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腐屍蠱
「梁孝王劉武,劉邦之孫,為了彌補生前尚未達成的心愿,建造了一座巨大的陵墓,為的就是過一下皇帝癮。應該有不少寶貝。這單如果成了,丞相的軍糧問題應當可以解決了。」一老一少正隨著老虎爪向墓穴深處下滑。老的大概四十多歲,獨臂;年輕的也就二十齣頭的樣子,但此時二人都背著洛陽鏟等盜墓裝備一臉緊張。
且說這個中年人,姓秦名雲,是個摸金方面的能手。年輕的是秦雲之子,秦陌。
「希望這次別出意外。」
秦氏父子二人正在深入墓穴。一邊深入,一邊回想著上次的經歷:二人上次潛入昌邑王劉賀的墓穴,屍體都腐爛的不成樣子不說,就連個值錢的寶貝都沒找到,還因為地下空氣稀薄,差點兒給二人送走。
「爹,你說校尉為什麼要把我們父子二人派來摸金呢,他又不是不知道,現在戰事吃緊,需要的壯丁數量也愈來愈多,不讓我上陣殺敵,讓我來跟著你呢?何況上次我們父子二人還失敗了。」
老爹見這麼大的後生,連這點兒道理都不懂,無奈的笑了笑,對他說到:「哎!有些事,還是早點知道的好。」
「兒啊,你可知上次跟我摸金是什麼時候?」
「大概是一年前,那是我與父親第一次摸金倒斗,也是孩兒第一次摸金,不知雞鳴燈滅不摸金的道理,害我父子二人遇到了黑貓詐屍,要不是爹出手,恐怕孩兒早在那次就與父親陰陽兩隔了。但也讓父親落個終生殘疾。」說到這裡,那位下意識的看了看父親的斷臂,眼中已是濕潤了。調整了一下情緒,問到:「父親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那我問你,如果換作是別人,會不顧一切出手嗎?」
「我想,應該會吧。」
「什麼叫應該啊!是根本就不會。孩子,記住,人是唯利是圖的動物,在人的眼裡,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先人之所以說出這樣的話,是因為他們用實踐證明了。」
一番談論之後,父子二人到達墓穴底部。
且說這墓穴,猶如地下皇宮一般,其規模之浩大,就算是當年董卓的宮殿,都遠遠不如其五分之一。
「爹,這主墓在哪兒?」
秦雲沒有回答,只是從懷中掏出一枚用穿山甲爪子製作的東西。上面刻有篆文摸金字樣。秦陌明白,這是摸金符,傳言摸金有符,發丘有印,卸嶺有甲,搬山有術。
這,應該是摸金符。秦雲將摸金符握在手中,隨即又掏出羅盤。口中念念有詞「尋龍分金看纏山,一重纏是一重關。關門如有八重險,不出陰陽八卦形。隨後羅盤指針指向一個墓道中。秦雲一擺手,秦陌心領神會。跟著秦雲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穿過那個墓道,映入眼帘的是一架橋樑。下面就是萬丈深淵。
父子二人小心翼翼的過了橋,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宮殿,宮殿的正中央擺放著由檀木打造的靈柩,散發著清香。靈柩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分別擺放著青龍,朱雀,白虎,玄武。在正中間還有一隻天祿獸。在棺木上方擺著一個木盒,很不起眼,卻有著一種古樸的質感。
「父親,這是什麼擺法?」
「四象聚財鎮。所謂四象聚財,就是用四大神獸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在四個方位守住財路,天祿獸在中間守護財物。」
「父親,這天祿獸又是何物?」
「所謂天祿獸,即民間相傳的貔貅,此物以金銀財寶為食。可鎮宅鎮財,亦可化煞辟邪。笑談他有『只吃不拉』的習慣。故又被形容一個人一毛不拔,吝嗇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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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個盒子···」秦陌說話間,將手伸向那個盒子。秦雲見狀,一把將秦陌的手拉回來。
「別動,盒子上可能有機關。」
「盒子里有的東西不對經!」
「你也看出來了?」
「聞出來的,盒子里散發著陣陣惡臭,但並非木材腐爛的味道,所以我斷定,盒子里的東西非比尋常。」
「一個存在了十幾年的盒子,在暗無天日的地下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光澤,盒子都不簡單,更別說裡面的東西了。」
「到底是什麼東西?還請父親明示。」
「盒子表面塗了一層屍油,並且裹了一層石灰。依我多年行走明界的經驗斷定,裡面應該是蠱。」
「蠱?什麼東西?」
「很危險的東西,明白嗎?再多嘴就把你給它們做成血祭了。閉嘴!」
秦陌看的出來,他父親慌了,害怕了。剛剛還和自己談笑風生的父親,下一秒就變得六親不認。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他也開始擔心起來:蠱究竟是何物,讓一個經驗豐富的父親如此失態。
難道說是上次父親和他朋友一塊去的那次,只有父親一人回來。他的那個結交多年的好友為掩護父親逃走,將自己永遠留在那座墓穴中。那件事以後,父親精神失常,母親把那個張伯伯的小兒子接過來和他們一起住。此後,父親便一直自責,害的那麼小的孩子失去了父親。
「看來終究是逃不過啊!張大人,我秦雲在這裡給你賠罪了,多年以前,你因我而死,今日,我就來陪你了。等我到了九泉之下,你打我罵我,就是殺了我,也沒有半句怨言。只求你能保佑我兒秦陌以後能夠健康,不在像我一樣整天無所事事,碌碌無為。」
「陌兒,為父剛才失態了,向你賠罪,還望你不要介意。」
「父親沒有錯,錯的是孩兒,不該問父親,卻不想提到了父親的傷心事,還望父親不要怪罪。」
「陌兒,你是個好孩子,很聽話,也很懂事。很善良,沒有心機,對待你張伯伯的孩子如自己的弟弟一般,為父為有你這樣的孩子而感到自豪。」
「父親過獎了,身為人子,理當如此。況且你與張伯伯為世交,我和張遠也應該和諧共處,不是嗎?」
「陌兒,有些事,希望你能明白,你知道為什麼我們要做摸金這一職業嗎?」
「秦陌不知,還望父親明示。」
「我們探尋古墓遺冢,積累摸金知識,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在始皇帝陵中尋得秘寶武器,恢復往日風采。」
「陌兒,你不是一直想做摸金校尉嗎?今日為父就滿足你的願望。」說完便將自己手裡的摸金符塞到秦陌手裡。然後對秦陌說:「陌兒,有了這枚摸金符,你就是摸金團隊的一員了。有些事需要你自己解決。有些答案要靠自己尋找。當爹的就只能給你交代這麼多了,走吧,你如果不走,我可就翻臉了。」
「父親,孩兒不走,孩兒要留下來跟父親一塊走。如果我一人回去,如何向夏侯恩大人交代,怎麼向母親交代?」
「如若孩兒因沒有取得明器而被責罰,誰來替孩兒求情?」
「父親!」秦陌悲憤的喊道。就連宮殿也輕微晃動了一下。
秦雲見情況不妙,趕忙對秦陌說:「你母親知道我死了,也不會太傷心,因為她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來迎接這一天的到來。回去之後你就和你母親以及張遠帶上財物,離開魏國。走的越遠越好。你快走,不然你我二人誰都走不了。」說完將秦陌一把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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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父親,是我害了你."被秦雲退遠的秦陌,無助的哭起來。
「趕緊走,今天這件事與你無關,其實,我早就該死了。但因為上次張伯伯,我才逃過一劫。現如今,該來的還是來了,沒辦法,這就是命啊!」
「陌兒,再見了。」
說完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把約莫兩寸的短劍。秦陌認識這把劍。此劍名曰「魚腸」。是上次和父親一塊摸金,秦雲就是用它和粽子搏鬥,後來,粽子受傷逃走,秦雲因在打鬥過程中不小心被粽子抓傷,為防止屍毒攻心,於是就用這把短劍將自己的右臂斬斷。
「兄弟啊,上次用你保住了半條命,這次就用你來結束我這悲慘的一生吧!」秦陌聽聞秦雲的這番話,一個箭步衝到秦雲跟前,攔住了想要自刎的秦雲。秦雲本來就只有一隻胳膊,秦陌又將其攔下。心裡苦笑道:這大概就是求死不能的痛苦吧!
「父親,你一定要振作起來,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
「傻孩子,沒辦法,這也許就是命運的安排,我秦家自戰國時期,一統中原。何其榮幸。九州華夏,誰敢對我族說一個不字。但終究是天意弄人,劉家奪了秦家的榮譽。現如今,諸侯混戰割據,曹丞相挾天子以令諸侯。我族被壓。何時才有翻身的機會。我這個秦氏族長,對先人有愧啊!」
「大丈夫生於天地間,豈能久居人之下。父親,你放心,孩兒定不負父親厚望,在有生之年,定要讓我秦氏族人崛起,恢復往日榮光。」
「你有這份心意,為父也就滿足了。當爹的沒什麼好送你的,這把魚腸劍,希望你以後能好生保管。在我秦家禁地的密室里,有一張藏寶圖,聽前人說,裡面有嬴政征戰六國是所用的武器,以及從六國獲取的全部財物,都在哪裡保存著,找到他,也算給你往後的征戰打下良好的物質基礎。行了,該交代的都交代了,今日死在後生手裡,也算一種懲罰。殺了我之後,帶著魚腸劍離開現在,然後找到藏寶圖,為我大秦復興而奮鬥。」
「父親···」秦陌一邊抽泣,一邊安慰秦雲。
「其他的話就別說了,當務之急就是離開墓穴。秦陌,你我從此斷絕父子關係,現在我以秦氏族長的身份下令,秦陌聽令,秦族罪人秦雲,因未保住大秦江山,且投靠他人帳下,罪不容誅,秦氏後裔秦陌,親眼目睹其罪過,現任命秦陌將罪人秦雲當場斬殺。」
「父親,我不答應。」
「怎麼,族長的話也不聽了?況且你我早已斷絕父子關係,你不再是我秦雲的後人。現在擺在你面前的是一個秦族的罪人。快快殺了這個罪人,逃難去吧!」
「我說了,我不答應。」回過頭去不再和秦雲爭論。
秦雲見秦陌回頭,一把將秦陌手裡的魚腸搶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自己抹殺。
秦陌一怔,隨即嚎啕大哭。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秦陌失去了父親,比自己死了還難受。抱著秦雲的屍體哭了好一會兒,才作罷。隨後遵照父親的遺囑,取了魚腸劍,將秦雲的屍體從古墓中背出,找了一塊兒風水較好的地方埋葬。
按照習俗,秦陌當為秦雲守孝三年,但因時局動蕩,秦陌在秦雲墳前放了一個稻草人,寫上自己的生辰。用稻草人代替自己守孝。秦雲頭七的那一天,秦陌一人獨自來到墳前,點上香燭,燒了一些紙錢,將帶來的兩壇好酒放在碑前。磕了三個頭。
「父親,孩兒不孝,未能親自守靈。但也希望父親能明白孩兒的心情,有朝一日,定將我秦族,在這九州大地稱霸封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