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羽人
九吉的思路很簡單，便是利用一場高空墜落。
讓鐵皮蠱絕望。
鐵皮蠱只有放棄自己的一切權利，將宿主的所有控制權移交給鷹化蠱，它才可以苟延殘喘。
否則鐵皮蠱連同宿主必將粉身碎骨，別無他路。
然而鐵皮蠱一旦放棄了本命蠱地地位，宿主完全可以利用三轉鷹化蠱將鐵皮蠱吞噬。
鐵皮蠱怎麼都是死……
故而鐵皮蠱也有可能選擇毀滅，不做絲毫妥協。
反正都是死路一條，玉石俱焚。
以九吉對鐵皮蠱的了解，它很有可能做出玉石俱焚的選擇。
不過九吉還有一個後手，那就是激發夏家兩姐妹對自由的嚮往，對生命的渴望，對翱翔藍天的依戀。
九吉用自己的鮮血在夏家兩姐妹的後背篆刻了獸人秘紋，如果夏家兩姐妹真的渴望自由，那麼她們將直接固化成為鷹人，擁有展翅翱翔在天空的能力……
要麼擁有藍天，要麼粉身碎骨。
可惜……
最終還是粉身碎骨嗎？
看著大地之上升起的兩團灰雲，這明顯是劇烈撞擊之後產生的。
在這樣的撞擊之下……
任何存在都必死無疑。
九吉此時的心情很奇怪，既沒有悲傷也沒有失落，無悲無喜，心如止水。
或許這就是無情。
當其無，有其情。
就在九吉沉默之時。
兩團煙塵之中飛出了兩道身影。
夏熏兒和夏靈兒，她們的後背長著潔白的羽翼，她們身上的黑色鱗甲已經完全消失，只有裸露著的大片皮膚。
夏薰兒如同閃電般飛到了九吉的面前，二話不說就是一耳光。
啪！
響亮的一耳光。
夏靈兒也飛到了九吉的身前，並沒有動手，只是默默的看著九吉，神色複雜，既沒有感激也沒有責備。
「你們都還活著？」
「那誰死了？」
「金童銀眸？」
當九吉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夏家兩姐妹同時流淚……
就在剛剛……
夏家兩姐妹就像兩塊石頭一般向地上砸去。
眼見著就要粉身碎骨。
兩隻金目神凋如同閃電一般撲了上去，它們用爪子，用鳥喙，用盡一切方法都無法阻止夏家兩姐妹墜落大地。
黑色的鱗片和金目神凋的羽毛，一路撒落，僅僅只是減緩了一絲速度，根本無法阻止夏家兩姐妹粉身碎骨。
在即將撞擊地面之，金童銀眸不約而同的施展出了一門妖術神通，它們以更快的速度下降，但卻將夏家兩姐妹托舉在了半空之中。
它們撞擊在了地面上，徹底粉身碎骨。
就在這一瞬間，夏家兩姐妹的後背生長出了羽毛。
白色的羽毛。
這和九吉的預料完全不同。
九吉只以為夏家兩姐妹會變成鷹人，卻沒想到長出了一對白色的羽毛。
雖然夏家兩姐妹並沒有向九吉解釋具體的過程，但是九吉也已經猜到了全部。
這或許就是自由的代價……
九吉伸手抓向了夏熏兒，夏熏兒翅膀一振便後退開，九吉再伸手抓向了夏靈兒，夏靈兒同樣扇動翅膀向後退去。
此時夏家兩姐妹只有一對潔白的翅膀，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羽化重生，肌膚也顯得極其嬌嫩。
九吉咽了一口唾沫。
身上狂風大作。
夏家兩姐妹見到九吉的表情，便知道他想做什麼，於是振翅逃離……
地縛蠱：大地束縛。
夏薰兒直接被束縛，無法振翅高飛。
烏龜殼，衣服紛紛灑落……
烏龜殼落到了地面草叢之中，
九吉已經和夏熏兒轉了起來，夏靈兒在一旁伴飛……
烏龜殼裡……
白幼櫻，冷玉貞還有李小翠目睹的這一幕，怔怔出神。
白幼櫻：「欲拒還迎。」
冷玉貞：「不是死了金童銀眸不該悲傷嗎？」
李小翠：「或許是因為太悲傷了吧。」
白幼櫻和冷玉貞同時看向了李小翠。
白幼櫻：「悲傷就要做這種事？」
冷玉貞：「這和悲傷無關。」
李小翠：「現在夏家兩個妹妹已經不再是蠱修了，她們或許可以懷孩子。」
李小翠說完之後轉過身做餃子去了，今天做豬肉餃子。
烏龜殼外……
九吉和夏家兩姐妹一會兒飛上天，一會兒落地……
時間到了傍晚。
夏家兩姐妹振翅飛走。
她們不打算再返回烏龜殼，她們已經擁有了翅膀，擁有了整個天空，又怎麼會去在乎一個巴掌大的烏龜殼？
至於男人……
也不過是束縛她們自由的枷鎖，她們要享受絕對的自由，擁抱天空的快樂。
勞累了一天的九吉回到了烏龜殼裡，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個澡，然後便一個人去呼呼大睡。
夢境之中……
兩個渾身鱗甲的女子，穿破雲層……
她們的後背銘刻著的鮮血，符文不斷的閃爍著靈光……
眼見著她們即將墜落大地，摔得粉身碎骨。
兩隻金目神凋穿破雲層，用力早抓在了兩人的鱗甲之上。
黑色的鱗甲被抓破，九吉用鮮血銘刻的人獸咒紋也被破壞。
然而正是因為破壞，那閃爍著光芒卻無法蛻變的人獸咒文發生了真正意義上的蛻變……
被金童銀眸用爪子抓壞的人獸咒文，演化成了一個全新的咒紋。
當全新的咒紋成型併發揮作用之時，一對潔白的翅膀從夏家兩姐妹的背後伸出。
與此同時，金童銀眸犧牲。
金目神凋隕落，黑色枷鎖破滅，潔白羽毛舒展……
三者只在一瞬間。
當潔白的羽毛舒展開來，夏家兩姐妹驟然便掌握了飛行的能力，彷佛與生俱來。
她們終於獲得了自由……
當九吉蘇醒之後，他再一次坐在了房屋的門檻上，怔怔出神。
自由究竟是什麼？
是脫掉了束縛身體的枷鎖？
是多了一對翅膀？
還是因為少了生命中的牽挂？
或者都有也或許都不是。
九吉沉思良久也不知道答桉。
白幼櫻，冷玉貞還有李小翠明顯能夠感覺到九吉心不在焉。
於是白幼櫻問道：「公子……夏家兩位妹妹還會回來嗎？」
九吉沉默片刻后說道：「永遠也不會再回來了。」
「那麼公子是在患得患失？」
「那倒不是，只是有些道理沒想通罷了。」
「公子開創無情蠱道，要拯救天下蒼生，何苦把時間放在琢磨瑣碎之事上？」白幼櫻略有責怪的說道。
「你說的對……不過欲速則不達，更何況本座思考的也絕不是兒女情長。」
「是幼櫻錯怪公子了。」
「朦澤蠱仙蘭英傑讓獸化蠱仙固化成獸人，極大的推廣了蠱修的傳播，九州人族的至暗時刻只會比想象中的更提前到來。」九吉一臉凝重的說道。
「公子認為會提前多久？」
「最初推算是至少一千年，如今看來，只怕四五百年就會蠱修遍地。」
「四五百年還是太樂觀了，我看兩三百年，只怕到處都是獸人。」冷玉真插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