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鮮活的日子過起來

「什麼，撿來的？」周一品太意外了。

原主讀初中時住校，對家裡這些事一點都不清楚。

可是，爸居然要把親生女兒送掉，把撿來的孩子留下？

還有，一個撿來的孩子怎麼會算成超生的，還讓爸從雲間墜落谷底？

她將父親扶進屋。

父親坐下來吃完紅薯，又喝了茶水潤潤嗓子，才說起話來。

「當年，我和你媽撿到五好的時候，覺得這個孩子很不一般。」

「他穿著上等的絲綢衣服，脖子上配掛著一塊玉佩，一看就出身高貴。」

「關鍵是這孩子很有靈性，當時他都快餓死了，看見你媽和我時居然笑了。」

周一品的關注點很特別：

「那塊玉佩很值錢吧，為什麼不賣了換錢？」

「你媽覺得這個孩子並不是父母親故意丟棄的，玉佩是唯一的憑證，假如賣了，將來他的父母親就真的找不到他了。」

周城貴難得一笑，平靜中帶著一絲欣慰。

「可是爸……」

「四貌是您親生的，您為什麼寧願捨棄親生的，也要保住撿來的五好？爸您是不是重男輕女？」周一品有些不解，也有些氣憤。

周城貴擺擺手，「你媽說過，只要我們活著，就一定要幫助五好找到他的親生父母。」

「所以，您寧願背上超生的黑鍋，也不願意把撿來的孩子交出去？」周一品真的有些不理解父母親的想法。

「你媽養了五好一段時間，捨不得了。」

養一段時間，捨不得了……這句話令一品猛地想起了前世的自己。

她驚異地發現，前世自己的身世跟五好何其的相似啊，同樣是被丟棄，同樣是被收留。

所不同的是，五好被善良的周城貴和王慧芳收留了，而前世的自己被孤兒院院長收留了。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

院長1999年撿到襁褓中的她，按照年齡推算，1982年時親生父母應該都至少有好幾歲了，不知道他們是誰？他們在哪裡？

周一品正陷入沉思，又聽周城貴說道：

「再說劉柏林那個人，抓到這麼好的機會可以扳倒我，怎麼可能放過？不管是撿來的還是生的，他都會把事實弄成是超生的。」

又是劉柏林！！

周一品捏起拳頭，憤恨得想立馬捏碎對方。

「爸，咱絕不賣兒賣女！五個孩子，一個都不能少。」

「爸，你等我一會兒。」

她的視線落到角落裡。

那裡放置著一對空竹筐和扁擔。

周一品走過去，挑起那對竹筐，出門去。

幾分鐘后，走到村尾一間偏僻無人的棚屋。

她進入空間，放下擔子，將烘繭車上的烤盤抽出來，去掉沾血的繭子，將乾淨的鮮繭倒入竹筐。

整架車，左右兩邊的烤盤各18個，總共有36個。

只倒了四分之一，兩隻竹筐就裝滿了。

她用扁擔挑起竹筐，顛了顛，好重。

挑到家裡，卸貨。

周城貴看著女兒將一擔繭子倒在他面前，完全搞不懂發生了什麼。

「一品，你哪兒來的繭子？」

「女兒偷偷養的。」

周一品神秘一笑，又挑了空擔子出去。

回來的時候，又挑回來滿滿一擔繭子。

如此反覆，總共挑了四次，才將烘繭車裡的繭子全部搬完。

中央屋的水泥地上，繭子堆成了一座小山丘。

周一品看著自己挑回來的獎勵成果，興奮地擦著汗。

「爸，您估算一下一共有多少斤，明天等咱們賣了，就可以還上第一期欠款，剩下的做生活費。」

周城貴看著汗流浹背的女兒，忽然上前，緊張地抓住她的胳膊。

「一品，咱們家就是再窮也不能去偷啊。」

周一品也抓住父親的胳膊，眼神認真地看著他。

「爸，你相信我，這些繭子絕對不是偷來的，至於從哪兒來的，等機會成熟，女兒一定告訴你。」

周城貴見女兒目光篤定，語氣堅定，不像在撒謊，便相信了她。

不知怎麼的，他覺得女兒今天特別勇敢，特別聰明，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周一品看著父親的臉，蒼老的臉上塗滿了煤渣，汗臭味有點熏人，便笑了起來。

「爸，我去燒熱水，你洗個澡睡覺。」

「燒什麼熱水，爸打井水沖個涼就行了。」

月過中天，夜已深。

晚上睡覺之前，周一品縫補了破損的襯衫，心裡牽挂著空間里的蠶寶寶，就又閃了進去。

豁豁~驚喜連連啊。

她的空間又拓展了10平米桑樹地。

那棵迎風招展的桑樹，竟然有了一個小弟弟。

桑樹弟弟緊挨著哥哥，比哥哥矮一頭。

其實並不是桑樹弟弟長得矮，而是桑樹哥哥又長高了一尺，長密了兩倍。

三腳架上，在原先的竹匾之上，又多了一個竹匾。

第二個竹匾裡邊，躺著第二張蠶種，細細點點的黑蟻蠶正孵化出來。

而且，第一個竹匾里，之前孵化出來的黑蟻蠶已經把桑葉吃得乾乾淨淨。

現在，黑蟻蠶竟然變成了白色的幼蟲，正向整個大竹匾爬開去。

彷彿在探索自由空間呢。

周一品欣喜不已，原來她的空間會自動升級，而且桑樹和蠶的生長速度都十分驚人。

現在已是第二天凌晨，估摸著每過一天，桑蠶數量都會增加？

按照這個生長速度和升級頻次，過不了多久，就可以結出數量龐大的蠶繭，前景不可限量啊！

拿掉白紗封，清理乾淨吃剩的桑莖，鋪上一層層新鮮的桑葉。

蠶為什麼叫蠶寶寶，因為全身都是寶啊，連糞便都叫做蠶砂，可做藥用，做枕頭。

細小的蠶砂從鏤空的竹匾漏下去，全部被下方的密實竹匾接住。

她將蠶砂收集起來，在適宜的關照下晾曬。

奇怪，一般新鮮的蠶砂都有一股子腥臭味，空間內的蠶砂卻天然帶有一股淡淡的茶香味。

太美妙了！

趕明兒給父親和弟弟妹妹們都做一個枕頭。

完成所有的工作后，周一品才出去睡覺。

東方既白，清亮的雞啼聲叫醒了睡夢中的她。

周一品第一個起床，跑到棚屋。

高高的柴堆上，五隻蘆花正在咯咯咯地叫。

她家的蘆花很能生，每天下一個蛋，五隻雞下的蛋基本夠一家人的營養了。

從柴堆里撿了五個熱乎乎的雞蛋，又去屋前的菜園子里拔了兩棵青菜和一根胡蘿蔔。

回到灶台前，開始做早餐。

淘了米，生了火。

兩隻鐵鍋里冒起熱氣。

一隻鐵鍋煮粥，一隻鐵鍋煎餅。

五個雞蛋，兩個雞蛋做蔬菜雞蛋餅，其他三個留到中午和晚上再吃。

等弟弟妹妹們都起床，六碗粥已經盛好了，熱氣騰騰地放在八仙桌上，中間還有一大盤顏色鮮亮的蔬菜雞蛋餅。

二德，四貌，三禮抱著五好都上了桌，湊上來，看到美味的早餐，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哇，好香啊！」

「看起來好好吃哦。」

自從媽媽去世之後，家裡的日子過得不像樣子，經常飢一頓飽一頓的，好久沒有吃到這麼熱乎乎的早餐了。

「營養豐富的蔬菜雞蛋餅哦，快吃吧。」

周一品招呼弟弟妹妹們吃，自己也坐下來，一塊兒吃了起來。

「姐，你以前不會做餅呀。

「剛學會的。」周一品隨意掩飾過去。

事實上，她會做的美食可多啦，以後可以讓他們大飽口福。

「好吃，好吃。」

二德和四貌邊咬著雞蛋餅，邊讚不絕口。

三禮是個極乖巧的女孩，她抱著五好，小心地將粥吹涼了喂弟弟吃。

五好弟弟睜著圓圓的大眼睛，模仿著哥哥姐姐的口吻：「好呲，好呲。」

那可愛的模樣把哥哥姐姐們都逗笑了。

周一品吃了一半，見父親還沒有來吃，就起身推開隔壁間的門。

父親正提著一桿秤，稱著鮮繭的重量……