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學府大比 第十六章 以一敵四
這條林間小路,寬只三尺,小路兩邊分別是一高一低的斜坡,但都長著茂密的竹子,生機勃勃,翠色慾滴。
春風拂過,竹葉飄飄,淡雅清香。
突然間,申何求微微躬身,以極快的手法,使出一招拔刀斬。
劉知一早有防備,向後一躍,輕鬆躲開這一招。
申何求緊跟著朝劉知一劈出一刀,用的是十三式孝武刀里的「烏鳥私情」,刀氣霸道絕倫,如一彎殘月,飛向劉知一。
「看你怎麼躲!」申何求對自己這一刀很有信心,嘴角揚起。
同一時間,楊洛從申何求頭頂越過,朝著劉知一後退的落腳點,斜斜地打出一道棍型氣勁,氣勁於途中穿過一片竹葉,竟然將它從中切斷。
這一招是仁武棍里的「仁心仁術」,在楊洛手裡施展出來,內勁竟然鋒利如斯,凶相畢露。
刀氣與棍勁幾乎是同時打到了劉知一身前,眼看避無可避,劉知一也使出了仁武棍中的一招「當仁不讓」,樸實無華地往下一敲,同時也借力往後退去。
鐵棍附著上了第二層持武勁的戰勁,將這兩股氣勁敲散,只是手裡的鐵棍差點脫手而出,虎口也有些發麻,倒是也沒什麼大礙。
這兩人的合擊,便算是接下來了。
天賦覺醒后,劉知一使用戰勁時,身體的痛楚比之前小了很多,如果要將持武勁和仙力催動到極致,那招式的施展還是會慢一些的,但如果只用第二層持武勁的戰勁,就和正常使用內力沒多少區別了,而威力也不比第三層持武勁的內力差。
這樣一來,能將體內的仙力調動起來,使其派上用場,又能節約內力,何樂而不為。
剛才自己一棍能劈散兩個第二境修武者的攻擊,還是有以近打遠的優勢在的。
因為內力外放后,攻擊的距離和範圍雖然更廣,但自然會犧牲掉一部分威力。
在低境界的打鬥中,如果對手人不多,遠程的氣勁攻擊倒是顯得華而不實。
但對於劉知一來說,這樣狹長的小路,是有利於自己的,頗有些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感覺。
劉知一隨後將仁武棍施展開來,一道道棍勁隔空打去,楊洛首當其衝,也用仁武棍的招式招架著,而申何求、扇樂、李勛則在楊洛身後,乾瞪眼。
在這種地形下,小冥幫這四人的配合,可以說是一塌糊塗。
扇樂拔出手中的劍,開口說道:「讓他就這麼消耗內力,他一個人還能耗得過我們四個人嗎?」
李勛點頭稱是。
楊洛處於守勢,心煩意亂,也沒機會搭話,只是在心裡罵娘道:「這劉知一是走了什麼狗屎運了,內力竟然不輸於我!」
申何求卻突然登上小路一邊的斜坡,又一道刀氣劈向劉知一,試圖攻其不備。
這一刀倒是讓劉知一攻勢暫緩,掃出一棍接下這一道刀氣。
「一起上!」
楊洛趁此機會大喝一聲,朝著劉知一衝了過去,用了一招「當仁不讓」,對準了劉知一的腦袋,用力地敲下。
可是其餘三人似乎也沒想好怎麼一起上,看來這四人在戰術上,也並沒有達成一致。
剛才的交手,已經讓楊洛知道劉知一的實力已經不弱於他,因此絲毫沒有手下留情的打算,這一棍使出了全力,劉知一要是敢託大,楊洛不怕這一棍直接把他腦袋敲碎。
劉知一看著這來勢洶洶的一擊,一招「止戈興仁」,兩根鐵棍相撞,楊洛身形受阻,氣勢頓弱,而劉知一面不改色。
剛才一番消耗戰,似乎還是楊洛消耗更大一些。
不等楊洛有什麼反應,劉知一使出一招掃堂腿,楊洛下盤中招,四腳朝天地倒下,劉知一再接一招「當仁不讓」,敲向楊洛的胸腹。
申何求這時卻也跟了上來,越過倒地的楊洛,一刀砍向劉知一的腦袋。用的是一招「孝思不匱」,並不是要替楊洛擋下那一棍,而是攻其必救。
劉知一果然收手,放過了楊洛,側過身來躲避申何求這一招,又看到楊洛往後一滾,退到了扇樂和李勛身旁。
刀氣對著劉知一幾乎是貼面而過,在他身後的地面上劃出一道溝壑,但申何求也已經剎不住腳,幾乎是撲到了劉知一面前。
劉知一輕輕伸手一抓,便抓住了申何求持刀的右手,往後使出越武步,拖拽著申何求,退出丈余。
於半空中,申何求左手出拳,轟向劉知一的面頰,而劉知一狠狠一棍掃在申何求這一拳上,申何求一聲凄厲的慘叫,又見劉知一再一棍重重地敲在申何求右臂上,申何求慘叫聲像是被掐住了一樣,雙手無力,刀已經落在了地上。
看到扇樂與李勛也已經一前一後衝過來,劉知一絲毫不敢猶豫,收了幾分力道,一棍打在申何求臉上,申何求牙都被打掉兩顆,手還是被劉知一死死抓著,不得脫身。
扇樂使出一招「忠貫日月」,劍氣如虹,隔空刺向了劉知一。
劉知一將申何求往自己身前再拉一把,讓申何求用後背擋住了這一道劍氣。
申何求吃痛,又悶哼一聲,口角流著鮮血和涎水,眼淚都快綳不住了。
也不能把申何求打死在這裡,劉知一算著申何求的承受力,反手一棍子打在申何求肋下,直接將申何求打向小路右邊的斜坡,滾了下去,被幾棵竹子卡住,呻吟不止。
劉知一不信申何求還能作戰,朝著申何求罵道:「好好做人!少造點孽!」
扇樂著實沒想到劉知一竟然用申何求做了人肉盾牌,大罵一句:「太他娘的卑鄙了!」
說著又一招「此心耿耿」,寒光鐵劍橫掃,劍氣如水波蕩漾,隔著一丈的距離掃向劉知一。
畢竟單挑過一場,劉知一對扇樂的實力更了解一些,但也不敢輕視,誰知道一月不見,扇樂會不會有進步呢?
將鐵棍一撩,一招「觀過知仁」打出,氣勁交匯后,劍氣蕩然無存。
「朽木不可雕也!」輕鬆接下扇樂的這一招,劉知一罵道,「糞土之牆不可圬也!」
扇樂似乎沒聽懂,繼續貫徹著自己「車輪戰」的思路,施展著忠武劍,一道道劍氣攻向劉知一。
劉知一一棍棍擋下,邁著大步沖向扇樂。
眼看劉知一走得近了,扇樂有些慌亂,拿著鐵劍胡亂劈砍,章法都沒了。
劉知一朝著扇樂的手連出四棍,扇樂手中劍直接被打飛,兩手疼得齜牙咧嘴,跳著腳慘叫。
劉知一一棍一棍地打向扇樂,打得他只能用手臂格擋,連連後退,慘叫不止。
那景象,像極了親爹打兒子,打得理直氣壯。
眼看扇樂要退到李勛和楊洛身旁,劉知一伸出左手抓住了扇樂的手臂,看著李勛和楊洛一臉驚愕的表情,再次往後躍出一步,便像是一條撲向羊群的猛虎,叼住了一隻,便要拖走。
「樂哥!」李勛焦急萬分,大喊一聲,卻也只能緊緊握著手裡的刀,不敢貿然出手。扇樂誤傷了申何求倒沒事,但自己要是傷了扇樂,可沒有好果子吃。
「欺凌他人之時,可曾想過自己也有今天?」
劉知一拖著扇樂,那一步也退出了丈余,隨後將扇樂往地上一扔,在扇樂胸腹間連戳數棍,扇樂吃痛,跪倒在地,劉知一又隨手一棍敲在扇樂的臉上,再接一棍打在扇樂右臂上,將扇樂整個人擊飛,撞在小路一邊的斜坡上,軟倒在地,哼哼唧唧地渾身發抖。
「你他娘的倒是上啊!」
聽著楊洛的怒斥聲,李勛只得衝上前去,使出一式孝武刀里的「大杖則走」,高舉著手中那把長刀劈下。
劉知一往前一步踏出,將短棍戳到了李勛的腋下,用的是一招「捨身成仁」。
這突進來得太過迅猛,讓李勛猝不及防,整個人被打得倒飛回去,左手捂著腋下,苦不堪言,差點就撞在楊洛身上。
楊洛則一把將李勛扶住,說了一聲:「攻他下盤!」就將李勛往劉知一那邊推去,自己卻緩緩後撤。
「啊!」李勛怎麼也想不到楊洛會這麼玩,右手此時還有些酸軟,根本沒想好該出什麼招式。
看著踉踉蹌蹌過來的李勛,劉知一先打雙手,將李勛手裡的長刀打掉,然後再亂棍打出,李勛萬念俱灰,抱頭鼠竄,偏偏又不敢後撤,只得跳下小路邊的斜坡。
劉知一沒追下去,卻看著楊洛拚命地往後跑,心知不好,趕緊追向了楊洛。
而楊洛卻已經跑到了方梧桐身邊,一把將方梧桐抓到身前,手中鐵棍杵著方梧桐的喉嚨,喝道:「站住!」
劉知一隻得止步不前。
「你敢再動,老子先弄死她!」楊洛惡狠狠地喊道,「動一下,老子就戳她一下!」
劉知一眼裡快要噴出火來,罵道:「敗類!」
「這不是學你嗎?」楊洛吐出一口唾沫,喝道:「棍子丟掉!」
劉知一皺著眉頭,有些猶豫。
楊洛又吼道:「就算你今天敢打死我,老子也要讓方梧桐死在前面!」
劉知一看向方梧桐,她臉上沒有恐懼和慌亂,不吵不鬧不掙扎,就任由楊洛抓著,只是眉頭緊蹙,看著劉知一,一如既往地安靜。
劉知一鬆開右手,短棍掉在了地上,道:「放了方梧桐,我放過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