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思想的空間a

燈光顯得有些暗淡，而將自己藏在這個名字叫做「最遙遠的咖啡吧」中最隱秘角落的羅理的表情更顯木然。他的面前放著一杯咖啡，咖啡的濃香縈繞在四周，讓人感覺像是到回到了地球。獃獃望著那個簡單的咖啡杯，羅理已經快把這杯咖啡等得冷了。

「這樣的咖啡杯在地球是很多的吧。「何紫藍一步跨進了座位，舒服地坐了下來，說道：」幾天不見了啊，羅理大哥，第三小隊還好嗎？「」還是那個樣子吧，誰也提不起勁來。「羅理用目光示意侍者過來，幫何紫藍點了杯咖啡。她今天穿著少校軍裝，顯得非常精神。

「我讓你幫我打聽的事有回應了嗎？」羅理低聲地問道。

「嗯，我當然幫你去問了，」何紫藍說著往後靠了一下，開始用桌子上的濕毛巾擦臉，然後嘆了口氣，說道：「羅理大哥，不但我去幫你問了，連武心也幫你到處打聽了，但似乎只要是關於秦天陽的事就像已經成了最高機樣，無論誰也不可能問到什麼的。」

「有那麼嚴重嗎？」羅理吃了一驚，說道：「我就知道這次事情很頭大，但沒有想到會有那麼大，那麼也不知道上面對秦天陽是怎麼處理了，是嗎？」

「總之如果連我也沒有辦法打聽到什麼的話，就代表已經是最高機密了，我看你也不用再費心到處託人打聽什麼了。」何紫藍呼了口氣，說道：「今天巡邏了好久，真是把我累壞了啊。對了，如果說我要申請把你調過來到星際戰機大隊幫忙，你願意嗎？」

沉思中的羅理吃了一驚，過了一會才說道：「加入你們女神縱隊？」

「不，當然不是屈居在我之下了，上頭讓我幫他們物色幾個具有領導才能，值得依賴的好飛行員，以補充這次在大戰中損失了的飛行指揮官。你是很好的人選，如果你同意的話，上面會給你安排一個飛行中隊的隊長什麼的，怎麼樣？有興趣嗎？」

羅理卻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道：「我現在心很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第三小隊的兄弟們都因為千葉至今未醒和胡珀的犧牲而意志消沉。」

何紫藍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只是接過侍者遞上來的咖啡杯，慢慢地攪動著裡面的濃香。

「你知道，第三小隊以前是非常溫馨的，就像是個大家庭。雖然遠在第二星系，但我們已經把身邊的人當成了親人，然而這樣的感覺現在已經沒有了。胡珀的犧牲像是家裡失去了一個最重要的小弟弟，無論是誰都再也提不起說笑的興趣了。紫藍，說真的，我這一生從未像今天那樣失意過。」羅理說著嘆了一口氣，又望著眼前的咖啡杯發獃。

「我不是一樣嗎？這行動女神縱隊和武心的銀魔縱隊的損失也是不小，我們雖然是奉了上面的命令執行任務，但是看到平時有說有笑的戰友在我的指揮下，在我的面前一個接一個死去，這種感受就好像是到了世界的末日。」何紫藍苦笑道：「羅理，你還不知道大戰已經開始了吧。」

「大戰已經開始了？」羅理大吃一驚，說道：「你是說……」

「是的，正如我們以前所說的那樣，大戰已經開始了。自從第二艦隊出現異常的情況之後，地球和火星總部的最高級長官們已經做出了決定－－主動將這一場戰爭升級！」

「主動升級？什麼意思？」

「從戰略上考慮的話，這次寵兒的目的就是為了削弱人類的戰鬥力量，可以想象的是在這之後，便會有異族真正的軍隊前來，而他們的戰鬥方法只有兩個，如果不是集中力量和我們進行七年前那樣的大決戰的話，就是蠶食般將第二星系的每一個星球一個接一個佔領，直到把我們逼入絕路！」

「但是現在不同了！」羅理大聲地說道：「現在我們的武器已經有了極大的提高，像是秦天陽的戰將，就算他們來十萬之眾，秦天陽的粒子炮一炮就可以解決很多了！還有包括俄國，美國也研製出了爭對這種蟲海戰術的武器。所以如果創造之神有腦子的話，她是絕不會再做那樣的傻事了！」

「正是如此，我覺得他們的戰術必然是蠶食戰術！就像我說的，他們會把第二星系中可以登陸的星球一個接一個佔領，直到我們失去最後一個星球。」

「那也就是說，我們也必須用地面力量和他們對抗了，是嗎？如果毀滅所有的行星，對我們自己也不是什麼好事！」

「是啊，就像是七年前一樣，戰士永遠是最可憐的人，我們沒有時間去考慮除了命令和任務之外的事，戰鬥的時候每個人都有犧牲的可能。羅理，我真奇怪當年為什麼要報名來這裡。我當時的決定讓我不得不面對這場我們根本輸不起的戰爭，也正是因為輸不起，我才忽然發現如果現在就死了，那麼我的一生也許什麼也沒有做過，沒有談過戀愛，沒有結過婚，不會有孩子，以後也不會有人記得我……」她說著長長嘆了口氣，將咖啡一口全喝了下去，本就有些疲憊的她現在情緒的低落反過來更讓她顯得疲憊。

羅理也是一口將咖啡飲盡，大聲說道：「讓我們來喝點酒怎麼樣？」

何紫藍怔了一下，不自主地點了點頭。

「也許是人類從未走到過這樣的拐點，那就是整個人類都到了最關鍵的時刻，這個時刻不是哪個人的時刻，也不是哪個國家的時刻，而是全世界全人類的！」何紫藍接過羅理手中的酒杯，說道：「如果這場戰爭失敗了，全人類就會從宇宙中消失，以前和現在所發生的一切都會煙消雲散，我們的存在會像是童話那樣的美麗，遺憾的是我懷疑那些異族們不會懂得欣賞。」何紫藍低聲笑了起來。

羅理卻沒有接過她的話題，他沉默了一會忽然說道：「重擔！」

「什麼？」

羅理咬著嘴唇說道：「我說的是重擔！七年前人類也有過這樣一次拐點，然而那個時候有揚大人和星際艦隊最高指揮官龍上將來承受這個重擔，但是今天，你想想今天誰可以承受這個重擔？」

兩個人都沉默了，龍上將和揚中將都失蹤了，生還的希望非常渺茫，誰也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奇迹般地從宇宙的某個角落歸來，重新出現在人們面前。也許人類並不缺少指揮和戰士，但是已經沒有一個人可以取代他們兩人在戰士和人民心中的地位，人類這次失去的恰恰是對這一場戰爭來說最重要的兩個人！

「這麼說來，軍部已經在調兵遣將了？」

「是啊，據我所知已經派遣了十幾個太空整合縱隊前往了最為關鍵、自然情況還可以的幾個行星，希望可以在異族還沒有到來之前多掌握一些行星和那上面的情況，如果真要戰爭，也可以在遠離希望家園的星球上戰爭，避免這裡的環境和人民受到傷害。」

「他們難道真的想在整個第二星系中和異族展開全面的攻防戰嗎？」

「那是他們不得已，除此之外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哦，還有就是各國會組成各自的太空縱隊分別行動，以避免在行動和指揮中造成不必要的磨擦。」

「嘿，已經到了生死關頭，還要產生磨擦嗎？」

何紫藍無奈地搖頭說道：「人是愚蠢的動物，在這個方面永遠也不會開竅。」

「好吧，我想我是應該考慮一下了，給我一段時間，我會答覆你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