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驚鴻客

「公子又要去西苑啊！為了撿來的那個姑娘，公子這是連書都不讀了？」小書童打趣著一心往西苑鑽的懷信公子。

「讀過了，夫子布置的文章也溫習過了。她身體不好，我不放心。」洛懷信想起他剛找到女子時，看到藤蔓保護者女子的身軀。

可周圍那些靈智未開的無知生物依舊汲取女子的神力，經過了五百年左右，她應當是極其虛弱了。

「公子讀了這麼些書，怎麼不記得人家是個姑娘，您使喚一個婆子照顧人家就行了。」書童看了一下洛懷信，沒有發怒的徵兆，便繼續勸說道：「您這樣不就是毀了人家姑娘清譽，還讓人家以後怎麼嫁人。」

「您不如找幾個粗使婆子，好好看顧人家姑娘。不然，這樣三天兩頭的往西苑跑，終究是不妥當的。」

洛懷信聽了書童的一席話，就能料想到了外面滿天飛的謠言。

「外面是怎麼說的？」洛懷信倒是冷靜。

書童猶豫了一下，一臉赴死的表情：「她們說……說您在山外撿了一個狐狸精，天天吸您的精氣。您現在已經荒廢學業，廢人一個，明年您定然會春閨落榜……」

「他們要是這麼想，我也沒辦法。」洛懷信知道，外面說的比這些更加難聽，不過他並不想讓女子受到流言蜚語的傷害：「春苑哪位是我遠房表妹，是我的未婚妻子。你讓府里的人，都這麼說，把這些話傳到外面。」

洛懷信理了理衣襟：「到時候，誰在敢多事，就去衙門吧。」

書童懵了：「那……老爺夫人知道嗎？」

「到時候和父親大人和母親知會一聲就行了，她們並非迂腐之人。」洛懷信倒是不甚在意，反正就是想要一直一直和女子在一起，誰都不能讓他們分開。

天邊忽然傳出渺渺琴音，讓一切都顯得有些詭異感。

「你有沒有聽到琴聲？」洛懷信有些疑惑。

但是，書童依舊自顧自的講話：「行吧，公子心裡有數就行。」

這時，洛懷信終於察覺到了詭異的氣氛，周圍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是按照固定的思維行走。

就好比春去秋來，城鎮外永遠是那兩隻桃花，洛府門前每次都會飛來兩隻喜鵲，以及……賣包子的老婆婆永遠都在抓偷拿包子的小孩子……

「公子，您不是要去找西苑姑娘嗎？」書童搖了搖迷瞪的洛懷信，一臉疑惑：「您怎麼了」

「我要在去溫習一下功課。」洛懷信試探的回答書童的問題，他想看看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您放心，我已經幫您給姑娘準備好上好的兔毛毯子了，您可以放心探望姑娘。」

「好。」洛懷信終於明白了這裡的不同，他這是……怎麼了，這裡……

洛懷信木然的去了西苑，他好像只能按照這種方式固然生存，他現在不能表現出一點不同。

西苑的棗樹很多，大多數都是上了年紀的老棗樹，有很多蜜蜂、蝴蝶繞著棗花起舞。

一個女子羸弱的坐在輪椅上，一襲粉嫩的衣衫並沒有將女子的氣色襯的好看起來，反而面龐增添了許多蒼白。

「我來看看你。」洛懷信推門而入，自然而然的為女子蓋了毯子：「我想向你求親，三媒六聘，八抬大轎，鳳冠霞帔，許你一生一世可好。」

說完，洛懷信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趕緊接過茶壺給女子倒水：「可以嗎？」

女子的指尖在石桌上摸索，摸到茶杯后，沾濕指尖，在桌子上寫：「我是人間驚鴻客，何被紅染掛一身？」

其實洛懷信心裡沒有太大的起伏，甚至說這裡的一言一行都不是他的本意。

可是這具身體卻瘋狂的捏住女子的下巴，眼神乖張：「何來人間驚鴻客，不過塵世一俗人。」

「慎言。」女子似乎並不在乎洛懷信的瘋狂，冷淡自持。

「是不是我怎樣，你都不會管。」洛懷信瘋狂的想要打破女子冷淡的眼神，與平日里那個偏偏貴公子的形象絲毫不符。

「因果循環，自有定數。」女子蘸了茶水繼續寫。

「你……」洛懷信真是厭惡極了女子這副冷淡自持、不諳世事，發生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的模樣。

洛懷信兩隻手箍著女子的肩膀，硬邦邦的沒有一點觸感，她真的好瘦弱，該好好補補。

一時間的心疼，讓洛懷信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忽然不想這麼按照詭異思維進行下去。

「你多吃點，好好補補。」洛懷信不知為何突然說了句來自他心底的話，這句話才是他真正想說的。

「？」

「抱著硌人。」又是沒頭沒腦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