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幕後操縱者

第二百零五章 幕後操縱者

進入暮春,這個世界的雪開始以一種超乎預料的速度融化,塗山城的街道上細流涓涓,殘雪不斷被光熱吞噬,似是禿鷲分食腐肉那般,幾乎只是眨眼的一瞬,便是另一番景緻。

知白先生依舊每日按時按點到酒樓去說書,與子衿對視的眼神里充滿淡定,好像那夜他並未去過土地廟一般。

不過他說書的內容再也沒有涉及到這個世界里的故事。

而那常扮作聽客混跡人群的店小二卻再也沒有出現過。聽掌柜的說他辭職跑路了。

好巧不巧,這天午後有一個長相酷似那店小二的人來到酒樓大堂,只不過他是客商打扮。還沒等酒樓小廝上前招呼,他便輕車熟路地上樓徑直朝著那間說書房走去。

進入房間后,他用餘光環視了一下四周,然後找了一處空位就坐。一切動作都十分的嫻熟,好像他原本就是這裡的常客。

不過對於這裡的常客來說,這位客商絕對是生面孔。只不過是他們都聽得太認真,沒有注意到這微妙的變化罷了。

滿堂之人,子衿顯然是個意外,從那客商進門之際,他的視線便一刻也沒有離開過他的身軀。

子衿心裡篤定,此人便是那突然人間蒸發的店小二。令他感到不解的是這看似如此平常的一個人,竟然可以召喚出西王母的坐騎青鸞神鳥。

他越想越感到不可思議。

恍惚間,他似乎看到此人的另一個面孔,那是一個他再也熟悉不過的生鮮面孔。只是不管怎麼掏空心思的去想,他就是想不起來那個與他記憶深處不謀而合的熟悉面孔究竟是誰?

莫非只是似曾相識?

等到他下定決心不再去想這個毫無理論支撐的問題時,知白先生的聲音已經戛然而止。

接下來便是最緊張刺激令人毛孔乍開的時刻,好多人慕名而來為的就是等待這一刻。

知白先生看了一眼靜謐的人群,然後習慣性地喝了一口茶潤喉。

茶盞「咚」得一聲落到圓木桌上時,所有的目光都魔力般地聚集到那接下來最具權威的醒木上,空氣驟然冷縮只剩下此刻最具殺傷力的呼吸聲。

於此同時,知白先生也在萬眾矚目中撩袍起身。他的手指如漲潮般一點點覆蓋住那方醒木。然後舉手投足一氣呵成,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

人們的視線自然也是隨著那醒木勾勒的弧線擺動。還是老規矩,這途中沒有出現任何哄搶的跡象。

待到塵埃落定后,屋內的唏噓聲也如約而至。

與以往所不同的是這次的唏噓聲明顯比以往要大得多。

說來也湊巧,那醒木居然落到那酷似店小二的客商懷裡。

人們這才注意到那客商的存在,只不過是面對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們也並未把客商與那店小二聯想到一塊兒,只當他是一個陌生面孔。

知白先生照例揮袖示意大家散場。

很多聽客意猶未盡,可面對這樣冷峻的逐客令也只好入鄉隨俗,紛紛起身低聲罵罵咧咧離場。

子衿自然也會遵循這俗稱的約定,隨人群而去。即便他對這神秘的客商所要問卦之事有諸多好奇!

只是他並未真正離去,而是就在門口等候。

片刻后,那客商腆著笑容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走出了房門,與子衿對視了一眼后,愈發笑得無法無天揚長而去。

知白先生無一例外是最後一個離場。

只不過他剛邁出房門便被子衿伸手攔住了去路。

他自知來者不善,可依舊保持鎮定:「有事?」這像是在詢問又像是恐嚇,他那愈發深邃的眸光讓人琢磨不透。

子衿也毫不啰嗦,開門見山道:「他所問何事?」

「誰?」知白先生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

子衿面無表情道:「那店小二!」

「哦?」

知白先生進一步道:「那店小二不是早就跑路了嗎?」

「少裝糊塗!」

子衿有些不耐煩道:「雖然我還不確定你們究竟是何方妖孽,但我現在可以肯定的是你與那些妖邪本就是一路人。」

知白先生聽罷也不再裝傻充愣,反問道:「既是如此,那夜在土地廟我為何還要殺死那隻偷聽的妖?」

子衿倒是不覺得他這樣的說辭很有道理,而是反其道而行之為自己開脫罪責常用的路數。因此他不由得怒道:「你戲耍這樣的把戲,把別人當傻子有意思嗎?你本就與那些妖人沆瀣一氣!」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知白先生同樣怒道:「你可真是不可理喻,我要是與那些妖人沆瀣一氣,你還能站在這兒?」

子衿當然知道他所說的便是那夜在土地廟的事。不過他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知白先生,而是想和他過過招,那夜在土地廟他親眼目睹了知白先生殺人的本事,他一直很好奇,這看似文弱的書生究竟有多強?

現在旁若無人,不正是較量的好時機?他又怎肯輕易錯過?因此他便語氣更加強硬道:「我最後問一遍,那店小二所問何事?」

說話間,他身周早已靈力涌動,似是水激漣漪一層層盪開,就連髮絲的末梢也隱隱有雷絲流動。

知白先生感受到了這股強烈的殺氣,然而他卻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反而愈發鎮定道:「無可奉告!」短短几個字,他好像是有了必勝的把握。

子衿深吸了一口氣,死死地盯著知白先生的拳腳,回想著先前他殺那魔界女護法時的拳腳路子,心中預想著提防的路線。

某一刻,子衿的瞳孔忽地一縮,眸子里的一切皆被放大無數倍。視線里,彷佛那知白先生就是一座微微聳起的山巒。而他的耳畔,此刻卻響起了骨頭爆裂的聲響。

他沒有壓抑自己的境界,靈力一下子就充斥了全身,衣袂向後飄舞飛揚,激蕩的長發更似大雨即將來臨時的閃電,於是同時,他已悍然出拳,右拳蓄力毫無花哨地直打知白先生的面門。

他確信這一拳下去就算是九天玄聖下凡,也會被徹底摧垮得體無完膚,更何況眼前這個看上去稍大的風都能吹飛的說書先生!

不過他的這種猜想很快便打臉,出乎他預料之外的是他的拳鋒還未至,知白先生便已消失在他的視線之內。

更為可怖的是他還來不及驚愕,知白先生不知何時便朝著他的面門打來了毀天滅地的一拳。

子衿原本想化拳為掌側身去接,先已四兩撥千斤之勢化去勁道,再將他雙手擒拿,然後順勢朝著他的屁股補上一腳,直接拿下。可他的掌一觸及知白先生的手臂,便被他身上乍出的靈力震得掌心發麻。

這還不算完事兒,就在那知白先生的拳頭要迎上他之時,卻又陡然變招,肩臂一擰,化拳為鉤,虛抓了過去,直擊子衿的腰間。

「這般不講武德!」子衿對於這樣的打法倒是毫無預料。

不過以他現在九重天的修為應對這樣的突髮狀況還是遊刃有餘,只是他的拳臂被知白先生收拳的動作往前一帶,連同身子也向前一傾,只好反腳倒踢,勉強擋住這致命的一鉤。

再次出乎他預料之外的是兩者相撞之後,子衿手臂幾乎是骨折般的痛意,那一腳貼著知白先生的手臂,僵持之際卻是更進一步,撞上了他的腰身,反而把自己震飛數步。

知白先生得勢不饒人,身形幾乎沒有任何停頓,奔跑幾步后對著他的胸口又是一腳,子衿錯臂格擋,卻被那結結實實的一腳再次震退數步。

他還未來得及調息,知白先生的拳頭又來了,只不過這不是一拳,而是樓道兩側同時湧來數拳,前後夾擊。

子衿無奈,只好出劍,他早已心知肚明,若是這樣拳腳硬拼已無勝算的可能。只是他想不明白的是,為何自己所有拳頭的走勢都被知白先生牽著鼻子走?

他好像是神明,可以提前洞察一切!一旦人為的起心動念就會被察覺!

不過苦於沒有證據支撐,他更偏向與把他歸結為妖邪一類。

正所謂揮劍也能斬亂麻,數劍過後,樓道里突然安靜了下來。

知白先生不知所措地看著眼前的少年,到了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子衿還想接著較量,因為直到此時,還是沒有試探出知白先生的實力。好奇心促使他再次揮劍。

然而知白先生卻制止了他,伸手示意道:「年輕人,點到為止!」

子衿收起了劍別在身後,知白先生徑直走到他身旁,俯身在他耳邊低聲道:「再打下去,恐怕這酒樓就要崩塌了!」隨後便揚長而去。

子衿當然知道知白先生不是因為酒樓而止戰,而是前輩不想跟晚輩計較,再者這樣打下去,誰輸誰贏都沒有實際的意義,因為他們都沒有非要殺死對方不可的意思。

不過他此刻最想知道的還是那店小二的真實身份,以及他所問卦之事?

從那店小二囂張的神色中,他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那問卦之事,或許與自己相關,或者說是與自己要尋找上古異獸的事情相關!

看著知白先生消失在樓道的背影,他更加篤定自己的設想。

而此刻,一個更為棘手的問題浮現在他的腦海:已是暮春,這塗山城為何依舊人煙稀少?

他有一種直覺,好像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是循著一個人的安排軌跡行走,包括那虛無的時間!

而這究竟是誰在幕後操縱著一切?他卻又沒有任何頭緒!

ps:(最近太忙一直沒有時間給大家更新,深感歉意,每一個讀者我都很珍惜,但這段時間我也一直在讀一些大神的優秀作品,以提高自己的創作水平,這在近期幾章的寫作中是顯而易見的,比起之前稚嫩的筆法來,可以說是脫胎換骨的存在,這已經是南苑目前最高的創作水平了,以後讀得多,肯定還會大有提高,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我不喜歡用零散拼湊的時間來創作,因此哪怕斷更也要等有時間一章一章的寫,這樣我才能真正有所提高,敷衍只會降低我的創作慾念。老實說這本書寫得很差勁,隨著積累,明年畢業南苑還會開新書,肯定不只大家現在看到的這個水平……)

感謝支持,南苑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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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風雲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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