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關注點點滴滴的你，想逗你開心！

小時候家裡的田地不多，我們漸漸長大之後爸爸還從同村一戶人家那裡花錢買了一些良田來種水稻，爸爸這一舉動在當時可是被村裡好些人給笑話了。就連我的親姨媽都不止一次的在我媽媽的面前說過這樣的話「也不知道這人的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現在有多少年輕人都出去打工掙錢不種地的，人家的日子是越過越好了。怎麼還有人要去買別人家的地臉朝黃土背朝天累死累活的種地呀？這腦子怎麼就這麼木不知道變通呢？一輩子就在這田裡累死累活也掙不了幾個錢呀！真是不會動腦子！」媽媽聽的多了心裡自然也會很不舒服，對爸爸這樣的做法可能也有過些許不理解吧？可媽媽她從來沒有對爸爸做過的決定提出過反對意見，在我們長大上學之後，家裡這幾畝地的收入越來越支撐不了我們三個人的學費的時候，爸媽都決定出去打工找活路了。也就是從那以後爸爸的身體就出狀況再次回了老家，媽媽也在大姐快要大學畢業前回到了老家，兩個人又重抄舊業在老家種地了。在我讀高三那一年我們家的農田最大規模的種了二十畝，那時候村裡已經有人開始不種地了，嫌種地累還賺不到錢，爸爸便跟村裡人商量著我家來種他們家的地，總好過讓農田就這麼荒廢了，一輩子種地的人是怎麼也不會捨得看著好好的農田一顆種子都不種就這麼荒著長草的。鄉里鄉親的也都好說話，跟爸爸談的約定就是我們在收割季給他們留些燒火用的稻桿就好，爸媽自然是欣然答應！

當初在做這個決定之前爸媽特意提前來跟我商量過，爸爸自從在我們姐妹幾個各自長到十五歲的時候就對我們的態度跟以前有很大的不同了。我十五歲那一年媽媽還獨自一人在廣東打工，爸爸一個人在家務農，有一回周末回家很偶然的不記得我當時要跟著爸爸去幹嘛？只記得一開始我是默默跟在爸爸身後的，突然他放慢了腳步移步到我的身邊，伸手攬住我的肩膀輕聲說道:「老三，今年你也不小了，也有十五歲了，是個大姑娘了。以後不管是學習上還是生活上遇到什麼事，要做什麼決定做什麼選擇就都要靠你自己了。我和你媽媽日後只能在你問諮詢我們的時候給你建議了，以後就不會再幫你做任何決定了。很多事情以後都要靠你自己面對了，你姐姐她們在這件事上是跟你一樣的，在她們長到十五歲之後我就不會再向以前這樣再管著你們了！以後有事你們就自己拿主意了！」記得我當時全身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爸爸搭過來的手臂上了，只記得當爸爸把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的那一刻我當真是一動都不敢動渾身僵硬。後來事實證明爸爸確實是這樣做的，高中文理分科的時候我不管文科還是理科都沒有特別出眾的一門功課，一時之間難以自己做決定，周末回去跟爸爸商量，爸爸看了我的文科分數和理科分數之後思索了片刻開口說道:「首先你自己要明確你自己更喜歡這倆個其中的哪一科？從你的分數上來看我的建議是你選文科可能會更好些，因為綜合來看你的文科成績比理科總成績要更好，當然這只是我的建議，你自己問問你自己，你想好了自己做決定就好，我的建議僅供參考哈！」

我最後考慮良久決定選擇文科，爸爸知道后也沒多說什麼。這一次決定在我上大學之前要種這麼多水稻，爸媽提前商量好了，爸爸趁著我周末在家跟我說道:「老三，我和你媽媽打算在你上大學之前多鍾些水稻，等水稻收割的時候你剛好是你高考之後放暑假，你到時候就留在家裡幫著我們收割稻子好不好？就不要出去打什麼暑假工了吧？你在家裡幫著我們幹活就當作你給我們打工了，收割完稻子等你開學了就給你交大學學費和生活費，你考慮看看覺得行不行？能不能答應？」當年在我們那時候大多數的人高考完之後就先去打暑假工，為自己賺一些學費生活費，也可以出門見見世面。姐姐她們當年高考完也是一樣出去大暑假工，我知道爸媽的考慮，姐姐她們上大學的時候開學都向親戚們借了錢繳學費，家裡已經欠了這麼多外債了，爸爸不想我讀大學的時候家裡還要繼續欠外債，所以想自己多種點水稻不再在我開學的時候再向親戚朋友借錢。媽媽心疼爸爸一個人身體不好又照顧不好自己，就決定回來跟爸爸在家裡多種些地。知道原由的我自然要多考慮體諒父母的辛苦和不易，我當時沒多想就欣然答應了，也就是在這一次我見到了爸爸從不外現的時刻關注心疼著媽媽。

爸爸身體不好之後家裡收稻穀的時候一整包稻穀他是一個人抱不起來的，平時不是媽媽一個人抱一包就是我跟爸爸一起扛一包或者跟媽媽合夥扛一包。有一回我們在田裡收割完稻子準備將稻子扛到獨輪車上推回家的時候，本來媽媽是打算動手扛稻穀的，爸爸突然在她身後輕輕拉了一下她的手臂輕聲說道:「你今天就別扛了，穀子你放著，把這些輕快的東西拿著帶回家就好了，我們來扛！別動了！」我當時在後頭聽著滿心疑惑，還沒來得及問媽媽什麼情況？爸爸就回頭看了我一眼說道:「老三，先放下手裡的東西來幫我一起扛稻穀裝車，你媽媽今天不方便乾重活！」我二話不說連忙快步上前去幫忙將收好的稻穀裝上獨輪車，爸爸推著稻穀在前頭走著，我和媽媽走在後頭，跟爸爸隔開一段距離之後我這才低聲開口問道:「媽媽你今天怎麼了？是哪裡有什麼不舒服嗎？」媽媽臉色不是很好看微微皺著眉頭抬手捂著小腹低聲說道:「我沒什麼事，就是有些肚子疼，其他沒什麼不舒服的，回去喝點開水就好了！放心吧！」我一看媽媽這神色立馬就明白其中緣由，隨後我很欣喜的看著媽媽笑著說道:「媽媽你看看，你看看爸爸他多會心疼人，他只是嘴笨從不來不會當面跟你說些好聽的話，但他因為關係心疼你做的事可一件都不少啊！雖然你跟著爸爸過了這麼苦日子，但你還是很幸福沒有嫁錯人對不對？爸爸他一直以來都對你很不錯是不是？媽媽看人的眼光很不錯喲！」

媽媽面色微紅很不好意思的笑著說道:「就做了這麼一點小事就是會關心人對我好啦？你不想想我跟著他過了多少苦哈哈的日子，他還不對我關心上心一些誰還跟他過喲？」媽媽她向來就有普通大眾女性的通病――口是心非，這麼多年我們作為小輩早就已經習慣了，自然當下我也就不會去點破她，她開心就好。世人都說女人到了五十歲就會經歷一個特殊的時期叫更年期，在這個時期由於女性的內分泌的原因往往不太容易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等她們自己意識到的時候又會特別的自責。我有好幾個同事的媽媽在這個時期的癥狀特別明顯，動不動就覺得自己身體出了毛病了，好像哪兒哪兒都疼，去醫院查了個遍又什麼問題都沒有，經常還會晚上一個人睡不著獨自坐在客廳里胡思亂想。每次跟同事們聊起這事我都很感慨，因為我們姐妹幾個在媽媽這麼特殊的這個階段都沒有陪在她的身邊，她的情緒釋放都只有爸爸一個人承受著，偶然間我們跟爸爸聊起這個問題的時候，爸爸就很有感觸的跟我們說道:「最近你們回家休假，平時你媽媽她跟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不要去跟她抬杠解釋，她最近情緒不太對，應該是到了更年期了，你們有事沒事都讓著她，我現在完全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也不用去跟她爭辯，她心裡舒服就好！」

爸爸跟我們說這話的時候我還不太理解，因為我剛回來還沒有見識到媽媽更年期時的情緒狀態，直到後來我慢慢的有所領教了。平時家裡都是媽媽做飯，爸爸幫忙燒火，有一回我剛進廚房就聽到爸爸很無奈的笑聲，我很好奇的進門問道:「爸，這是怎麼了？媽媽她又做了什麼好玩好笑的事了？」爸爸見我進來忙無奈的笑著開口說道:「老三，你說說你媽媽她現在真的脾氣越來越大了，剛剛她炒菜的時候我就在一旁問了她一句你放鹽了沒有？不要放了鹽又忙忘記了再放一遍咯！不然到時候這菜炒出來就太咸了喔！我就提醒了這麼一句你媽媽這就不高興了，說什麼她炒個菜我都要問東問西來煩她，問出她的火來她索性就多放點鹽咸死我們去。你說說上哪兒說理去？」媽媽聞言立馬開口為自己辯解道:「我哪有這麼說？明明就沒有好吧！明明就是你問了一遍又一遍，煩不煩呀你？我炒菜這麼多年還能不記得自己放沒放鹽嗎？你要是看不慣我炒菜就從明天開始我們家的菜我就不炒了，你來接手好吧？你這麼能幹你來炒好吧？省得整天來挑我的刺！」爸爸看著我嘆了口氣笑著說道:「老三，你現在看到了吧？現在是一說她就炸，還動不動開始各種狡辯了，真是沒辦法了！」媽媽見爸爸拉我做他的幫手立馬瞪了爸爸一眼說道:「說了一遍還不夠還要找人來告狀是吧？你再多說一句我就用手裡的鍋鏟給你一鏟子看你還說不說還告不告狀了？」爸爸立馬向我吐槽笑著說道:「老三看到了吧？看到了吧？你媽媽她現在就是這個樣子，動不動就說要給我一鍋鏟，那天她在切菜我就問了一句待會兒要吃什麼菜，也沒催她怎麼樣，她就嫌我煩說再追問惹到她的火來就要給我一刀，這下你是在這兒看到了，我可沒有冤枉她哈！她現在動不動就這麼大火氣！」

我好笑的看著媽媽說道:「媽，你現在這是怎麼了呀？以前我記得我們家都是爸爸說什麼就是什麼，一般你都很聽他的話，不是從來都不提反對意見的嗎？有什麼你都自己忍了的，當然不是說爸爸說的什麼話你都要聽，不過媽媽你最近變化確實有點大呀！」爸爸點頭笑著解釋道:「不不不，你媽媽現在可不一樣咯！現在你們三個長大了，她可是有靠山了，前幾天她跟我說她有三座靠山，再也不用怕我了，說這三座靠山都是她的。我現在在她面前是說什麼話都不中聽了，我都要聽你媽媽的了，不然就動不動拿不給我煮飯來威脅我，沒飯吃我可是很怕的！」媽媽面色有些尷尬卻依舊裝著很硬氣的笑著說道:「怎麼樣？我現在就是有靠山了你不服氣嗎？我就是再也不怕你了，現在我是硬氣了，能過就過不過就分開，我就要帶著我的三座靠山離開，讓她們誰都不要管你！」爸爸無奈的和我對視一眼笑著搖搖頭，隨後看著媽媽笑著說道:「對對對，你現在是有三座靠山了，我怕了行了吧！你不煮飯給我吃我就只能去喝西北風了，我怎麼離得開你呢！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閉嘴好吧！」媽媽覺得這次倆個人的鬥嘴她佔了上風這才有些得意洋洋的看著爸爸淺笑，這樣的神色我倒是很少看到！

還有一回我和大姐跟著媽媽去菜園子里種土豆，由於天氣太干雨水少的緣故，之前收拾好的地都結了很大塊的土坯，我們帶來菜園子里的工具不太實用，媽媽就讓我給爸爸打電話讓他送來一稱手的用具。當時是二姐在家接的電話，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們在地里等了老半天都不見爸爸或者二姐帶著工具前來菜園子的身影。媽媽遠遠瞧了半天一下火氣就莫名的上來了，看了家裡的方向好幾眼開始念叨「這兩個人是什麼情況啊？怎麼回事啊他們？難道連個工具都找不到嗎？就在眼皮子低下都看不到嗎？一天天的不知道在幹嘛？」又等了一會兒媽媽剛再次催促我給爸爸打個電話時，我們這才看見爸爸扛著農具慢慢悠悠的從遠處踱步而來。媽媽瞧見了這下更加氣性不爽的跟我和大姐吐槽道:「看看你爸爸這不緊不慢走過來的樣子，真的是指望他干一點事等到天都要黑了才看得到他的人，真是一點都指望不上！」我連忙小跑上前去迎爸爸，低聲提醒他道:「爸爸你可要快點呀！媽媽又不高興了，小心待會兒我們都要挨罵！」爸爸將工具交到我手上慢慢來到菜園地里笑著緩緩說道:「拿東西來的慢了就慢了嘛！這不是得好好找一下嘛！這麼著急上火的幹嘛呀？慢點事做的更精細一點不是也挺好的嘛！再說了以你種菜的速度種這點土豆又不要好久，不要著急上火嘛！」媽媽一邊幹活一邊頭也不抬的輕聲訓斥道:「每次都是這樣就硬要我把東西放在你手上你才能看得見，這點東西還要種一下午簡直要被別人笑死，還一家人都出動了！」我和大姐在一旁不敢輕易搭腔，爸爸邊幫著幹活邊笑著說道:「管別人笑不笑幹什麼呀？又不是他們幹活乾的快這日子就過的比我們更快，就可以更先過年了！我們做的慢，慢工出細活啊！這樣這地里的土豆長的更好不是一樣的嘛！」媽媽很是不屑的輕哼一聲說道:「土豆它長的再好成熟之後還不就是個土豆樣，難道它還能長出個花來？一說你們就有這麼多理由等著我，就知道強詞奪理！」這下爸爸也噤了聲不說話了，等種下土豆收拾好回家的路上，大姐走到爸爸身邊小聲的說:「爸爸，媽媽最近確實火氣有點大呀！看來真的是到了更年期的時候了，我們不在家的時候你可別惹她不高興了！你多擔待些吧！」爸爸瞭然的點點頭笑著說道:「放心吧！我知道的！我沒惹她不高興，這不是故意逗她開心嘛！不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一個人獨自生悶氣呢！她說你們什麼你們別跟她頂嘴就好，都讓著她，我們都讓著她，讓她說一說就好！」我和大姐四目相對同時給爸爸豎起大拇指，爸爸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我們一眼搖搖頭笑笑，隨後慢慢悠悠的背著手跟上媽媽的步伐朝著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