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懷信
「老棗樹你怎麼不說話了啊?」小蜜蜂舔了一下嘴唇,帶著一點點苦味,不愧是自己釀的棗花蜜,就是正宗。
「那是洛懷信嗎?」梁致看著一個男子推著一個輪椅走進院內,梁致仔細看了一下。
發現自己似乎看不清女子的臉龐,就像一層霧遮蓋在女子身上。
「對啊。」小蜜蜂說完就飛走了,小蜜蜂可是要采百花蜜的蜜蜂,可是很忙碌的。
「這處院落比較安靜,你看如何?」洛懷信將女子推到院落中的石桌邊。
女子伸手摸索了一下石桌,摸到一盞涼了的茶水。
指尖蘸了一點茶水,在石桌上寫道:「多謝」
洛懷信不太高興的戚眉:「你要是想說什麼,用手在我身上寫就好了。」
女子再次蘸了茶水,寫:「發乎情,止乎禮。」
「你剛剛是在責怪我嗎?」洛懷信看起來有些不太高興。
「你有未婚妻的。」女子接著寫:「我不屬於這裡。」女子的眉頭微微一嘁。
洛懷信才不管那麼多的:「未婚妻怎麼了,我又不喜歡她。」說著將杯中的茶水倒在老棗樹的根部,又重新續了一杯溫熱的茶水。
女子裹了裹身上的毯子,沒在說話。
梁致似乎能夠感覺到女子的冷淡,這是獨屬神明的冷傲。
她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是凡人不夠清醒,妄圖拉一個神明入輪迴。
梁致能看出來洛懷信喜歡眼前的女子,但是……明顯能感覺到女子對於洛懷信的疏離。
這是……怎麼回事?
一陣黑暗襲來,等到周圍再次充斥光明的時候,梁致抖了抖雙手。
發現手已經變成了粉色花瓣,好傢夥,這下他直接變成了朵小小的粉色花朵。
這次,梁致可以清楚的察覺到這根本不是知著前輩的夢境,可能是由於一些其他原因進入了某種回憶中。
現在,他需要儘快醒來,破夢。
「噗通」
一個重物從天上掉落,一下子壓在梁致身上,梁致覺得,他可能等不到幻境破滅的時候,就要被壓死了。
不過重物很快翻了個身子,梁致覺得自己似乎活了過來。
緩過來后,梁致這才發現,重物是個女子,就是當初在院子里見過的那個女子。
他這是為何又回到這個時間段?
又是誰攪亂了幻境的平衡?
梁致敏銳察覺到進入幻境的一定是曾經見證過這段歷史的人,會是誰呢?
「嘀嗒!」
「嘀嗒!」
梁致感覺到一股又一股靈力湧入身體,似乎……有些其妙。
幻境中的身體,也可以修鍊嗎?
梁致垂眸一瞧,女子身上的鮮血漸漸融入土壤,隨之而來的就是洶湧的靈力。
梁致的身體不受控制的汲取土壤中的靈力,梁,而周圍的許多花草都在汲取女子身上的靈力。
甚至還有一些靈智未開的蝴蝶、甲蟲之類的,直接爬到女子臉上。
一隻紅色的硬殼甲蟲揮動手中的大鉗子,蒙的戳向女子的臉龐,露出一個血口。
其餘蟲子蜂擁而上,女子身體開始被這三界中最低等的蜉蝣分食。
在這過程中,梁致完全沒有看到女子的反抗,甚至不曾動過一下,如果不是開始女子的一個翻身,梁致完全想象不到這是一個活著的生物。
梁致還有周圍其他植物開始不受控制的汲取女子的鮮血,剩餘的甲蟲瘋狂嚙食女子的身體。
梁致親眼看著幾個月的時間,女子的身體逐漸腐爛,又開始新一輪生長的過程。
錐心的疼痛也不過如此了吧,梁致就這麼看著女子身體被嚙食,以及從新生長的過程……他無能為力。
只能看著自己的根須逐漸的爬上女子的臉龐,他也在渴望靈力,畜牲都是如此,無法控制自己的慾望。
但人之所以稱之為人,是因為能遏制自己的慾望。
梁致是人不是牲畜,他開始遏制自己的慾望,不讓自己的根須深入女子的身體,也開始將根須布滿女子身體,保護她早已不堪的身軀。
不知過了幾個春夏秋冬,東流逝水,葉落紛紛。
時間的長度在無遺忘,梁致逐漸的迷失了自己,忘記了自己是誰,只知道按照一朵花的思想生活著,保護著這個給予他神智的女子。
本以為日子會這麼過下去,有一天這裡來了一個白面書生,書生獃獃的看著這片花田,放聲吼了一嗓子:「懷信侘傺,忽乎吾將行兮。」
就這麼一嗓子,讓幾百年都沒有動過的女子,手指輕顫一下。
「你……你還活著啊!你喜歡這句話嗎?」梁致有些激動的抖了抖,嘩啦啦的落下好多粉嫩的花瓣。
女子不語,不過梁致的根須卻察覺到了女子的手指在上面輕輕撥動了一下。
「那好,那以後我就叫懷信吧!」梁致再次高興的抖落一地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