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砸出了800塊彩禮錢
而李杜鵑和柴大油一進村,小姑姑周秀菊就帶著一群村民興緻勃勃地趕過來看戲。
今天她一定要讓所有村民都知道,那800元國庫券就是她家的,以後周一品再也不能說那是她兒子偷的。
「一個小姑娘,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上哪去找800塊錢吶,我就不信,今天她能還出來。」
周秀菊冷笑著,一邊磕著瓜子,一邊等著看周一品怎麼出醜。
「呵,假如我真的拿出800塊錢,你吃屎嗎?」周一品發出挑釁的恥笑,故意想激怒她。
「你!」周秀菊氣得嘴都歪了,「周一品,你別拐著彎兒罵人!」
「上回咱們可是有協議的,假如我拿得出800塊,你就把800元國庫券白白送給我,小姑姑對不對?」
「對。」
「那如果你反悔呢?」
「如果我反悔,我就吃屎。」周秀菊一臉國庫券在手、誠信我有的大無畏氣勢。
「你們廢什麼話!」
柴大油拉了兩下手中的粗繩子,發出嚯嚯兩聲脆響,做出想綁人的姿勢。
「周一品你自己說的,退不了800塊彩禮錢,你就把後半生賣給我們柴家當牛做馬。」
「對,還有協議呢。」李杜娟揚了揚手中的白紙黑字。
「好,你們等著。」周一品不慌不忙走到後堂。
三禮和四貌都躲在裡面,二德正護著他們,看得出,三個人都是既害怕又慌亂。
「大姐,他們會不會真的把你綁走?」四貌驚恐地問道。
「姐,跟柴小寶訂婚的是我,綁也應該幫我。」三禮流著眼淚,情緒複雜。
「姐,我絕不會允許任何人被綁走!」二德說著,抄起一把鋤頭,想衝出趕人。
一品趕忙拉住他,「二德,你才學了幾天功夫,就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你還差得遠呢。」
「你們都聽好了,沒有人會被綁走。」
她從碗櫥抽屜里撈出來一疊錢,「因為,我們有錢了。」
天哪,那麼大一捆錢!
二德、三禮和四貌從來沒見到這麼多錢,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別擔心,這是姐姐我做果醬掙的。」
說著,一品眨著眼眸,神秘一笑,轉身走出去。
她大步走到客廳,舉起厚厚的一疊錢,對著柴大油光溜溜的腦門狠狠地砸過去。
「800元彩禮錢一分不少退還給你!」
「從此我們周家跟你們柴家再無瓜葛!」
啪!啪!
結實的一捆錢從柴大油腦門彈到地面。
為了砸出這巨大的動靜和爽感,周一品特意將800元全部兌換成一元紙幣。
她覺得自己已經夠仁慈了,沒有換成一元錢硬幣。
柴大油被猛地一砸,腦袋轟一下差點被砸暈。
他暴跳如雷,「你竟敢砸我!」
但眼眸一轉,看見地上那一大捆一元紙幣,他頓住了。
竟然是真的錢?!
周秀菊更是傻眼了,嘴唇抖成模糊狀,「這……這怎麼可能……」
場面一度肅靜到連心跳聲都像在敲鑼打鼓。
「娟兒,快,快數數。」柴大油怔愕又驚喜地將媳婦拉過來。
李杜娟看見錢,把其他事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數錢要緊。
她蹲下來,將一捆紙幣拆分成兩份,自己數一份,讓柴大油數一份。
夫婦倆數了好幾遍,真是數錢數到手抽筋。
越數越是笑容滿面。
而周秀菊的臉卻是越來越蒼白,連瓜子都嗑不下去了。
在他們數錢的過程中,她多麼希望裡面出現一沓白紙,周一品作假,總金額不夠。
可是,連這一點期望都在李杜娟一聲「沒錯,800元整」之後被擊得粉碎。
她啪一下跌倒在地。
周一品把什麼都看在眼裡,呵呵一笑,心想一會兒再收拾你。
她拿出三禮的訂婚協議,上面早就附加了幾行字:
「經雙方和平商議,解除婚約,周家退還柴家捌佰元整彩禮錢,柴家錢款收訖,從今日起,周柴兩家兒女自由婚嫁,不得相互干涉。1982年7月25日……」
「簽字吧。」
柴大油和李杜娟立馬簽字,拿錢放包包里。
既甩了落魄人家,又拿回了錢,他們心滿意足。
正想走人,猛聽得一聲爆喝:
「且慢!不許走!這錢來路不正!」
說話的正是周秀菊。
按照之前的協議,她必須把800元國庫券白白贈送給周一品,否則就得吃屎。
無論哪一條,她都不幹!
「周一品,這麼多錢你是從哪兒來的?如果你說不清楚,我就報警。」
看熱鬧的村民們立刻都把視線投射到周一品身上,一時間,什麼樣的猜測都有。
「不會跟她爸一樣是偷來的吧?」
「我看吶這些就是她爸私藏的贓款。」
「上樑不正下樑歪……」
聞言,周一品火冒三丈,犀利的視線刷一下朝人群殺過去。
「我說各位大叔大嬸,我爸之前待你們也不薄吧,沒有我爸悉心指導你們種桑養蠶,你們的日子能過得這麼好嗎?」
「現在我爸含冤入獄,你們就這麼編派人家,你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被一品這麼一喝,大家都慚愧地低下了頭。
「那你倒是說說看,這800塊錢到底是從哪兒來的?」周秀菊不依不饒,她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
豁!豁!
周一品拿出三張桑葚果醬訂單,在空氣里抖動了兩下。
「看清楚了,三份訂單300元,是我做桑葚果醬賺來的錢。」
周秀菊湊近了一看,確實沒錯。
村民們又簌簌簌議論開了:
「原來桑葚還能做成果醬賣,還能賺這麼多錢?」
「是呀,我們家桑葚從來都是爛在樹上的。」
「誰家還不是。」
「我看吶,這一品就是聰明,跟她爸一樣都是文化人,總是能想出別人想不出的好點子。」
周秀菊的關注點可不是這些,她繼續發難:「那麼剩下的500元,哪兒來的?」
周一品背著手在屋子裡轉了兩圈,臉上掛著神秘的笑容。
「哎,我說小姑姑啊,好歹你父親我爺爺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俗話說得好,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老人家雖然早已駕鶴西去,但要留下那麼幾件寶貝,也不是不可能的。」
此話一出,村民們頓時又議論開了:
「原來周永忠還留了寶貝給他兒子。」
「要我說啊,周永忠還是偏心眼兒。」
「這怎麼能算偏心眼兒呢,祖上的規矩就是傳兒不傳女……」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周秀菊臉色發青,這些話,再一次深深地刺激了她的心。
父親當年許諾過給她和姐姐的嫁妝,後來一把火都燒沒了,導致他們嫁得都相當寒磣。
如果只是單純的天災人禍,她也就認命了。
可如果是父親重男輕女,把剩下的寶貝都留給她弟弟周城貴了,那她可就不答應了。
當年逃難來到村子里后,她和姐姐同時嫁給村裡一戶姓虞的兄弟。
但同人不同命啊!
姐夫後來去了城裡做了官,姐姐和幾個孩子都一起跟著享福去了。
而她那短命鬼丈夫卻中風癱瘓在床,吃喝拉撒睡,全部要自己伺候。
她不甘心啊!
明明小時候她跟姐姐一樣都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姐姐長大了還能做官太太,而她卻是為了生活,把自己熬成了粗鄙的養蠶婦。
姐姐在城裡,她夠不著,沒辦法,她只能把目光對準弟弟家。
她派兒子虞國產到弟弟家摸了個透,幾年來從弟弟家搜刮到的寶貝讓他們家的日子逐漸紅火起來。
她以為弟弟應該已是家底掏空,沒想到居然還有漏網之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