殺人都不帶出血的……
周嘗看完病例,在上面簽字,「這個確實,所以你從此刻開始好好珍惜以後這得來不易的每一天吧,別整天的戀愛腦,吵吵架就想著尋死,這可不是一個正常人應該做的事,活下去更需要勇氣。」
方菲氣急敗壞「你你你…給我閉嘴,什麼?戀愛腦?你懂什麼?我是為了救人,再說我哪有愛可戀啊!」
「嗯?昨天的男生不是你男朋友?」周嘗奇怪的問。
方菲反駁道「昨天以前是,哎不對,我幹嘛和你說這些啊?哎呀,我的頭,痛死了……」
「哦,這樣啊!」周嘗聽到這裡心裡有些小竊喜,前男友啊。
「哪樣啊?」
方菲話音剛落就看到祁岩提著早餐和水果進來了,方菲立刻停止了叫囂,躺在床上不動,變成了一個乖乖女。
祁岩看到周嘗便問:「醫生,她怎麼樣?」
「傷倒是沒什麼問題了,其他的就…呵呵,沒事了,等下傷口換完葯,就可以出院回去休養了,」周嘗說完似笑非笑的走出了病房。
「菲菲你還好?先吃點東西吧!」祁岩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著,並將手裡的飯遞給方菲。
方菲接過飯略顯尷尬的說:「我挺好的,還有昨天……你別誤會,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怎麼會想要去尋死,呵呵……」
祁岩也有些尷尬「嗯,我明白,喬莎莎昨天都和我說了,沒事就好。」
「喬莎莎?是,那個蛋白女?」方菲有些疑惑的問。
祁岩聽了方菲對喬莎莎的稱呼也詫異了,「啊…就是昨天和我一起送你的那個女孩,你叫她蛋白女啊?」
「哦,沒什麼,挺好的,她長得美啊,呵呵。」
我怎麼冒失成這個樣子,估計頭被撞壞了。
祁岩聽了想笑又覺得不合時宜,「菲菲,你還是很會給別人起外號。」
方菲不好意思的傻笑著「嘿嘿……」
祁岩轉移話題道,「唉菲菲,這是紐菲斯,你要工作的醫院。」
方菲接著祁岩的話,「啊,啊對,是哈,嘿嘿…」
病房內的空氣突然凝滯了,方菲似乎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跳在不停的加速,腦中反覆不停的出現一個問題,「他,還愛我么?方菲幾次想要張口,話到嘴邊又都咽了回去。
自尊和愛情本來並不衝突的,但是有時候人們就是會用自尊來換取愛情,所以到最後也沒能理解愛情是什麼,又何談自尊呢?
方菲此時的內心極其複雜,在開口與不開口之間循環往複,可是再不說以後還有機會么?人在快要失去什麼之前都會將自己認為的救命稻草緊緊抓住,哪怕抓的越緊失去的越快。
「祁岩」方菲迷惑了,剛才自己有出聲么,算了不管了,既然如此就硬著頭皮說吧:「祁岩,我們,我們還有機會么?」方菲說完有些後悔,卻又很矛盾並激動的在等待,在觀察著。
祁岩有些詫異,也許在他的認知里方菲不會低頭,但是愛情就是這樣,讓人360度大轉變,說是熔爐重造也不為過。
話已出口,破鏡難重圓,這點祁岩很清楚。
「菲菲,我們還是好朋友,只要你需要,我會盡我所能。」
祁岩的話說的很體面。
「對,沒錯,我們還是朋友。」方菲強裝微笑,可眼淚卻在眼睛里不斷的淤積。
她明白了,她的初戀沒了,一切曾經的美好都化成了人魚的泡沫,在海上飄啊飄啊,慢慢散去,最後歸於大海,消失不見了。同時方菲也是被祁岩割掉的連體嬰,隨後便送入了茫茫人海。
方菲和祁岩都有些尷尬,於是便都沉默不語。
過了一會兒,一個小護士進來打破了兩人的沉默:「該換藥了。」
「你是蛋白女?啊啊啊,不是,喬莎莎?你竟然是這裡的護士?」方菲詫異地問著,好像自己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的驚奇,當然更重要的是為了緩解尷尬。
「是啊,方菲,我也剛到這個醫院工作不久,昨天真是不好意思,還好你沒事兒,不然我心裡真的很過意不去,都怪我。」喬莎莎很不好意思的說。
「啊,沒事兒,叫我菲菲就行,你沒事就好,我們…也算同病相憐啦。」方菲說完看了一眼祁岩。
「那菲菲我先給你換藥吧。我會很小心的,不會在傷害到你了。」喬莎莎不想再說有關於自己的事。
「好,莎莎,你好溫柔啊,很像我的一個朋友,是吧祁岩?」方菲說完感覺自己問錯了人,可話已出口,收回是不太可能了,習慣使然。
祁岩聽完方菲的話有些閃躲,之後簡短的回答了一個嗯字。
在醫院的門口,方菲與祁岩正式的告別了,祁岩本來要送方菲的,但是方菲拒絕了,此刻她獃獃的站在門口,看著祁岩離去的背影,有些後悔剛剛的拒絕,但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人應該向前看,因為回頭就代表自己的現在不如意,而方菲雖然難過,但她拎得清,因為活到現在,她大多數時候都是自己一個人,孤獨才是自己和這個社會的常態。
「菲菲,你自己可以么?」一旁的喬莎莎關切的問。
「我沒事,下次見。」方菲沒有告訴喬莎莎自己即將到紐菲斯醫院工作的事,因為此刻的她沒有了說話的力氣,只想一個人靜靜地呆著,哪怕呆到天荒地老,也比面對這世間擅變的人要強上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