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懂得你，習慣了我們的二人世界

這些年國家也是在大力發展農村，就連我的老家，一個不知名的小山村這些年也是在日新月異不斷變化著。基本上老百姓的生活都肉眼可觀的日漸好起來了，村裡也響應國家政策搞了新農村建設，現在基本上村裡每家每戶都修建了新房。前幾年我們這個小縣城也通了高鐵了，給我們這個小縣城的居民帶來的最直觀的感受就是回家更方便快捷了。以前從省城回趟家最快的火車也要三個多小時的車程，現在有了高鐵一個多小時就能到家了，這幾年我回家的次數也比以往更多了。還記得在大姐還沒結婚之前有一次我們姐妹之間閑聊，她曾經說過我「老三你看看你，工作地比我離家還近，怎一年之中么回家的次數比我還少呢？現在我們都不在爸媽身邊了，以後沒事多回來陪陪爸媽聊聊天呀！」當時她的工作地在廈門，當真是隔三差五就回家，而我在省城上班，回家的次數比她少上不少，說起來還真的有些慚愧。有一回大姐先我幾天回家，等她休假完回去上班的時候我剛好有空就回家了，晚上陪爸媽飯後散步的時候媽媽突然開口說道:「怎麼你們姐妹幾個不約著同一個時間回家呢？一起回家聚聚多好呀！你跟你大姐也好久沒見了吧？這次這麼不湊巧，她回來的時候你沒假，你回來的時候她休完假回去上班了，都相互見不到！」我一邊挽著一個笑著寬慰媽媽道:「媽，這麼說來還是二姐最好了，她就在縣城上班，回家是最方便的那一個，關照你們也是最多的。我和大姐無論誰回來都會先到縣城去找她，離家近就是好呀！周末只要有時間隨時都可以回來！」

爸爸在身旁悠悠開口說道:「離家這麼近好也不好，家裡這麼多人情世故要她處理，家裡的親戚認識的不認識的，不管是誰一有什麼不舒服的都去她醫院找她，也不知道在你姐姐看來是不是真的覺得離家工作近好？」我認同的點點頭說道:「嗯！這倒是實話，不過我突然覺得我和大姐這樣錯開時間回家也挺好的耶！你們看，平時我們不回來，家裡就只有爸媽你們倆個人在家，家裡進進出出也就你們倆個，我和大姐這樣錯開時間回家這不就多了時間陪你們嗎？這樣真的挺好的，大姐先回來在家陪你們幾天，休息好了到時間就回去上班了，她剛走我又有時間可以回來陪你們幾天，多好！爸，你說這樣是不是很好？」爸爸側頭看了一眼很不以為然的笑著開口說道:「其實呀！在我看來未必是這樣的！你們要是沒時間回來我和你媽媽我們倆個人過也挺好的，日子過的清凈又自在，想幹嘛就幹嘛！你們一回來你媽媽還要忙東忙西的各種張羅著，想著要怎麼給你們做各種好吃的，有時候我還覺得你們少回來更好一點，我和你媽媽都習慣了，你們回來還打擾了我們的清凈！」爸爸話音剛落媽媽立馬就不好意思的瞪了他一眼慌忙解釋道:「別聽你爸爸瞎說哦！誰跟他習慣了倆個人呀！每次你們誰回來我都很開心。你爸他有的時候就是臉皮薄不好意思說，多多少少有點要面子，你們很久不回來他可想你們了！這個我可以作證！」

我佯裝難受的挽著媽媽的手臂微微嘆了口氣說道:「媽，你別幫著爸爸解釋了，他剛剛已經把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了，無論你再怎麼幫著他解釋我都是不會相信的了。我就知道爸爸是覺得我們打擾了你們倆的二人世界，我這才剛回來一天他就覺得我多餘了，這麼快就開始嫌棄我又回來了！」爸爸好笑的看著我輕哼一聲說道:「老三，行了你，少在我們面前裝模作樣的了，我還不知道你。說心裡話，有時候我看到你們回來心裡還真的不希望你們回來，你看你們每次回來還不都是斜靠在沙發椅子上各種玩手機，既然這麼喜歡玩手機還要回來玩幹嘛呢？你們這樣回來不就是換了一個地方繼續玩手機嗎？這個樣子還不如不要回來呢！每次你們回來還要累得你們媽做這麼多人的飯！」我急切的開口解釋道:「爸，憑良心說哈！你說的這個樣子可不是我哈！我可從來沒有一回來就躺在椅子上玩手機哈！你看我哪次回來白天玩過手機了？回到家我就從來沒玩過手機，我都是你們去哪裡我就跟著你們去哪裡？一直陪著你們找各種話題跟你們聊天，可能姐姐她們回來偶爾會玩下手機，但是每個人的喜好和性格都是不一樣的嘛！你也不能指望你的所有孩子都一個樣子吧？這樣也不現實呀！對吧？」

媽媽接過話頭笑著說道:「對，我可以為老三作證，每次她回來都是我去哪兒都跟著我去哪兒，每次跟著我去菜園子里一路上都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每次在菜園子里遇到旁邊的鄰居她都要說我們家老三最會說話了，她們看我們跟孩子們這麼親密的關係都很羨慕呢！」我很狐疑的看著媽媽說道:「媽媽，你真的確定她們是羨慕你而不是笑話我話太多？我記得上回我一直跟你講話你突然說我太吵了，說我一直找你說話影響了你幹活，讓我不要講話了，我記得我那天才剛回來你就嫌棄我話多說我要不還是回去上班吧？」媽媽一臉愉悅的看著我笑著解釋道:「我沒有嫌棄你哈！你那天在菜園子里確實是一直要拉著我講話逗我開心，真的是弄的我都快沒辦法繼續幹活了，最後實在是沒辦法我才開玩笑的說了那麼一句嘛！」爸爸見狀忙在一旁附和道:「老三，說實在的你有時候真的是話有點多，但是我沒有嫌棄你哈！像我這種話不多的人還是可以接受的！」我頓時深感無力的嘆氣說道:「天哪！我這也太難了吧！兩口子一起嫌棄我話多，你們倆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我可能是天底下第一個被父母同時嫌棄話多的孩子吧？現在的年輕人都說回家有個什麼三天定律，一般是說回到家三天之後才開始被爸媽各種嫌棄，我要不要這麼慘？才回來第一天就被自己的爸媽給嫌棄了！」

媽媽揉了揉我的腦袋一臉疼愛的看著我笑著說道:「沒有沒有，你爸剛剛不是都說了他沒嫌棄你嗎？你也要讓我適應適應嘛！現在家裡的親戚有的都說我們家出了個話嘮，有時候話嘮也不是什麼貶義詞在我看來。老三你可別忘了你爸爸可是說過你是我們家的開心果呀！你要是休完假回去上班你爸立馬就會挂念你！其實你這樣的性格挺好的，給家裡給我們增添了很多的樂趣！」我一邊挽著媽媽的手臂一邊歪頭輕靠在爸爸的手臂上無奈的吐槽道:「媽，你確定你說的這番話是用來安慰我的？您可真是我的親媽呀！」第二天我和老爸坐在家裡的院子中閑聊，無意間爸爸跟我說起了村裡現在在搞遷祖墳的事。很多以前的老墳都被統一安置遷移到了一座山上，政府在那座山上修建了一個集體墓地。我很不理解的問道:「啊？怎麼這樣呀？現在農村也要跟城市裡一樣搞什麼集中規劃墓地嗎？不知道爸爸你聽說了沒？現在城市裡一塊墓地都好貴，都有好多人說現在是生不起，病不起，死不起在城市裡。難道以後農村墓地也要出錢買嗎？那以後是不是農村也會死不起哦？農村裡的人要是買不起墓地又不可以自己在自家山上找塊地建墓地，那對農村的人來說也太難了吧？怎麼突然這樣弄呢？」

爸爸搖搖頭說道:「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這樣的政策要求農村也這樣搞？前段時間你太爺爺的墓地已經遷到村裡的集體墓地那去了，聽說現在安葬在那山上還不用出錢買墓地，就是不知道之後又會怎麼變？」爸爸話音落下我便想到了爺爺奶奶的墓地，急忙開口問道:「那爺爺奶奶的墓地是不是也要遷過去呀？」爸爸緩緩解釋道:「這倒不用，那個墓地離你爺爺奶奶的墓地很近，你爺爺奶奶的墓地翻過去就是集體墓地了，他們就不用遷墳了。村裡其他地方的墓地基本上都動工遷走了，這下搞的村裡沒多人都在感嘆說以前看你爺爺選在那麼遠的山上建墓地他們還私底下說你爺爺這是找了哪兒的風水師傅給看的地方？現在村裡這麼弄一下他們就覺得還是你爺爺有先見之明！」我繼續追問道:「爸，那村裡的老人們都能同意以後都安葬在集體墓地了？不是有很多老人家都要自己去山上看自己選地的嗎？」爸爸看著我有些無奈的笑著說道:「這些老人家他們不同意又能怎麼樣呢？這是政府同意做的事老百姓又能說什麼呢？至於為什麼政府突然要這樣安排誰知道呢？老百姓不就只知道政府現在下了這個決定你就只能執行服從。聽說隔壁鎮上也是一樣的安排，有些老人家年紀大了身體也不是很好的可能自己早就找了地方安葬了，這個決定一下來也有一些老人家不能理解的，聽說有的人拗不過這個勁兒沒能挺住，最後離世前的遺言就是不想入土在集體墓地，情願把骨灰都灑在河裡隨水飄走，以後後來要不要祭拜也都無所謂了！聽說有好幾家都是這樣乾的！」

我知道爸爸對於這種在長輩離世后對長輩各種祭拜顯得很有孝心的行為向來是與別人有不一樣的看法的。在爸爸他的認知里，只要長輩還在世的時候對長輩好，對長輩孝順那就是作為晚輩最大的孝了。如若長輩去世之後作為晚輩做的再多再好也沒什麼用，他覺得這些都是做給別人看的並不是真的對長輩有孝心。有些人父母還在世的時候沒什麼良心沒有好好贍養父母，等到老人百年之後離世之後又年年祭拜搞得讓周圍的人覺得他很孝順似的，對於這樣的事情爸爸時常是不屑一顧。但爸爸有一點做的比較好，那就是他自己不會去祭拜卻從來不會阻止不讓我們跟著媽媽或者家裡的其他長輩去祭拜祖先。爸爸一直都覺得在自己心裡記住自己的長輩就可以了，當下我就大著膽子跟爸爸說道:「爸，不知道你看新聞有沒有看到過現在還有一種新的安葬方式？就是樹葬！我覺得我以後要是離開這人世我就要選擇這種方式最好了，人離開這世界種上一棵樹，最後還能給這個世界帶來一片綠，既環抱又不用鋼筋水泥建墓地破壞生態環境。生平沒有給國家做什麼貢獻最後可以以這種方式留下一棵樹是不是也挺好的？」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心裡還是莫名的有些打鼓的，我怕我說的爸爸不太能接受，這次老爸再次出乎我的意料，他很認同的點頭附和道:「我覺得你說的這種方式很好，可以種一棵樹把燒完的骨灰埋在樹下，人的骨灰還是能起到一點點肥料作用的。這樣既可以滋養樹苗又不會像灑在河裡那樣污染水資源，也不需要建墓地用這麼多水泥又不會破壞土壤，也不會污染空氣。平時也不需要去燒紙祭拜，真的是很環抱的一種方式了，反正以後別人祭拜不祭拜死了的人又不知道，這樣真的很好呢！」

我一臉欣喜的看著爸爸說道:「對吧！我也覺得，我還以為爸爸你會不認同我的想法呢？不過這事我不太敢跟媽媽聊，我怕媽媽又會跟上次一樣接受不了！」爸爸笑著搖搖頭說道:「老三，這你就誤會你媽媽了。你媽媽她可能對你以前說的捐獻器官什麼的她不太能接受，這我們要理解她。不過在這件事上你媽媽她可比你想象中的看的還通透哦！她以前還說過她要是到了百年以後就要跟我們國家的周總理一樣將骨灰灑在海洋里，不要留墓碑什麼的！」我驚詫不已的看著爸爸說道:「真的假的？怎麼我從來沒聽到過媽媽以前有說過這樣的話呢？」爸爸笑著說道:「你不要用你對你媽媽的固有看法來看待你媽媽在這個問題上的想法，你還是不太了解你媽媽，你媽媽她還是很能夠現在很多的新鮮事物的。你別說我在某些方面可能還比不上你媽媽呢！你要多發現多了解才行！」我和老爸交談的話音剛落，媽媽恰好從外頭忙活回來，見我和爸爸停下對話看著她，她立即微皺著眉頭狐疑的看著我們說道:「怎麼了？怎麼我一回來你們父女倆就不說話了呢？不會剛剛又在私底下說我什麼壞話吧？」我滿臉堆笑的看著媽媽解釋道:「媽，你怎麼不早一點點回來呢？你剛才就慢了一步沒聽到爸爸他在我面前誇獎你，爸爸他說你聰明又好學。哎呀！就差一點點你就自己能聽見他的誇獎了！」媽媽一臉不相信的看了爸爸一眼，隨即好笑的看著我說道:「老三，你少來了！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相信你說的哄我開心的話了？你爸爸他不要動不動就凶我我就開心了！他還能誇我，打死我都不相信！」說完就不搭理我們父女倆回屋喝茶去了，爸爸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輕輕拍了拍我的腦袋，他可能沒想到我會當著他的面這樣直截了當毫不避諱吧！管他呢！只要媽媽開心就好，媽媽開心，我們全家就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