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保姆

婆婆挑選了另外一個自己喜歡的款式，就在這時在廚房忙碌得空的張姐，也喜歡小玉買的背包，強烈要求小玉也幫她買一個大號的背包，小玉非常配合的繼續下單給錢。

下完單以後，三個女人似乎站在了女權的統一戰線。小玉說：「我們女人就是不要虧待自己，該吃吃該喝喝，喜歡的衣服包包首飾，想買就買，不然等到掛了，都會便宜別人的。」

婆婆認同：「我老家有個女人，為了給自己家蓋房，在工地上干最重的活，結果呢，房子修好裝修好，自己得癆病快死了，在臨死之前，她親弟弟給她老公介紹的新對象，就是她娘家的侄女，就上門看人戶（相親）了。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場相親，只有有她自己被瞞著，以為是親戚家的後輩來走親戚。死後十幾天，她侄女就享受了她幸苦一輩子的成果。這年頭，男人都是薄情寡義的。」

張姐也贊同地點頭：「我老家有個親戚，前年春節回家，她提前回家收拾房屋，坐摩托車出車禍了，結果不到一個多月，他老公就帶著嫩婆娘上門了。男人真不是個東西。」

小玉也附和：「我以前的鄉上英語老師，是她老公追求了很久才追到手的，兩人自由戀愛結婚可甜蜜了。可惜我的英語老師四十多歲的時候得了乳腺癌，他老公也是盡心儘力的看病治療，我們學校還發起捐款，我也捐錢了的。可惜我的英語老師還是去了，他老公還博得了一個愛護老婆的好名聲，半年以後就有一個縣上的大齡未婚女青年，看上了他老公的體貼溫柔善良，就結婚了，我說，男人的長情簡直放屁，這些偶像劇簡直不要太誤導無知的小姑娘了。」

剛好這個時候巍子下班回來，聽見老婆小玉這樣說，悶著不說話，當作什麼也沒聽見。吃飯的時候，巍子一直都在玩手機，小玉提醒：「你的腦袋都和大地平行了，眼睛都快鑲嵌到手機屏幕上去了。」

巍子知道小玉很講究儀態的，馬上坐直了身體，說：「我不是在給爸媽繳醫保嘛，順便買個大病醫療保險，哦，你需不需要，我幫你買？」

巍子的一句話讓小玉心驚膽戰，想起來那些殺妻騙保的惡毒男人，突然覺得有些恐懼，直搖頭拒絕：「不不，我不需要，我現在還年輕，身體倍棒，根本不需要買保險。還有我們工會每年拿三八婦女節的慰問金，給我們買了重大疾病的醫療保險，不需要你再花錢了。」

可惡的保險公司，那些不良奸商，簡直是沒有道德感為了利益不擇手段，什麼保險都敢賣，其實只要從根源上立法廢除那些不道德的人生安全保險，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很多男人就不會鋌而走險，哪裡會出現這些殺妻騙保的案子？保險公司簡直太可惡了，應該立法禁止這樣的保險業務。

巍子似乎看出了小玉的緊張，嘴角微微一笑，小玉卻認為這是死亡的微笑，媽、的，這個社會到底怎麼了，女人如此的恐婚，在婚姻裡面如此的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不保。莫非是對中國社會男人的道德感集體失望了？

晚上張姐不知道是不是偷懶，只炒了三個菜，還包括中午的香菇燉雞的剩湯，這對於小玉一家五口，加上張姐六個人來說根本不夠吃，小玉看見公婆都在吃鹹菜，丈夫巍子直接剩湯泡飯解決的。對於處於哺乳期的小玉來說，也沒有吃飽。

因此晚上小玉在啃著餅乾的時候，婆婆走進來小玉的卧室，抱怨：「我越來越看不慣張婆子那個女人了，簡直倒毛，越來越過分偷奸耍滑，你看她晚上才炒幾個菜，根本不夠吃。她自己吃的倒是很多，這樣算下來，她每個月吃都要多花一千多塊錢。上個月她回老家耍了幾天，你也沒有扣她的工資，還多給了兩百多塊錢。簡直越來越過分，我想這個月她做滿，就把她解僱了。」

小玉心中嘀咕，那個保姆不偷奸耍滑的，只要職業素養有底線，不要過分，也是可以接受她的一些小瑕疵的。況且，自己有時候上班也會摸魚呢。再說，媽你又要讓馬兒跑，不讓馬兒吃草，你這苛刻的奸商老闆素質，簡直太不人性化了。

小玉順著問：「把她解僱了以後，怎麼辦？」

婆婆說：「我們自己做飯，你爸爸洗碗，我們也是忙的過來的。」

小玉：「可是我擔心你的身體，害怕你累著了。」

「要麼我們搬到我們那邊住，重新仔找一個保姆。那邊小區有很多老太婆聽見我們家工資給的高，都想做呢。」

小玉點頭：「好吧，那你去那邊聯繫。」

婆婆離開后，一會兒巍子來到卧室裡面看閨女，小玉直接小聲說：「你媽想把保姆解僱了，讓我和她輪流做飯，我身體還沒恢復，我不願意。自從生了東東以後，我很累，我還想好好休息呢。況且我怕你、媽、的身體受不了。」

巍子說：「嗯。」

小玉繼續：「你媽就是心疼錢，可是錢重要還是身體重要，我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我上班以後，既要操持家務，還要帶兩個娃，我會崩潰的。我們又不是拿不出請保姆的錢，何必累著？如果真的按照你、媽、的話解僱保姆的話，你就拖地洗衣服帶東東，我不管，現在有兩個娃，我精力有限，只能管一個，你別想做甩手掌柜。」

巍子點頭：「我知道了，媽那裡我去說。」

巍子來到母親的房間，聽著自己親媽嘮叨：「那個張婆子吃的又多，還偷奸耍滑，工資又高，現在炒的菜還難吃，我想把她解僱了。」

巍子聽了一會兒，說：「那行，那這個月末就給錢讓她走人，不過到時候你別嫌累。」

李艷一聽，就改變主意了，說：「那就讓她先做著吧，或者讓她先做著，我一邊物色其他的保姆。」

巍子點頭：「也可以。」

第二天，婆婆跳完廣場舞在外面溜達還沒有回家，公公估計也在散步。保姆張姐過來做飯，看見小玉的公婆日子過的實在太舒坦，心中有些嫉妒，就對著正在看電視的小玉挑撥：「我做了好多家的保姆，從來沒有看見過你婆婆這樣的，早上不煮早飯，你還幫他們洗碗。上午跳舞，下午打牌，晚上散步，連碗都不幫你端一下。別人家的婆婆是大小事全部都做完的。我說呀，你們家其實不用請人，你婆婆其實可以自己做的。」

小玉探究地看著張姐，心想有些人果然腦袋不好用，拿著我的錢居然還在我家裡挑撥離間，我婆婆要是身體好，能夠煮飯，還需要請你做飯嗎？

小玉笑嘻嘻地說：「張姐，你是知道的，我婆婆身體不好，前年做了手術，不能累著。我家東東從斷奶以後到三歲，一直跟著奶奶睡的。我婆婆照顧東東很細緻的。我娘家媽媽看了都說我這個婆婆好。」

張姐聽見小玉這樣說，還沒有領會小玉的意思，說：「咦，我在你家這麼久了，怎麼沒有看見你和你婆婆吵架呀？我以前那個家裡，那個女的就和她爸爸吵架……」

小玉心中譏笑，我們婆媳吵架好讓這個外人看笑話嗎？小玉皮笑肉不笑地說：「我去上班以後，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婆婆，誰還會任勞任怨真正地照顧我的兩個孩子，沒有其他人，就連我娘家的母親都不會。你說既然這樣，我和她之間有什麼可吵的。」

保姆張姐聽見以後就不說話了，小玉覺得話不投機半句多，難怪你在很多家做保姆，都待不長久，你這為人處世有待提高。就抱著幺女西西回卧室玩手機去了。張姐這情商，嗨，簡直一言難盡。

幾天以後，李艷來到小玉的卧室，說：「我去打聽了，現在很多人家境都不錯，我嫌棄保姆的工作沒地位聽起來沒面子，都不願意做。保姆不好找呀，還是先讓張婆子做著吧。」

小玉說：「那行，就依你的意思吧。其實媽，張姐還是有優點的，你看她做飯晚上從來都不會出現剩菜剩飯的情況。（比你做飯好多了，你做飯，冰箱里全部都是剩湯剩水，可不衛生健康了。）她一個人在家，不用管家裡人，能夠保證巍子每天回家吃的都是熱乎新鮮的飯菜。如果是其他保姆，還要管家裡人，她每天肯定十一點半就把飯菜做好，溫在鍋裡面，天天這樣吃，你受得了。

張姐和我們吃飯，可以保證她肯定把菜洗乾淨的，至少吃著安全。雖然吃的多一點兒，可是年輕力壯幹活好呀，這一點兒我們可以不計較的。還有她麵食做得好，特別是包子做的特別香，你每次不是都要吃五六個嗎？

你也別想著心疼錢，既然我和巍子拿得出來，你就好好休養，每天中午睡醒起來吃午飯，難道不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