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懂你，尊重你，心意滿滿！
每一年大年三十的晚上，一家人團圓聚在一起吃著零食聊著天，當然了，春晚是我們一家人必會圍坐在一起觀看的節目。媽媽向來都喜歡看春晚裡頭唱歌和跳舞的節目，爸爸喜歡看所有的歌曲類和戲曲類的節目，有時候來了興緻遇上他會哼唱的歌他還會跟著唱幾句。我們姐妹幾個大概是除了戲曲部分其他的節目一個不落下的全都看完，可能是因為年歲小不太能享受得了這麼高端的國粹吧！在我讀大學之後大姐還未出嫁之前，我們家年三十這一天晚上的入睡時間依次是爸媽大約看到晚上十點半左右就去休息了，二姐一般會看到十點多快十一點就不繼續了，我和大姐則是會守完春晚的所有節目到凌晨才會去休息。還記得有一年春晚有一個節目請來了一個韓國的男明星，是一個單眼皮很會跳舞的男明星來參加春晚的唱跳錶演。當我們全家看完那個節目之後大姐突然有些欣喜的對著我和二姐說道:「哎！你們覺不覺得爸爸年輕時候的模樣跟那個男明星看著有些相像？」話音落下在我們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大姐就徑直去了爸媽房間翻找出來爸爸年輕時入伍時候的軍裝照片，姐姐拿著照片讓我們好好看看像不像？還真別說看著爸爸年輕時候的軍裝照跟那個男明星看著還真有些神似，特別是倆個人的眉眼看著很像，得到我們的一致認同之後大姐就把照片給媽媽，從手機里找出那個男明星的照片給媽媽做對比。媽媽仔細來回打量比較之後說道:「人家是個大明星，你爸哪裡有人家長的那麼好看？要我說啊！其實倆個人看著也不是很像，這個人是單眼皮，你爸爸的眼睛有一隻單的有一隻是內雙的，仔細看著還是很不一樣的！倆個人沒什麼可比性！」
我挑挑眉看著媽媽笑著說道:「媽媽，其實在你心裡還是覺得爸爸年輕的時候更好看一點對不對呀？」媽媽看了爸爸一眼有些不屑的輕哼一聲不好意思的笑著說道:「你爸爸怎麼比得上人家大明星呀？這話我可說不出口，人不都長一個樣嘛！你爸爸他還不就是很普通的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嘛！不就長了個人樣，還能好看到哪兒去？」我就猜到媽媽定是不會輕易承認她的心中想法的，大姐笑著拿著手機給爸爸看，指著上頭男明星的照片說道:「爸，這是那個男明星的照片。」接過媽媽手中爸爸的照片說道:「這是你年輕時候穿軍裝的照片，你自己看看是不是有些像？」爸爸看了看照片，隨後意有所指的笑著說道:「哼，我哪有跟人家大明星長得像喲？我怎麼也比不上人家大明星好看呀！」說完還特意故作不經意的掃了媽媽一眼，這一下倒是逗樂了我們姐妹幾個。我們家過年一直以來都是和別人家有很大不同的，小時候我不太懂，想不明白為何每逢過年過節的我們家從來都不打爆竹？家裡也從來沒有買過煙花過年的時候放。農村基本上是每家每戶都會在過年的這幾天打爆竹，我們村也只有我們家從來就不放爆竹，小時候不敢多問，那時候對此也沒有什麼太多的想法，知道自己家跟別人家不同也就這樣。長大之後跟別人討論起家裡過年習俗的時候我才發現我家在我印象中是一年到頭從來沒有打過爆竹。這事我後來問過爸爸，在一年過年前一家人打掃屋子的時候我問他:「爸，別人家每年三十都要打爆竹辭舊迎新，有的人家更厲害的從凌晨十二點就斷斷續續的放個不停，為什麼我們家從來就沒有放爆竹這個習俗呢？在我們家有什麼特別說法？」
爸爸一邊打掃著家裡的衛生一邊不緊不慢的開口解釋道:「為什麼別人家過年這幾天放爆竹我們家就也要跟著他們一起放呢？不放爆竹不是一樣要過年嗎？又不是誰家放了爆竹，誰家的爆竹聲音更響，誰家的年就過得更好？」媽媽當時從廚房裡忙活了出來聽到爸爸的話忙幫著他解釋道:「我們家不打爆竹最主要的原因有兩個，一是你爸他不喜歡聽這麼震耳欲聾的聲音，二是他一向來都不喜歡聞這爆竹放完之後的味道，他覺得這味道聞著太刺鼻了他特別不喜歡。」我將信將疑的看著媽媽說道:「真的就是單純的因為這個？爸爸不喜歡這些東西我了解了，可我們家過年置辦這些東西不是一向來都是媽媽你上街負責採買嗎？你也不喜歡？還是爸爸不喜歡的事你就堅決不做？你要不要這麼依著他喲？」媽媽微微瞪了我一眼淺淺一笑說道:「其實每年大年初一的早上我也不喜歡聽這麼吵鬧的聲音，有時候手裡頭做著突然就會被爆竹的聲音嚇一跳。再說了我們家不打爆竹家裡還能更乾淨些也挺好的，我們村裡過年的時候誰家都會打爆竹，也就不差我們這一家不打爆竹啦！反正氣氛也夠熱鬧了。」爸爸這時抬頭看了看外頭的天空說道:「冬天天氣經常陰沉沉的，空氣對流似乎也沒有夏天好。你們沒有發現每到大年初一天亮之後，很多村莊的外圍都被這種霧蒙蒙的煙氣給籠罩著，空氣都不怎麼流通了，空氣里一直飄蕩著一股腦硫磺的味道，到大中午太陽出來才漸漸散去！」
二姐在一旁一邊洗著東西一邊附和道:「這話倒是說的沒錯，我只要碰上大年初一上班，同事開車帶我去上班的路上就常常會遇到這種情況，大馬路上能見度特別低，有時候開車一路上都要開閃光燈，就怕一個不小心追尾了。一路上真的是白煙陣陣，每經過一個村莊就被煙霧和水汽團團圍住，車子開的可慢了！」我瞭然的點點頭笑著說道:「照這麼說來爸爸可是環抱人士呀！我們家這幾十年從來沒有打過爆竹也算是為環抱事業做了一點點貢獻啦！」媽媽笑著接過話頭道:「不單單這樣，這幾十年不用打爆竹，買爆竹的錢都省了不少呢！」媽媽說的這話我小時候曾經聽過，我大姨就在我面前不止一次的說過這樣的話「還是你爸爸媽媽會過日子，年年過年從來不打爆竹，每個月初一和十五也不打爆竹，一年算下來倒真的是能省不少錢呢！」大姐一邊清洗著碗筷一邊笑著說道:「我們家真的沒必要事事都跟著別人家的步子來走，我們家不打爆竹，周圍誰家都打，不管是聽聲還是聞味一樣都不少。我們家也不用放煙花，爺爺家大門前的位置特別好，不管誰家放煙花我們都不會錯過。」以前住在老房子里的時候我家廚房在村子裡面，每年年三十看煙花都要到爺爺家門前的空地上去看，後來家裡建了新房，我家四周除了有一處一棵大樹其餘幾處都沒有任何遮擋，觀看夜景可謂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想怎麼看怎麼看！
我知道在某些習俗的事情上爸爸不會去做但是媽媽會帶著我們繼續延續傳承，當下我便有些不解的看著爸爸開口問道:「爸，既然我們家從來不買爆竹這一類的東西，你也從來不會去山裡祭拜故去的長輩，那媽媽去做這些事的時候你會不會提反對意見？會不會心裡不舒服也不想讓媽媽去呢？」爸爸聞言急切的開口解釋道:「我可從來沒有要求你媽媽她跟我一樣，不許她去做這些事情哈！我知道有些東西是老一輩一代一代傳下來的習俗，有些事情做了也沒什麼不好的。我自己不喜歡怎麼可以要求其他人跟我一樣呢？這就有點不講道理了吧！你看你媽媽每次跟你二伯母、嬸嬸和你姑姑她們去山裡祭拜的時候我有那次出手阻攔不讓她跟著去了？沒有過吧？我是很早之前就跟她說過她想去就去不用顧及我，我是可以理解接受，只是我自己不會強逼著自己去做而已！」媽媽在一旁插話打趣道:「你爸是不會說，因為我每次都是跟你嬸嬸、姑姑她們去山裡祭拜完回來之後才跟他說的，你爸什麼脾氣我不知道呀！他一個眼神我就害怕了，這麼多年我怎麼敢隨意惹他不開心呀！你們是不知道這麼多年我心裡忍著有多辛苦！」爸爸無奈嘆氣的看著媽媽笑著說道:「你看看你，又開始在她們幾個面前編排我我哈！我就不信她們能信你的話！」媽媽一臉得意的看著爸爸心情很是愉悅，我們幾個只能好笑的看著他們倆搖搖頭。現在在我們家爸爸都依著媽媽胡鬧，誰還能說什麼呢！
爸爸他們這幾兄弟年輕的時候每一個都多才多藝的，他們都各自學會了好幾種樂器。二伯會吹嗩吶和拉二胡，爸爸會吹嗩吶、吹豎笛和橫笛，還會拉手風琴，小叔叔就更厲害了，嗩吶、口琴、吉他全都是自學成材。不過很可惜的是到了我們這一代家裡就沒幾乎沒有人會什麼樂器了，音律感覺還算是不錯，但卻沒有一個人自學了什麼樂器。隨著爸爸年紀的增長，他吹豎笛的時候越來越覺得自己氣不足，大姐夫知道爸爸會各種樂器喜歡唱歌這件事之後就跟大姐商量著給爸爸買了一架手風琴，還給爸爸找來了很多簡譜。每次爸爸用手風琴拉曲子的時候我就發現他是從來不用看譜子的，他好像都已經把歌曲的譜子記在了腦子裡了，不過家裡自從有了手風琴，也不知道爸爸是因為什麼鮮少在我們面前拉上一曲。有一回回家休假的時候，我和媽媽從外頭散步回來，爸爸這一回沒跟我們一起去，在我們快要到家裡的小院時就聽到從家裡傳來的一陣陣手風琴的聲音。媽媽聽見了很是欣喜的笑著同我說道:「老三你不在家你不知道，你爸爸他可是有好久都沒有拿出手風琴拉上一曲了，今天可能是看你回來了他心情舒暢，一高興才把手風琴搬出來了。前一段時間有天晚上我才跟村裡的那些阿姨們閑聊了一會兒，有一個阿姨從我們家經過來乘涼，過我們家院子的時候很偶然的聽到我們家裡傳來了琴聲，特意欣喜的跑過來跟我說你爸在家拉琴。那位阿姨在院外頭聽了好一會兒之後就一個勁兒的在我面前誇讚你爸爸琴拉的很不錯，等我回來的時候他又不拉琴了，我想欣賞一下他都不給我欣賞的機會，小氣的很！」
我好笑的看著媽媽說道:「媽，你是不是特別喜歡聽爸爸唱歌拉琴啊？聽到爸爸拉琴你就很開心？」媽媽臉上一片坦然毫不扭捏的笑著說道:「確實，你爸爸他唱歌還是蠻好聽的，以前聽他吹過笛子，現在肺活量不行了我都很久沒聽到他吹笛子了。我自己唱歌不行，我還真的是很喜歡聽你爸爸吹曲子呢！」聞言我趕緊拉著媽媽回家準備聽聽看爸爸拉手風琴的功力到底如何？沒想到我和媽媽剛回到家剛準備誇獎爸爸一番的時候他就放下了手風琴，見到我們回來了他還有些不好意思的哈哈一笑。我一臉欣喜的催促著他說道:「爸，別停下呀！我和媽媽就是特意趕回來聽你拉琴的，媽媽今天都沒去村裡的信息集散中心去聽消息就跟著我趕緊回來了，我們兩個觀眾這麼期盼的眼神你沒看到嗎？」爸爸呵呵一笑說道:「剛才拉了一小段累了沒力氣了，這手風琴背起來很重的，拉完了一段就可以了，活動活動腦子就好了！」媽媽一臉不爽的瞪了爸爸自在沒好氣的說道:「你這個人真是的，讓你正兒八經的給我們拉上一段你還不好意思的推三阻四的，幹嘛？怕自己拉的不好聽我們笑話你呀？難得有機會聽到你拉手風琴，你就不能好好的拉一首曲子給我們母女倆個飽飽耳福嗎？你這人要不要這麼沒勁呀？真是的！這樣真讓人不爽！」爸爸這時一直笑呵呵的就是執拗的不肯再拉上一曲，媽媽再三勸說都沒有用，最後真的有些不高興的瞪了爸爸一眼說道:「不拉就不拉，誰還稀罕聽你拉是怎麼的？要不是老三回來我才不會這麼求著你拉手風琴給我們聽呢！哼！」爸爸心情大好眉眼帶笑的看著媽媽，突然抬手挑了一下媽媽的下巴笑著說道:「別人不稀罕聽你稀罕聽我拉手風琴不就好了嘛！怎麼說著說著還真的不高興了呢？等我練的更熟練了下次有機會給你拉一首曲子不就好了嗎？怎麼這麼不禁逗了呢現在？」當時看見眼前這一幕的時候我真的是滿眼震驚，怎麼也不會想到有一天父母的狗糧會以這種方式投喂在我眼前。待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很懊惱怎麼剛剛那一下就光顧著呆傻發愣了呢？怎麼就沒來得及用手機把剛才那一幕拍下來做記錄呢？媽媽當時見我在一旁看著很是不好意思的一邊笑著一邊趕緊拍開爸爸的手臂，瞪了爸爸一眼不理會他。後來再說起這件事爸媽他們就很有默契的再也不承認了，姐姐她們是怎麼也不相信爸爸會對媽媽做這麼親密的動作，更何況還是當著我的面。無論我如何描述解釋她們都不相信一向嚴肅不善表達的爸爸會對媽媽做這樣的動作，這是我最後悔沒反應過來記錄下來的一件事了，這麼多年長這麼大我也就有幸見過這麼一回，真的是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