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柳沖霄
門外來人，在店門口站定，一張沒有表情的臉，透露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請問，店主在嗎？」
「店主在。」陸州起身，走到店門口，笑著說道。
「你……是店主？」來人一雙沒有任何波動的眼睛，在看向陸州時，居然罕見的露出一絲驚訝。
能夠擁有那等劍意木雕的人，居然是個毛……頭小子？
沒有等陸州回話，柳沖霄便是忍不住起了一股探查的心思。
那尊劍意木雕上蘊含的劍意，可以使後天境之下的所有劍修感悟劍道。
這種寶物，即使在海城四大家族中，都是難得的寶貝。
下一刻，柳沖霄瞳孔微縮。
沒有反應，沒有任何反應！
自己散出去的精神探測，宛如失聯一般，沒有任何反饋傳來。
陸州站在店門口，臉上帶著職業化的笑容。
柳沖霄則是心中一驚，陸州的笑容，落在他眼中，此時變得高深莫測！
就好像，自己剛才的動作，完全落在了陸州的眼裡。
此刻，柳沖霄心中恍然大悟。
能夠擁有此等寶物，怎麼會是一個普通人？
這一切，分明就是偽裝！
是的，就是偽裝！
就如自己一樣，整天冷著一張臉，同樣是一種偽裝。
「前……」
能夠悄無聲息的吞掉自己探測出去的精神力，在柳沖霄看來，陸州的修為，應該遠在他之上。
根據江湖規矩，要稱一聲前輩。
可話未說完，陸州先一步開口了。
「不要叫我前輩。」
他怎麼知道，我要稱呼他為前輩。
話被截住，柳沖霄愕然。
雖然柳沖霄說了一個「前」字，可前後面可以銜接的字，太多了。
「我姓陸，單名一個州字。」陸州說道：「你不要叫我前輩，其餘怎麼稱呼都行。」
來來回回被人稱呼好幾次前輩，陸州對此，已經門清了。
柳沖霄一開口，陸州就知道他要說什麼，索性先開口為強。
「那……那……」柳沖霄似乎不善言辭，那了好幾次，都沒有後文。
「你就像他們一樣，叫我陸先生吧。」眼看門外的客人為了一個稱呼糾結不已，陸州笑著說道。
「那行。」柳沖霄肉眼可見的鬆了口氣，感覺比殺兩名地階巔峰魔族都要累一些。
陸州轉身，朝著店內走去：「還未請教你的名字？不忙的話，進來坐坐。」
柳沖霄習慣性的雙手抱胸，淡然自若的道：「柳沖霄。」
再次看了眼夢寐以求的劍意木雕，柳沖霄踏步進入文玩店。
「柳沖霄，劍氣沖霄，好名字！」陸州忍不住讚歎一句。
「看柳大哥的模樣，應該是對我的木雕感興趣？」
隨後，陸州直接將話題拉到正軌。
柳沖霄想要，他想賣，當然，說的是木雕，不是別的。
對於陸州能夠一眼看穿自己乃是劍修的事情，柳沖霄波瀾不驚。
晉級天階之後，自身劍意達到一個新的層次，劍氣外露，使得柳沖霄整個人如同一柄出鞘利劍，常人不敢攖其鋒芒。
而若是晉級後天之境，柳沖霄將會到達初步返璞歸真的境界，不再如此劍意外放。
在兩人談話間，蘇墨玉已經乖巧安靜的站在陸州身後，盡心的扮演著狂熱粉絲的模樣。
「玄階冥族，氣息有些奇怪……」
昨日，柳沖霄只是站在店外詢問一聲，然後直接走人。
所以，並沒有仔細感應蘇墨玉的狀態。
今日一見，柳沖霄立刻發現了不同。
看著玄階冥族乖巧的站在陸州身後，柳沖霄再次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陸州果然不簡單！
能夠使得氣息詭異的玄階冥族心甘情願站在其身後，這種手段，一般修鍊者可拿不出來。
這些念頭在柳沖霄腦海中一閃而逝，隨後看向劍意木雕，眼中有著不加掩飾的渴望神情流出。
「這尊木雕，我很中意。」
陸州暗自嘆了口氣，幸好柳沖霄遇到的是自己。
要是遇見別的奸商，看見如此渴望的神色，直接就坐地起價了。
「只不過……」柳沖霄收回目光，神情難得的有些尷尬，說道：「我如今恐怕拿不出相應價值的東西來換。」
什麼意思……
陸州一怔，這是說自己沒錢嗎？
那就不好整了。
想了想，陸州還是決定嘗試一番，清了清嗓子，說道：「無妨，我和你有緣，這尊木雕，我花了不少的精力雕刻，你要是真的喜歡，兩萬八就可以拿走。」
雕刻一尊木雕，花費的精力，肯定比不上一幅畫的。
所以，陸州也適當的降低了價格。
這個價格，對於有錢人而言，無異於九牛一毛。
可對於一般人來說，差不多相當於半年的工資了。
如果不是真的喜歡，一般人肯定不會買。
聞言，柳沖霄有些不敢置信，聲音頭一回帶著顫抖：「陸先生說的，可是世俗間流通的錢財？」
初次看見柳沖霄，陸州就察覺出，柳沖霄好像很少和外界打交道，木訥、不善言辭。
現在聽見他的話，什麼世俗間的錢財，覺得柳沖霄已經和群眾脫軌了。
陸州乾脆摸出一張一百，說道：「就是這種。」
看著那張一百，柳沖霄獃滯片刻，嘴裡喃喃道：「有緣……有緣。」
柳沖霄想著陸州此前所說的有緣，分明就是有意為之！
兩人有緣，所以，陸先生便贈送自己一尊劍意木雕。
有些修鍊者講究因果，雖然陸先生有心想將劍意木雕送給自己。
可為了這份因果有頭有尾，陸先生便索要了一筆世俗間的錢財，用來了卻這段因果。
世俗間的錢財，於他們這些修鍊者而言，無異於一堆毫無作用的糞土，拿著根本沒有任何益處。
陸先生……不，陸前輩此舉……大善！
雖然陸州不讓柳沖霄稱呼其前輩，可在如今的柳沖霄心中，已經自動將陸州升級為前輩了。
問題來了。
正因為世俗間的錢財無用，所以……柳沖霄沒錢。
「陸先生，你能不能等我一個月……不，半個月！」柳沖霄站直了身軀，整個人宛如一柄出鞘利劍。
半個月啊……
想了想，陸州點頭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