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奸佞侯爺(13)
陸時清:「他已經很久沒有上朝了。」
宋淮意:「很久沒上朝?這個人也太可疑了吧?」
陸時清:「趙良思在朝,比在野的柴上塬更為可疑。」
宋淮意:「那你調查不到他不上朝去了哪裡嗎?」
陸時清:「我查到了他拿著去了鐵血大牢的文牒。」
宋淮意:「朝廷派他去的?」
陸時清:「這就是這件事的奇怪之處了,我問了朝中許多官員,他們都不知道朝廷有此等委託。但趙良思,確實拿的是官方文牒......」
宋淮意:「你的意思是,趙良思是接受了什麼秘密任務?」
陸時清:「現在還不能確定,只能順著趙良思的線索,去鐵血大牢走一趟了。」
宋淮意:「鐵血大牢在哪?」
陸時清:「在滄州,你要去?」
宋淮意:「都查到這一步了,當然要繼續查下去!」
陸時清:「滄州苦寒,可不比杭州,你多休息幾天再決定吧。」
要是以前,宋淮意肯定會覺得陸時清不願意讓她知道太多,但現在,宋淮意卻知道,他是真的關心自己。
忽然彭劍進來傳了個信,說是有人在侯府外面找宋淮意,宋淮意出門一看,卻是宇澤師兄。
宋淮意:「師兄?你怎麼來了?」
宇澤溫柔的笑著:「我聽吳師兄說你在侯府,怕陸時清......有點擔心你。」
宋淮意有些臉紅:「其實......陸時清沒有傳說中那麼壞。」
宇澤:「嗯,看你活蹦亂跳的,看來被他保護的很好。你接下來準備有什麼打算?」
宋淮意:「這件事還沒有了結,我準備一直查下去。」
聽了宋淮意的話,宇澤沒有應聲,只是將肩上的包裹遞過來:「我知道你的志向遠在山海,不過你從小身體不好,在外面奔波一定要注意身體。這個包裹里是一些補藥,我都為你製成藥丸,你在路上記得吃。」
宋淮意感動:「謝謝師兄!」
宇澤摸了摸宋淮意的頭:「跟師兄還說什麼謝謝,只要你好好的,師兄就放心了。這裡畢竟是侯府,我在這裡多有不便,我就先走了。你......一定要多當心身體。」
宋淮意:「嗯!我一定當心的。」
宇澤轉身離去,宋淮意看著他的背影,恍若一灘溫柔的泉水。
陸時清看著宋淮意看著宇澤的背影,就連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酸:「沒想到,你這兩位師兄,都這麼關心你啊。」
宋淮意低眉偷笑:「當然啊,我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也算是青梅竹馬了,對了,應該與你的紅顏知己差不多吧。」
陸時清還要再說什麼,宋淮意便轉身:「既然讓我再休息幾天,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事便來神侯府找我吧。」
說完瀟洒離開,陸時清卻站在門口看著宋淮意的背影,心中有些不一樣的滋味。
晚上,宋淮意在神侯府再次收到了陸時清的信:「以我『娘子』的美貌,就是京城首飾鋪子最難得的珠寶,也未必配得上。以後這些東西,都讓彭劍去買,不要隨便離開我身邊。我不想再讓任何人碰你一下,除了手,連衣角都不行。蜜兒不過是先前偶然結識,我拜託她幫我留心城內的消息,你不要胡思亂想。別人怎麼看我,我都不關心,但是你,不一樣。」
宋淮意收到陸時清的這封信后,看完臉上不自覺掛上甜笑,然後將其穩妥收好,總算是心頭的鬱結都解開了。
躺在床上睡了一個好覺,這一世的上神大人,似乎在書信中反倒更能表達自己的心意呢。
翌日,宋淮意閑來無事坐在窗邊看景,銀木卻在院子里不知道在鼓搗些什麼東西。
宋淮意好奇的走出門慢慢靠近:「銀木?你在作什麼呢?」
銀木明顯是注意力全部都在手裡的小東西上,沒有注意來人的腳步聲,宋淮意一出聲倒是嚇了他一跳。
「原來是姑娘啊。」銀木鬆了口氣,隨即獻寶似的將手裡的小盒子拿出來給宋淮意看。
原來是個做工精細的針線盒。
宋淮意:「你藏這個做什麼?」
銀木有些不好意思:「這不是快七夕了嗎?往年七夕我與金木都是和公子一起過的,可今年......公子定是不會與我們一同,這針線盒是我自己親手做的,雖然七夕乞巧是女孩子的習俗,可我想著,若是我準備了,那天上的仙子可會聽到我的請求,來年能賜給我一個心上人呢?」
宋淮意倒是驚訝:「原來,是要到七夕了嗎?」
銀木聽到了宋淮意的自言自語:「姑娘不記得嗎?難道公子沒和姑娘說?」
宋淮意看向銀木,剛要搖頭,門口金木出現,朝著銀木喊道:「銀木!你的任務還沒完成,怎麼又來姑娘的院子!」
銀木趕緊將手裡的盒子收好,然後回頭匆忙對著宋淮意說道:「姑娘您先歇著,我去忙了!」
宋淮意還沒等擺手,銀木就跟著金木跑了出去。
七夕,自從來了之後一直都在忙著與陸時清調查秦人還有那玉符的事,倒是沒注意節日。
晚間,吳捕頭倒是少見的來到宋淮意的院子找人。
「這段時間,你與陸時清東奔西跑,怕是會累壞了,這幾日可休息好了?」吳捕頭語氣溫柔,帶著關心的看著宋淮意。
宋淮意:「好多了,謝謝吳師兄關心。」
吳捕頭看著宋淮意客氣又帶著些疏離的眼神,眼中帶著一絲失落,卻還是勉強打起精神:「這段時間我手中案子多,自從你來京城,我也沒有好好倒出來時間陪陪你,三天後......」
宋淮意卻打斷了吳捕頭的話:「我知道吳師兄公事繁忙,為了百姓雖然辛苦但也應該,宋淮意沒法幫助吳師兄,能做到的便是不給吳師兄添麻煩。」
吳捕頭心思細膩,哪裡聽不出宋淮意的拒絕之意,三天後——是七夕,他看得出這段時間小師妹與陸時清相處的越來越好,也看得出那陸時清對小師妹的感情不一般。
他做不出背後說陸時清壞話抹黑他在小師妹心目中的形象的事,也看得出小師妹對陸時清並非全無感覺,理智告訴他他應該讓小師妹去尋找自己的幸福,但這麼多年的感情與私心卻還是讓他想要再努力一次。
七夕邀約是他給自己最後的機會......
吳捕頭眼中有著些許哀傷與眷戀的看著宋淮意:「......也對,手頭這個案子確實比較棘手,三天後我可能要出城,小師妹要多保重身體,不要為了調查累壞了才好。」
宋淮意只能裝作看不出吳捕頭眼中的難過與傷感,點了點頭便回屋去了。
七夕當日,京城街道上多了許多賣巧果絲線的小攤販,街邊茶攤的說書人,也開始講起了牛郎織女的故事。
說書人:「話說那織女日夜以淚洗面,祈求能與牛郎見上一面!這祈求的誠心甚至感動了喜鵲,喜鵲在天河之上給牛郎織女搭了條鵲橋......」
故事雖然聽了千百遍,但在此時身在京城,沒有玫瑰花沒有巧克力,反而更能體會七夕的傳統氣息。
宋淮意站在街邊聽故事聽得入了迷,卻沒發現身旁多了幾個人。
陸時清:「又沒錢了?怎麼跑來吃這種東西?」
宋淮意沒想到陸時清會忽然出現在市井之中,有些吃驚,而且嘴中還含著點心,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只能像倉鼠一樣,迅速的咀嚼了幾口點心。
陸時清有些好笑:「吃這麼快乾什麼,難不成怕我搶?」
宋淮意:「你怎麼突然來到這裡?」
陸時清仍舊笑著,然後拿著手帕,收起扇子,用手帕撣去了宋淮意嘴角的點心屑:「來視察民情。」
宋淮意有些臉紅,這般親密,這可是在大街上,身邊還有不少他的侍從呢!
「那你趕緊去視察啊!」
陸時清:「忽然看到有個『民』生疾苦,正待本侯爺解救。今天本侯爺心情好,大發善心帶你去吃點好的。」
宋淮意:「我......我想聽完這個故事再走。」
陸時清略一皺眉,掏出一片金葉子,放到了說書人面前:「別講了,拿上這些錢早些回家去。」
說書人驚喜中夾雜著一絲惶恐:「多,多謝侯爺。」
宋淮意驚訝:「陸時清!你搞什麼?!」
說書人緊緊攥住金葉子,生怕有人搶,一溜煙的跑了,宋淮意有些氣,周圍的茶客不認識陸時清,亦十分不滿。
茶客甲:「這人怎麼回事?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啊。」
茶客乙:「就是!肯定是因為到了氣息,沒有姑娘給他暗送情意。」
茶客丙:「哈哈哈,說的有道理!除了錢一無所有,才來茶攤撒氣。」
一邊的小柴狗似乎也來嘲笑陸時清:「汪汪汪!」
陸時清:「......」他的眉頭擰成一個結,宋淮意生怕他要去把那幾個嘲諷他是單身狗的茶客抓起來,忙拉住了他的袖子。
陸時清扭頭看見了宋淮意的手,眉頭,稍稍舒緩了一點,他朝著彭劍使了個顏色,彭劍立刻拿了幾錠銀子分給了茶客。
那些不滿的茶客,拿了銀子,紛紛露出了跟說書人一樣的神色,緊緊的捂住銀子,一溜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