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心生一計

第一百二十二章 心生一計

雨已經徹底停了,陽光穿透雲層照耀著高井神廟,在高大的祭祀塔的頂部,豎著一根木杆。

在木杆的頂部,掛著象徵高井神廟的藍綠色馱縛若,它在高井城的最高點已經飄揚了數百年。

而隨著一聲響徹天地的怒吼,一隻雄偉強壯的巨猿攀上了神塔的頂部,坐在巨猿肩上的一名武士舉起鋒利的黑金石大刀,一刀下去將木杆砍斷!

藍綠色的馱縛若像失去了生命的鳥兒,再也無法飛揚了,從神塔上落下,重重摔在了地上,被下面無數湧上前的阿茲人武士踩在了腳下。

高井神廟大鹽井打開的缺口處,首先衝上來的是勇猛無匹的巨猿騎士。

攀登上神塔頂部的不是別人,正是綠石部落的首領,阿茲人聯盟的共主飛廉。

此刻,他騎在巨猿的肩上,在高井城的最高點向遠方眺望,坐落在山地上的高井城盡收眼底。

精巧的上城區,繁華的中城區,還有鹽田和鹽井點綴的下城去。

在阿茲人的眼中,這裡象徵著富庶,象徵著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食鹽。

拿下高井城,綠鏡湖還會遠嗎?傳說中阿茲人全盛時期的部落版圖,就近在眼前了。

在飛廉的腦海中,回蕩起一個傳說中的名詞,那就是「帝國」。

據說在帝國之中,最高的領袖是人類之中的神,是羅闍中的羅闍,擁有人間至高無上的權力,不需要神巫,而能夠直接與神靈、羅剎對話。

就彷彿站在這高山之巔,一切都能盡收眼底。

「原來,這就是征服的感覺嗎?」

飛廉不禁有些飄飄然,他知道一旦大軍入城,是沒有人能夠抵擋阿茲人如此龐大的軍力的。

阿茲人武士本就武藝高超,只是大多分散在各個部落當中,如今大大小小的部落聯合起來,剎帝利的武士們根本難以阻擋。

他們唯一的阻礙就是高井神廟的僧侶,現在看來,最大的阻礙已經被消滅殆盡了。

飛廉朝著神塔之下的廣場望去,卻驚訝的發現,潮水一般的阿茲人大軍並沒有將整個廣場鋪滿,在他們中間竟然出現了一個空著的圓圈,就好像潮水中的一塊礁石,這塊礁石上還停留著一些人在苟延殘喘。

飛廉拍了拍巨猿,巨猿呼嘯著從神塔上爬了下來,武士們讓出一條路來,給他們的共主飛廉。

這些阿茲人武士受到血祭巫術的影響,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殺氣,他們不知疲倦一口氣衝上了高井神廟,在見不到活人的情況下,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將神廟中的建築、雕像、花草統統砸了個粉碎。

可以想見,他們一旦衝出了神廟,進入上城區、中城區,一場無情的屠殺必然降臨。

大水已經帶走了一大半高井城居民的生命,剩下的人躲在高地和城牆上苟延殘喘,彷彿待宰的羔羊。

可是,這群野獸一般凶暴的阿茲人武士,卻對一個圓圈無可奈何,在這圓圈當中有著婆羅門的僧侶。

飛廉來到圓圈跟前,看到幾個盤坐在地上的婆羅門僧人,以及幾個手持武器的人,一個黑瘦的小孩,和一個躺在地上的女人。

「為什麼不把他們抓起來?」飛廉問道。

「共主,他們施展了巫術,我們進不去這個圈。」一個武士首領回道。

飛廉座下的巨猿朝著前面邁了幾步,想要進入這個圓圈,結果手剛碰到圓圈外圍,就像被火燒了一樣,立刻縮了回來。

有武士嘗試朝著裡面扔石頭、投擲標槍、射箭,無一例外都反彈了回來。

反而傷了自己人。

「讓黑燭大巫師過來!」

過了一會兒,黑燭大巫師來到了飛廉身前,望著這無法進入的圓圈和裡面的人。

「是畫地為牢咒…這是很厲害的咒語,不過時間上是有限制的,只要耐心的等待即可這個咒語就會失去效果。」

黑燭一眼就看出了這是什麼咒語,找到了破解這個咒語的命門。

飛廉道:「這些恐怕都是高井神廟留下的餘孽,待這個咒術破解,把他們都抓起來,殺掉!」

這時,幾個阿茲人武士抬著烈風的屍體來到了飛廉和黑燭跟前。

飛廉從巨猿上下來,看到身著黑袍的烈風雙目緊閉,顯然沒了生機,心被緊緊抓住絞痛了起來。

兩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雖然烈風成為了女巫,將身體永遠交給了羅剎和自然之神,但飛廉的心中依舊保留著對她的愛慕。

見她為了攻下高井城犧牲了自己的性命,淚水在飛廉的眼眶中打轉。

不過他知道,自己不能哭,在萬千阿茲人武士面前,他不能哭,他讓手下將烈風女巫的屍體抬進神廟的大殿之中。

待會兒,他要黑燭巫師親自為烈風女巫舉行葬禮。

飛廉問潛入高井城的武士:「烈風女巫是怎麼死的?」

回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塔克,塔克道:「女巫是被水神伐樓那的報身殺掉的。」

飛廉驚道:「伐樓那的報身?那…南方之門是如何打開的?」

塔克道:「是…是大羅剎,羅波那打開的。」

黑燭和一眾首領,以及飛廉都異常吃驚。黑燭更是口中念念有詞,羅波那雖是曾經的至高信仰,但他已經被維毗沙納羅剎定為墮落的羅剎了。

飛廉問道:「大羅剎羅波那何在?」

塔克指了指圈內正在打坐的一個年輕人,道:「這個人……這個人就是羅波那。」

塔克指的人,正是喬達摩。

……

此時,在圓圈內,悉達多眾人望著黑壓壓的阿茲人武士,內心充滿了忐忑。

目連手裡緊緊握著木叉,往下咽了咽口水,對一旁的阿那律道:「這些阿茲人的眼睛,就和森林裡的野獸一樣,你看他們的眼睛,真的和野獸一樣。」

阿那律回道:「我看不見。」

「你不是有心眼嗎?你怎麼會看不見?」

「心眼是心眼,它能看到你看不到的,也會看不到你能看到的。」

「哎…瞎了也挺好的…」

他又對一旁打坐的匡樓道:「匡樓,我們難道就在這裡等著,坐以待斃嗎?」

匡樓動了動嘴唇,道:「待尊者恢復了氣力,這些阿茲人武士都不足為懼。」

目連問道:「尊者什麼時候能恢復氣力呢?他又開始打坐睡覺了。」

匡樓道:「你閉嘴,你也好好打坐休息,別忘了,你現在也是修行之人了。」

目連道:「我…我不過是會飛而已。對了你看,那個騎在大猴子上邊的,是不是他們的頭領?」

目連用木叉指向飛廉,匡樓睜眼望了一眼,眉頭一皺,心想:「這人剛剛砍掉了神塔上的馱縛若,看他的樣子,好像真的是頭領,若是將他擒住,我們豈不脫困了?」

匡樓心生一計,對目連道:「目連,用木叉攻擊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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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持屠刀,立地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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