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新項目(六)

第十二章新項目（六）

「大叔！我們有那麼老嗎？」陳正強說完了以後，沒有聽見什麼其他的話，入耳的是周圍這幾個人的喃喃的私慾聲。他有些奇怪所以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才發現周圍的這幾個人，由於經常在外面風吹雨打，再加上可能終日為生活操勞，所以身體裸露出來的皮膚都比較的黝黑，臉上還帶著不少的褶子。現在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才發現這幾個人的臉上的神色，以及皮膚的鬆緊程度，都說明了這幾個人最多也就三十來歲的樣子。

「呵呵，不好意思，看見幾位大哥氣勢洶洶的衝出來，我還以為你們想要幹什麼呢，再加上想著諸位都已經有了這麼大的孩子了，所以一緊張就沒有仔細的留意諸位的年齡了！實在是對不起了！」陳正強真摯的像周圍的幾個人說道。

「呵呵，這沒有什麼！要是我們處在你的地步，可能比你還要緊張呢？」「呵呵，你這個人一看就是在城市裡面長大的，你可能不知道我們農村的人，有的人有時間十幾歲就結婚了，我們都是二十多歲結婚的，這已經算是晚婚的了！」聽了陳正強的道歉，周圍的這幾個人在那裡七嘴八舌的說著，看樣子是接受了陳正強的道歉。不過這樣子一來，原本緊張的陳正強覺得比較的放鬆了，看樣子這幾個人是沒有什麼惡意的。

「小夥子，你怎麼一個人來這裡的？」等到周圍的人說的差不多了，其中一個看樣子是領頭的人問著陳正強。

「呵呵，大哥，你沒有看見你們這裡都是土路嗎？再說了這一段時間的又沒有下雨，路上的土太大了，所以我就讓車子遠遠地停了下來，我是自己走到這裡地。你們要是不相信。只要稍微的往前面走兩步，就可以看見我帶來的車子了。」聽了這個人的問話，陳正強知道這個人為什麼會成為這些人的領頭的了。

「二子，你往前面去看一下，車子在不在！」領頭的人對著其中的一個看起來比較年輕地人說著。「好的，海子哥！」那個叫二子的年輕人快步的往前面走去。

陳正強比較喜歡自己一個人，在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到這些老百姓中間去了解一些情況。而不像是現在的很多領導。整天的坐在辦公室裡面，聽著自己的下屬給自己彙報情況、或者是帶著一大堆地下屬領導，前呼後擁的到下面去檢查工作。或者是每天頻頻的在各種媒體之中路面，然後讓老百姓到他那裡去申訴情況。

對於前一種情況陳正強認為哪根本就是官僚作風，一個人如果自己不下去了解情況，而是指望著自己的下屬或者是寄希望於現代發達的媒體了解情況，那根本就不會了解到實際地情況的。你指望一個不了解實際情況的人，能夠為當地的經濟建設制定出合適地規劃。那根本就是空中樓閣。

對於第二種人那不是下去了解情況的，那根本就是擾民。你帶著一大幫的人下去，和你接觸的也都是相關的領導和下屬，以現在報喜不報憂的工作作風，想要知道下面的實際情況。哪也像是天方夜譚。第三種人其實更為可惡，這種人其實根本就是沽名釣譽。相對於農村樸實的老百姓，只要沒有什麼事情，根本就不願意和當官地打交道。最後願意和領導打交道的。其實都是那種比較精明的人。

曹光秋其實就是這種人，他每次在電視上或者是報紙上以及廣播上，反覆的強調只要是群眾有什麼冤屈，都可以到他那裡去申訴，他的辦公室的大門隨時的都為群眾打開著，而且申訴了以後還派車專程送人回去，沒吃飯的還管上一頓飯。但是其實去他那裡地，都是歷年以來被下面基層單位。依照相關地法律法規處理過的人。陳正強現在就在頭疼地那個上訪的事情，就是曹光秋偏聽偏信以後處理的結果。

陳正強聽過別人給他說過一個笑話，那是幾個農民準備為了兒子結婚宴席，所需要的大量的材料，跑到了若此去採購。結果東西太多了，這幾個人拿不回去了，這幾個人又不想多花錢，結果一個農民靈機一動。直接的跑到了曹光秋的辦公室。隨便的反映了一個情況，最後曹光秋要派車送他。當辦公室給這個人準備車的時候。這個人才說了自己還有一大堆的東西。辦公室的人可是不敢再去找曹光秋，但是又不敢違反曹光秋的命令，最後只好花錢雇了一輛大車，把這幾個農民和他們採購的東西給送了回去。

由於曹光秋收了陳正強的影響，對於財政也抓的比較緊，每個單位的財政撥款都是固定的，每多上一筆大的開支，曹光秋都會仔細的詢問原因。現在這些農民這樣子干，弄得現在辦公室的人，一聽說是農民來上訪了，一個個都膽戰心驚的。他們都擔心這些開支最後不知道該怎麼和曹光秋說。

陳正強最反對的就是那幾種形式主義，在古代的時候，還有很多的當官的還學會微服私訪了，難道說現在的領導還比不上古代的人。這也就是他到了清江縣以後，一直保持著低調的原因。如果上次的黑山鄉的事件，不是鬧得那麼大，他也不會輕易地上一次電視。好在那一次的上鏡之後，陳正強再沒有上電視了，再加上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他認為群眾早已經把他的樣子給忘掉了。所以上一次在市場上，他才會說自己是外地來的，就是想聽一些真正的老百姓的心聲。

現在的司機早已經知道了陳正強的習慣了，現在陳正強只要不是特別的安排，他每次開出來的車子，都是那種國產的比較省油的越野車，這樣子也不害怕暴露他自己的身份。他沒有想到居然真的會有人，去看自己開來地車，看樣子這裡的人的警覺性還是比較高的。

很快的跑出去看車的小夥子就跑了回來。大口的喘著粗氣說道：「海子哥，外面真的停著一輛小車，不過那車是國產地越野車。」

聽了二子的會話，那個海子哥歉意的對著陳正強笑了笑，然後說道：「對不起了，小兄弟，這幾天聽說了這裡要開始開發新城了，所以來這裡的是什麼人都有。所以我們這裡的人現在每天都會留下幾個人看家，省的出什麼事情。」

「哦！海子哥，那麼來這裡的都是一些什麼人呢？」陳正強沒有想到自己到了這裡之後，還真的發現了一些事情。這些事情看起來是和新城地開發有關的，看樣子來的人也不是什麼好人，要不然這些人也不會這樣的介意的。所以他也就順著這些人地話稱呼著這個領頭的，希望能夠了解到一些真正的情況。

「哼哼，來的人還不都是向你們這樣地一些幹部。還有的就是一些不務正業的二流子！」說話的是二子，看樣子這個人雖然年齡比較大，但是性格比較的衝動。

但是聽了這沒頭沒腦的話，陳正強有些不明白了，他想不通為什麼會有人要來這裡。這就更加的使他迫切的想要了解。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了。「二子，我只是一個來這裡調查地小幹部，可不是到這裡來找你們什麼事情的！你能不能給我好好地說說，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果你們真的發生了什麼為難的事情，我和我們領導的關係不錯，而我們的領導和縣上的領導關係不錯，我看看給我們領導反映一下，到時間也許說不定就能夠給你們解決什麼問題呢？」

陳正強沒有表現自己急於知道問題的樣子，反而是表現出了一種好奇地表情。他知道這些人對於領導者，肯定是沒有什麼好感地，所以才把自己表現成為了一個剛參加人。所應有的對什麼事情都好奇地樣子。只有這樣這些人才不會對他產生什麼懷疑，這樣他也就能夠聽見，發生在這裡的真正的事情了。

也許是看見這裡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哪些圍在周圍的孩子和大人，逐漸的散開各干各的事情去了，陳正強的周圍也就剩下了兩三個人。聽了陳正強的話，二子想了一下然後說道：「兄弟，你可能不知道我們為什麼會住在這裡吧？」說完后看見陳正強搖了搖頭。然後繼續說道：「也罷。既然你能夠和你們領導說上話，我也希望你能把發生在咱們這裡的事情。向你的領導說一下。我們這裡的人其實都是在各個村子待不下去的人，這裡的人有的是計劃生育超生的人，有的是因為得罪了村裡的大家族的村幹部，所以才會拖兒帶女的來到了這個地方。可是因為大家都沒有什麼錢，所以才會在這個荒郊野外的地方，靠著在山裡面撿上一些石頭，蓋起了這些簡陋的地方。

你現在站在這裡看見的，還算是比較好的房子，哪些用石頭壘起來的房子，冬天根本就住不成人。可是就是這樣子，我們還是住在了這裡，那是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因為我們沒有錢，所以這就是我們最後的窩了。如果我們再失去了這個窩，我們就真的只能去流浪了。

你也看見了我們這些人，都是有手有腳的，如果老婆兒子真的有個窩，沒有了後顧之憂，我們這些人出門去打工，怎麼著也比現在要好啊！但是我們可以走，老婆也無所謂，但是孩子你也知道，我們一旦真的流落街頭了，那不就把孩子的一生給毀了嗎？所以儘管住在這裡再不好，但是這裡還是我們的跟啊！我們的老家也還是在這裡啊！

最近縣裡的單位來這裡測量了以後，大家都知道了這裡馬上就會開發了，所以我們大家尋思著這下子我們就有了指望了。你也知道這個新來的書記和縣長，都是為了咱農民辦事的領導，大家尋思怎麼著這兩個領導，也不會不管咱們的死活的。雖然咱們這裡的一些人有錯，但是咱們已經受了這麼多年的折磨了，怎麼著也該還清了。但是這裡的大部分人都是沒有什麼錯的，所以大家想著總算是有了盼頭了。」

二子說到了這裡，情緒有些激動。看見他的樣子被稱為海子哥的人，掏出了一盒羊城煙，抽出了一根遞給了二子，然後給他點上。陳正強知道這是海子讓二子緩和一下情緒。羊城煙陳正強知道，這是一種一塊多錢的混合型香煙，按照抽煙人的話來說，就是勁比較大，一般也只有哪些經濟收入比較低的，煙齡比較長的老煙民才抽的。像眼前的這幾個人，年齡都不是很大，應該不會抽這種煙。看著這種情況，陳正強就知道他們的經濟情況了。

二子狠狠地抽了一口煙，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後才緩緩地吐出了留在肺部的煙。「你說說兄弟，難道現在這些當官的咋都這麼沒臉皮了！他們聽說了咱們這裡要開發了，就派人到了這裡，有些人就是當初把我們趕出村子的人。

這些人到了咱們這裡以後，說咱們這裡的房子都是違章建築，都沒有什麼土地使用證，所以即使這裡開發了，也沒有咱們的什麼事情，政府不會給咱們一分錢的。但是如果讓他們買下這裡的話，他們就能夠辦到什麼土地使用證，也就能夠得到政府的補償了。所以這些人來到了這裡之後，反覆的給咱們說，讓咱們把這裡的房子賣給這些人。

聽了這些人的話，咱們這裡的人也曾經試著到土管局，想去給咱們這裡辦上土地使用證。可是咱們去了好幾次，那些人都說領導說了，現在什麼人都不給辦土地使用證了。那些人看見咱們辦不上土地使用證，就又來這裡。他們這次來這裡以後，大家看見自己辦不上土地使用證，也就想把自己的家給賣了。但是這些人簡直是強盜，他們只答應每家按照一千快錢的價格，買下咱們這裡的所有的房子。我們不答應，他們就開始派出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來這裡轉悠，我們沒有辦法只好每天都派出幾個人保護著咱們自己的家。」

陳正強沒有想到居然會有這樣的事情，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